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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医行(54)+番外

作者: 江南安 阅读记录

孙嬷嬷死了,宁婕是又怕又伤心,好歹是服侍了她那么多年的嬷嬷,和她出门一趟就死在了外面,她不问问,显得她没良心。

“拉去乱葬岗葬了。”

拉去乱葬岗葬了是假,被剥皮抽筋了是真。

宁婕也不往下问了,只吩咐道,

“明儿个早上你回去鸠尾山,把东西收拾下来,与我一块儿住吧,等过几天,我们一起回京城。”

“好,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去收拾。不早了,姑姑睡吧。”

宁绾把宁婕的手扯开,放到被褥底下。

“那你可得仔细听着,要是我喊你,你得赶紧进来。”宁婕再一次叮嘱。

“好,我会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姑姑放心睡吧。”

等宁婕放下心睡下了,宁绾走到窗边的香炉处,往里添了一块香料。

这香料是迷香,点上这么大一块,保准宁婕睡得死死的,雷打都不动。

让她不睡觉守着,宁婕真是痴人说梦。

要不是觉得便宜了宁婕,要不是把宁婕还有用,死的就不止孙嬷嬷一个了。

宁绾回去她暂住的厢房,等沐浴更衣完毕,已是半夜。

这一天下来,还真有些累。

宁绾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那位花嬷嬷也是个讲究的,为了一碗茶也能把白露骂一顿,气得白露这个时候还在房里骂人。”蒹葭笑道。

柳如风放在心里的人,花嬷嬷哪敢怠慢,为了在宁婕那里卖个好,拿白露开刀也不奇怪。

“对了,小姐,这个给你。”蒹葭递给宁绾两样东西。

一个白色的瓷瓶。

一个火折子。

“这是唐公子给的,让奴婢在小姐睡觉前才给小姐。说是,只要有人进来,把瓷瓶里粉末往她身上就一撒,火折子一丢,定把那人烧得爹娘都认不得。要是还气不过,等人烧起来了,再往上头加点碳,直接烧成灰烬,风一吹就没了,连棺材钱都省了。”

蒹葭学着唐煜的口气说话,简短一翻话说下来,自己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种好笑又毒舌的话,也只有唐煜才能说得这么溜。

她这师弟,只论说话的话,以后决计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

宁绾接过,眉开眼笑的把瓷瓶拿在手里把玩。

算唐煜有点良心,还知道担心她出意外。

蒹葭见状,笑着拎起桌上的瓷壶出去了。

宁绾爱喝滚水泡的茶,明天一早,她就把茶水泡了拿过来。

宁绾把瓷瓶拿在手里转着把玩,夸了唐煜几句。

刚想把瓶塞打开,瞧瞧里面装的是什么。

只见窗外闪过几道黑影。

第六十九章 夜半踹门

不是吧,唐煜这个乌鸦嘴,说有人来,还真有人来。

要查出来是唐煜捉弄她的,她非教训他不可。

宁绾起身,光着脚往门口走。

一手握着瓷瓶,一手拿着火折子。

因着房里的烛火没灭,怕外面的人看见她起身,只能猫着腰,小步小步往前挪。

挪到门边,透过门缝,只看到花嬷嬷把蒹葭拿出去的瓷壶轻轻的放在花坛的不显眼处,一面鬼鬼祟祟的往她房里瞧。

花嬷嬷背后还有一个婆子,那婆子用手帕捂了蒹葭的嘴,使劲儿把人往后拖。

“麻利点儿,这会子怕是还没睡熟,出来就麻烦了。”花嬷嬷小声叮嘱。

那婆子手上的力气也大了不少,一下子把蒹葭拖出去老远。

花嬷嬷三五步撵上去,跟那婆子一起把蒹葭拖进了院子后面专门拿来堆放柴火的房间。

那房间和前面的院子隔得远,又乱又脏,稍微有点地位的下人都不会进去,宁绾这样的主子更是不可能进去了。所以花嬷嬷才敢放心大胆的把蒹葭带过去。

宁绾小心翼翼的跟上去,看到花嬷嬷和那婆子合力把蒹葭推进房里,合上了房门。

房中早点亮了烛火,可见早就谋划好了。

“花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蒹葭问。

宁绾也没明白。

要说白露是因为怠慢了宁婕才挨花嬷嬷的骂,那她可以作证,蒹葭对宁婕客客气气,丁点没有得罪,花嬷嬷为什么还动上手了?

