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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医行(262)+番外

作者: 江南安 阅读记录

宁绾呼吸一滞,差点晕了过去。

太皇太后把话撂在这儿了,皇帝都未必改得了!

“太皇太后……”宁绾刚喊了个太皇太后。

李洹也着急忙慌的说,“太奶奶,这事儿真的不急。太奶奶不是知道的吗,睿王叔今儿个进宫去面见父皇,就是为了求娶宁大小姐的。要是太奶奶这样一做,父皇不敢反驳,睿王叔不好反驳,那对睿王叔而言,岂不是不公平。”

宁绾眉心动了动。

李洹和太皇太后都有提到所谓的程睿王,这位王爷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莫名其妙的,又和她扯到一块儿去了。

口口声声说是进宫去恳求皇帝赐婚,关键是,她和这位王爷见也没见呀。

没有见过的人,怎么可能会想要娶她?

那么巧,在昨天今天出现过的,从前没有在京城中出现过的人,只有唐煜。

难不成,是唐煜吗?

不会的,不会的。

宁绾一下子就把自己这个猜想否决了。

唐煜是长公主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什么王爷,要是是王爷,在认识的这期间里,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唐煜说起皇室的事。

不会这么巧合的。

或许,虽说活了两世,但到底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宁绾眼睛出了问题,心跟着乱了,加上再三遇到的都是事关自己一生的大事情,宁绾的脑子不如之前那样灵光了。

又或许是,宁绾从心底里就没有想过唐煜对她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所以,潜意识里,宁绾是不会把求皇帝赐婚这样的事情放到唐煜身上的。

李洹安静看着宁绾的反应。

除了眉心动了动之外,宁绾的表示太过淡然。

根本看不出她到底是唐煜就是成睿王李南还是不知道。

但有一点,李洹是确定的。

宁绾不喜欢她,要是太皇太后执意赐婚,宁绾走投无路,说不定会选择最简单的办法逃离。

那就是,离开京城。

这样一来,是得不偿失了。

只要能把李南的打算缓了就成,李洹也是不愿意把宁绾逼上绝路的。

他对太皇太后道,“太奶奶,今儿个来,不是为了这些事儿的,您忘了吗,我们是为了然小姐来的。”

“然小姐?”太皇太后仿佛想起来了一样,“对对对,是为了然小姐来的。”

她扭头看向宁国公,道,“国公爷,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太过折磨人……这样的痛楚,老身也是领教过的,可人死不能复生,国公爷看开些,切莫伤心坏了身子。”

太皇太后开口安慰,宁国公当然只能客气以对的,只不过,两人复说了几句话不到,太皇太后的话题又转到宁绾上头来了。

她说,“不管怎么说,在成睿王和言念之间,你是要选择一个的,不是皇帝下旨,就是我下旨,你自个儿掂量掂量。”

宁绾淡淡的嗯了一声。

太皇太后让宁国公起身,让满屋子的婢女起身,就是没有让宁绾起身。

这何尝不是给宁绾的下马威。

送太皇太后回宫的途中,李洹说,这样的做法太过明显了,明显得人人都晓得太皇太后是在逼迫宁绾做出抉择。

太皇太后戳戳李洹的额头,问道,“你以为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成全你。要是像你一样,想得到又怕用了手段惹她不开心,进退不得,黄花菜都凉了。实话告诉你吧,你要是想把人留住,就想办法快点成亲,如若不然,阿南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争夺

据说,有一种病叫纨绔。

该病的症状为:目无尊长!吊儿郎当!行事乖张!形骸放浪!

唔,外加色狼!

且,此病无解。

此时,得了纨绔病,所谓的、已经病入膏肓的、命不久矣的十八皇子梁景穿着一身大红的锦袍,姗姗来迟。

座无虚席的、两两寒暄的御花园里骤然鸦雀无声,文武百官皆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抹让人血液沸腾的红,目眦尽裂。

梁景在众目睽睽之下,纤纤作细步,从御花园的这头,走到了御花园的那头。

停步、挺背、甩发、回眸,一气呵成,露出一个自以为近乎妖孽的笑容。

挥手跟众人打招呼道,“各位大人早呀。”

“吊儿郎当!”

