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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医行(39)+番外

作者: 江南安 阅读记录

这人力气忒大,快把她手腕捏碎了,跑得也太快,她几乎是被半拉半拖带过来的,小命都快被扯没了。

瞧这男的面不红气不喘的,他有轻功,她没有啊。

男子看看宁绾鼻尖上的一层细汗,松开了手。

男子甫一松开手,宁绾便软软的靠墙坐下了。

累啊,真累,以后还是安安生生做宁家大小姐,别过这亡命天涯的生活了。

宁绾一手轻轻揉着另一只发痛的手腕。

“你害得我差点没命了。”男子把长剑指向宁绾。

要不是顾及宁绾,那些人,算得了什么,他要脱困,易如反掌。

宁绾闻言,抬头看着那人。

他在说笑呢,看他长剑使得顺,刚才也杀了不少人,可见他武功不错,刀起刀落都是招,那些酒囊饭袋再来两拨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怎么会没命。

就算他武功不高,就凭他逃跑的速度,只有猛兽能追得上吧,他才死不了。

不过,阴差阳错的,人家也算救了她一命了,她才赢了那么多,破财消灾也好。

金子嘛,越是不当一回事,才会越来越多。

“大恩不言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这是我的买命钱,恩人收下吧。”

宁绾从怀里抽出几张银票递过去。

男子扬唇,却也不接。

“怎么,嫌少?”宁绾紧了紧腰带。

嫌少她也不会多给一分。

这可是她用命换回来的,要是命留下了,银票全没了,她图什么。

拿出那么多,是她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这人能想着带她一起跑,也不会是杀人如麻的人,应该还是有点良心,不会为了身外之物害她的。

“真的没有了。”宁绾再掏出一张银票,心虚的舔舔嘴唇,道,“救命恩人,行侠仗义的大侠,我的命不值钱,这些银票绰绰有余了。”

男子半弯下腰,指尖看似无意的划过宁绾掌心,要去拿银票。

那人的指尖,冰冰凉凉的,透着凉薄。

宁绾觉得浑身都被那一触扰得不自在,她一把推过去,抓着银票,全塞到了男子怀里,而后迅速站起身。

这一推,是下意识的想推开,所以推得用力。

男子没有想过宁绾会推开他,察觉时已避不开,要不是及时用手撑住身子,只怕已经摔了。

“抱歉。”宁绾笨拙的道歉,伸出去扶人的手才伸到一半,立马收了回来。

她不是针对谁,也不是恩将仇报,她只是单纯的受不了其他男子的靠近。

第五十章 请你看戏

她担心男子是不是看见了她男子衣衫下的女子衣衫,更担心男子是不是因为知道她是女子,所以才收了软剑放她一马的?

“恩人可有伤着?”宁绾看着男子。

心里所想,复杂不已。

男子拍拍手上的泥土,捡起银票,也站起了身。

看了银票面额,只笑道,

“公子的命值一千两,金子。”

称她为公子,那就是没有看见她的女子衣衫,不知道她是女子。

宁绾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

也不管男子话里的意思是一千两给多了还是一千两给少了。

再抬头,撞见男子星星点点的眸子里。

“是你?”宁绾又惊又喜,这双眸子,她刚才才在好德庄见过的。

男子反问,“是谁?”她是想起了谁才会这样高兴?

男子的眼睛里呈满了笑。

这样看来,便不是李延了。

李延的眼睛里,有淡淡流转的哀伤,是经历风霜摧残后的梅花,安静的沧桑。

这人的眼睛里,是浓浓的笑意,是绽放在春天阳光里的桃花,稚嫩而活泼,生机盎然。

他们像是像,给人的却是天差地别的感觉。

是她糊涂认错人了。

真是太糊涂了,那是她的夫君,她怎么能认错人呢。

还嫌前生亏欠李延的不够多么?

“多谢了。”宁绾拱手一拜。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知不知道她是谁,他帮过她,她谢了他,他们就谁也不欠谁的了。

人生在世,最欠不得的就是人情。

“不谢。”男子扬扬手中的银票,笑着说道。

宁绾抱拳一拜。沿着右边的小道出去。

那人跑得太快,转来转去不知绕了多少条巷子,把她的路线全弄乱了。

花了近半个时辰才从弯弯绕绕的巷子里转出来,去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听葛四说,那要去的巷子里有间破落宅子,宅子里住的,都是些丧尽天良的主儿,只要给的起价,什么事他们都愿意做,他们的老大好像叫什么云胜。

葛四,正是揽红倚翠看门的那个小厮。

宁绾走到那宅子前,轻扣门环三次。

葛四说,扣三次门环是有暗号的,暗号就是,开门,开门,快开门。

可是她扣了门,门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宁绾微微弓着身子,透过门缝往里看。

“有事?”

这巷子本就阴森恐怖,安静得吓人,阴冷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宁绾蓦地转过头,往后退一步,踩断了脚边的一根枯枝。

咔嚓一声,像是把身上的骨头折成两断。

“你作甚?”宁绾皱眉,这人吊儿郎当的,不像是好人。

“哈哈哈,竟是个胆小的,爷爷不过说了两个字就将你吓成了这怂样。”

男子哈哈大笑,比起刚才的冰冷无情,倒有些孩子气。

宁绾眯眼,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这人身子修长,一股子书生气,本该是个温文儒雅的读书人,只是穿得太过邋遢,一身灰白长衫黑得发亮,加上满脸乱蓬蓬的胡须挡住了本来面目,实在是不修边幅。

这就该是葛四嘴里那个怪异的云胜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宁绾正了正脸色,斜睨云胜一眼,负手道,“是,有事。”

“有事,那就请吧。”云胜一脚踢开大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宁绾伸手拂了拂门楣上落下来的灰尘,迈步跟上。

进了宅子,宁绾才算理解到什么叫破落。

整个院子,除了井边放着的两只木桶,只剩杂草。整个大堂,只有一张方桌,两根长凳,连茶具都没有。

“你来也不是喝茶的,直接说吧,什么事。”云胜一脚踩在木凳上,抖着腿道。

宁绾说,“想你带着我去看戏。”

“看戏,看什么戏?”云胜盯着宁绾的脸,吊儿郎当道,“不精彩的戏我可是不看的。”

“登门请你去看的,一定是好戏,这出看了之后,还会有下一出,这样的戏,我敢断定,你肯定没有看过。”宁绾笑。

这出戏,他们不仅要看,还要参与到其中,岂能不精彩。

云胜犹豫片刻,道,“那,陪你去看看?”

宁绾只笑不语。

李延和李晖也并不是只知道玩的,他们从好德庄出去,也查了不少东西。

去到文国公府,三人闲谈时,李晖说,

“二哥,好德庄人多果然好打探消息,我们和人赌钱的时候打听了,最近真有私底下转运粮食出洛城的,你猜猜是谁。”

“猜你个脑袋瓜子!”李延从果盘里拿了一个红彤彤的大桃子,随手塞到李晖嘴里。

李洹笑道,“如玉,光光弟和你一样的年纪,你别总是欺负他,王叔可是心疼得很。”

李晖扯出嘴里的桃子,瞪李延一眼,头靠在李洹肩膀上,委屈的瘪瘪嘴,

“就是,还是二哥知道疼人,可是二哥,是你自己说的,我老大不小了,那么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光光弟了?”

光光弟,光光……

这名字怎么叫怎么怪异,当真上不得台面。

“好的。”李洹点头,一本正经道,“光光弟。”

李晖为之绝倒。

有其弟必有其兄。

李延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论起手段,李洹才是第一。

“人善被人欺,我还是出去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