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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医行(414)+番外

作者: 江南安 阅读记录

只是,理解归理解,老太太要昭告天下什么的还是太过分了。

她一没吃孟家的米,二没花孟家的钱,三和孟江南也是隔了十万八千里,八竿子打不在一块儿。除却小时候玩过家家,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嫁给孟江南好么?

是,她承认孟江南长得帅,还是个品性纯良的富二代,可死皮赖脸的嫁给孟江南,她图什么?

要钱?她有。要名?她有。要身份地位?她也有。就算她是个哑巴,是个怪物,那也是个优秀的哑巴,优秀的怪物,她犯得着委曲求全嫁给孟江南么?

综上所述,沈梦知刷刷的写了字递过去——我和江南从小一块儿长大,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可那感情,从来都是无关男女。您放心,我不会嫁给江南的,别说孟家看不上我,就算是孟家八抬大轿求着要娶,我沈梦知也不嫁。立字为据,说到做到。

如果老太太要的只是她和孟江南永远都不在一起,她可以给出这个承诺,并付诸行动。

这样的让步,就当是她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也给老太太一个了却前尘的机会。

可是老太太说,“我从来都不相信承诺的。这世间的承诺,说的那人说了便忘了,除了听的那个人,谁会当回事。”

所以,因为担心她和孟江南有丁点的可能,就为了那丁点的可能,宁可毁了她是吗?

沈梦知看着紧抱着画布嚎啕大哭的老太太,眸中闪过一抹苍凉,却转瞬即逝。

无所谓了,能说的她说了,能做的她做了,若老太太执意如此,她又能如何?还能哭着求着让放过吗?

老太太越来越大的哭声惊动了外边的人,紧闭了一天大半天的房门被打开,不管是沈家的人还是孟家的人都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老太太,怎么了?”他们问。

“梦知,怎么回事?”也问。

沈梦知站到一边,静默看着老太太将怀里的画布紧了又紧。看得出来,老太太很在意那幅画,也看得出来,老太太很是纠结。

可是啊,那双早已不再水嫩的双手终是伸出,让人搀住。

老太太坐在床头,背靠在柔软的枕簟上,看一眼面色平静的沈梦知,片刻都不犹豫的将当年雪夜中的所见所闻说了一边,其中,甚至包括了许多连沈梦知都不知道的杜撰的细节。

沈梦知安静的听着,听着老太太的故事,也听着满屋子咚咚的心跳声。

他们信吗?单看他们的表情,她也不确定他们信不信。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五百零七章 碎玉

不论是开头还是结尾,只要是故事,便有惊人的相似。

宁绾对感情迟钝,可是她好歹看了那么多的词话本子,才子佳人的故事,她看了许许多多。

而今,凭着阮升的表情和她的理解,她竟然将故事的始末猜了出来。

无需知道所有,也不必知道细枝末节,她只要猜测出那影响全局的一两件事儿,便能知道故事的走向。

阮升和她的母亲,是悲剧,可是她的母亲和她的父亲,何尝又不是悲剧?

他们的故事,所有人都避而不谈,她知道的,只是他们都埋葬于这个故事里,至于埋葬的是**还是心,她不得而知。

“我恨透了你母亲!”阮升咬着牙说,“所以,你不要靠近子输,一步都不要靠近!”

阮升那么紧张兮兮又恶狠狠的叮嘱,让宁绾有一瞬间的怔愣。

子输,子输是谁?

默了一瞬,宁绾才反应过来,阮升口中的子输就是阮小公子阮负。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和阮负有什么,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靠近阮负,之前那个靠近,也是阮负为了捉弄她而亲力亲为的陷阱,她事先何曾知道了什么。

宁绾觉得好笑,便也真的笑了,她不知道她的笑容怎么惹恼了阮升。不苟言笑的阮升居然比方才还要恼怒愤恨了。

“阮大人。”宁绾似笑非笑的说,“我并非那样水性杨花的女子,也并非见了男子就要扑上去的女子。再说,阮小公子在我眼里,着实一般,连我的心都入不得的人,我为什么要靠近?”

阮升冷哼了一声,眸中似有痛苦和挫败的神情流露出。

他拂袖,大步朝着宫门外走,沿途遇到的太监和婢女客客气气的行礼,阮升也视而不见。

宁绾看得笑了,是不是每个看似稳重的男子都有幼稚的一面,阮升这闹着性子的模样,让宁绾想起了李洹。

李洹怕她不允,用救命之恩向她讨了香囊,之后见到她随随便便将香囊赠予旁人时,脸上那又气又恼的模样……

总是三番五次缠着问她还喜欢不喜欢李延,是不是喜欢李南,得不到她回答时,生气又纠结的模样……

还有,纠缠着她,让她喊他言念,她不肯时,他抓狂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没有人知道堂堂的允王爷会是那样的小孩子脾气,没有见识过之前,她也不知道李洹是那样的幼稚。

真是幼稚,宁绾想。

可她感慨过后只觉得心里一凉。

她竟然想起了李洹,没有明理明里暗里提醒,没有陶柠有意无意提及,她竟然无比主动又自然的想起了李洹。

她说了她要和李洹老死不相往来,可是现在,李洹在她的脑子里出现了。

“我是疯了。”宁绾自嘲的笑笑,“果真是怕得魔怔了。”

只有魔怔了,才会在韩瑜随意一提,就想起李洹。

她不会在意李洹的,就算李洹真的来了长陵国又怎么样?她早就说了的,她会将李洹当做陌路人,那不仅是对李洹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宫门外,陶柠和云胜翘首以盼,看见宁绾安然无恙,皆是松了一口气。

只有明理一人,抱着长剑,静静的站在马车边。

阮升见状,说了句,“那便是允王爷的人吧?”

宁绾眉头一挑,看向阮升,阮升扯了扯嘴角,说,“允王爷小小年纪惹得几国当权者忌惮,他手底下的人,当然也要比其他人冷静沉稳得多。若我猜得没错,你那所谓的休书,来得也不容易吧?”

宁绾被人说中了心事,目光正是凌然,阮升却是扯下腰带上的玉佩,拿在宁绾的面上晃了晃,说,

“你便是这块美玉,是允王爷的囊中之物,他放你一马,是给你个回心转意的机会,也给他自己一个身心两得的机会,如果你不肯要这次机会,你只有一个结果……”

阮升手掌翻转,掌中价值连城的玉佩就那样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当然。”阮升淡漠道,“他肯给你这个机会,说明他也是在意你的。伤你五分,他起码也是自毁五分,所以,你若是毁了,他也毁了。”

“在高位者,从来精于算计,明知那是一条死路,难道还要巴巴的凑上去吗?”宁绾嘲讽的笑,不经意将脚边的玉佩踢出去老远,她看着阮升,没好气儿的说道,“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世间就是良药,从前爱得要死要活,待累了乏了想通了,经历的时间久了,事情多了,就不会逼着自己受苦了。阮大人也说允王爷厉害,阮大人能看懂的东西,允王爷便不能看懂吗?”

阮升摇摇头,俯下身去将破碎的玉佩捡起,包括被宁绾踢出去老远的那块,待收集完了,才握在掌心。

宁绾看着阮升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

韩瑜提及了玉佩,阮升便拿出了玉佩,还用摔碎这样的方式让她注意,是想提醒她那块玉佩出了岔子还是想说那块玉佩有其他用处?

阮升扭头就看见宁绾思忖的目光,他冷嗤,“宁小姐是聪明人,许多事许多人都看得很透彻,正是因为看透了,知道了可怕之处,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逃避逃离。可是结果是什么样的,宁小姐其实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