“行事乖张!”

“形骸放浪!”

周遭顿时一片毫不掩饰的言简意赅的骂声。

“咦?”梁景眨巴眨巴眼睛,惊喜的对一边坐着的,头也不愿意抬的皇帝喊道,“父皇,这回他们只用了三个成语,可见他们的水平有所下降,该打!”

白发苍苍的皇帝垂头再垂头,扶额对边上的小太监说,“让他不要说话,让他不要动手动脚,让他假扮木偶!”

小太监在一片磨牙声中,硬着头皮走到梁景面前,皮笑肉不笑道,

“十八殿下,请先坐。”

梁景伸手捏捏小太监的脸,郑重其事的点头,“新来的么?嗯,白白嫩嫩、松松软软,手感不错,比之前的都好。”

状似很享受。

文武百官齐刷刷白眼,异口同声道,“色狼!”

此刻,剑拔弩张,十万火急,皇帝只能硬着头皮道,“众爱卿,今天是朕十九子满月……”

百官不约而同起身道,“皇上,臣等有一言,不管该讲不该讲,臣等都要讲——皇上……臣等要告御状。”

皇帝汗如雨下,故作镇定道,“若是……朕不同意……”

呢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去,百官又是异口同声道,“臣等愿辞官归乡。”

辞官就辞官,非得拿出来吓唬吓唬他父皇。

梁景撇撇嘴,心里骂了一声老匹夫,半靠在假山上,哆嗦着两条长腿,问,“各位大人,今天晴空万里,万里无云,这么大喜的日子里,大家能不能假装我不在?”

百官冷眼,一个个都是鼻孔朝天,七窍生烟。

好了,梁景懂了,他在与不在都一样,这群老匹夫就是要告御状!

虽不明白这群老匹夫怎会看见他就一副想把他咬碎了的模样,但梁景知道,他们私底下都说,他是鱼,他们是网。

他们还说,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他是不明白,鱼为什么要死,网为什么要破?

他又没去他们家里蹭吃蹭喝,用得着这么针尖对麦芒么。

赵大人愤愤道,“皇上,十八殿下爬上了臣家的房,揭了臣家的瓦,这都没什么,可是!他打了臣家八岁的独苗苗!”

梁景两腿抖得更欢快了,他反驳:“本殿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不是为了打击贼人,追回赃物么?”

赵大人咬牙切齿:“臣的幺儿在院子里放风筝,风筝断线落在了房顶上,他是去捡风筝的,好不容易捡到了,却被十八殿下不由分说一通好打!”

梁景抖着一条腿,嗤道,“谁让他咬我,打他都算好的,我要是咬人,肯定冲着脖子去的,一口下去,那你家的香火就断了。”

皇帝慌忙道,“闭嘴,十八,你给朕闭上嘴!”

梁景舔舔唇,安静靠在假山上,腿也不抖了。

钱大人捂着红肿的右眼,抿唇道,“十八殿下打同窗,打师长,掌掌带风,拳拳到肉,准时厉害!”

梁景站直身子,不可理喻道:“你们吵架又打架,本殿下是劝架的。要不是劝不住,本殿下会出此下策吗?骂人嘴不疼,打人手不疼么?”

钱大人气得嘴角抽抽,再一次申明,“我们是在探讨学术,学术!一分为二,彼此辩论,讨论得正好,十八殿下过来就噼里啪啦一顿骂,骂累了,二话不说,直接上手!”

梁景冷哼,“干巴巴的学术有甚好探讨的,托词,都是托词,你们这些个老匹夫,闲来无事做,只会瞎嚷嚷!赶紧的收拾了包袱,麻溜儿的滚蛋。”

皇帝霍地站起身子,吼道,“梁景,别说啦,快闭上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