“听说你今天去过官府?”花嬷嬷阴测测的问。

屋外的宁绾心中一惊,听这开门见山的问法,竟然是柳如风授意花嬷嬷来抓人的?

没理由啊,衙差刚才糕点铺子封掉,她就让人把那报官的小乞丐送走了。唯一的知情人都不在,柳如风怎么可能查到蒹葭这里。

宁绾竖起耳朵往下听。

“我和我家小姐出门办事,柳二公子是知道的,至于什么事情,嬷嬷要是有疑问,去问问二公子就是。说来奇怪,我好端端的,又不是闲着没事做,去官府去做什么?”

蒹葭待人温柔,但不意味着她会任人欺凌,花嬷嬷来照顾宁婕,名不正言不顺的,欺负道她头上,她也不会对花嬷嬷客气。

何况事关宁绾的安排,她更不能软了态度。

花嬷嬷得了柳如风指示,有柳如风做靠山,心里底气可足,在宁绾房门口就敢大喇喇抓人,根本没打算让蒹葭活着出去告状。

对一个即将死去的丫头,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呼喝道,

“不说实话,小心让你没法活着走出这个院子。说,是不是你家小姐让你去报官的。”

声音大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把蒹葭撕碎吃了。

夜间院子里本就安静,花嬷嬷这么一喊,声音突兀得很,那婆子心里有些害怕,就提醒花嬷嬷。

“声音小些,别把人引过来了。”

“怕什么!”花嬷嬷冷笑道,“没看见这丫头把茶壶提出来了吗?那茶壶里加了多少药你最清楚。喝了只剩一半,还怕她睡不死。”

宁绾扶额,她给宁婕点迷香,花嬷嬷给她下迷药,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

可惜的是,茶水煮得太新,味儿太淡,还不热,恰逢屋里的花快枯死了,她就把茶水倒去浇花了。

她一口没喝。

“嬷嬷胡言乱语说些什么,什么莫名其妙的罪名要往我头上扣,这又关我家小姐什么事?”蒹葭语气强硬。

“说,是谁指使你的,你是谁的人!”

花嬷嬷的语气又变了,这回像是威逼着犯了事的人签字画押一般,很是威风。

原来,柳如风不是真的怀疑宁绾。

而是怀疑李洹。

蒹葭去报官是事实,如果是李洹指示蒹葭去报官的,事情便复杂了。

又想把事情弄清楚,又怕自己出场太打眼,所以柳如风才会躲在暗处,让就在院子里的花嬷嬷动手打探。

近水楼台先得月,同在一个院子,要杀要剐都容易多了。

要论起对付奴婢的手段,后宅中生活的嬷嬷,比男子强多了。

花嬷嬷的话,蒹葭真的听糊涂了,她问,

“嬷嬷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好个嘴硬的东西!死到临头还不开口,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花嬷嬷叫嚣着就要打人。

透过窗户,只看到孙嬷嬷两人连拖带拽去撕扯蒹葭。

蒹葭个子高,但手上没力气,两个嬷嬷一起动手,还不被欺负得惨惨的?

宁绾愤怒不已,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外冷风吹进去,吹得桌上烛焰摇晃,房中三人具是一静。

孙嬷嬷拿着木板子要去打蒹葭嘴的手僵在半空,目不转睛看着门外出现的不速之客。

那婆子也是痴痴望着宁绾,还保持着一手揪住蒹葭头发,一手扯着蒹葭衣襟的动作。

“嬷嬷想要怎么个不客气法?”宁绾踏进门槛,笑问。

在她房门口抓她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打她的人,是柳如风瞎,选了个不会做事的奴才,还是孙嬷嬷瞎,当她是死的?

这些个狗奴才,给点颜色就能开个染坊!

以为她长得好看好欺负是吗?

“哟,大小姐,你怎么来了。”花嬷嬷收回木板,虚伪的给宁绾行礼,眼珠子胡乱转动,约莫是想找个机会把宁绾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