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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76)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那从蒋府所在胡同里出来的妇人,不就是今年春末与她丈夫一起搬到自家隔壁去的,这夫妇二人所住之处与自家院不过隔着两个人家儿?

她就么,这两口明明口上是前来大同做买卖的,连着铺都租下了,怎么不过一个多月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她竟也不曾发现这两人何时搬走的。

敢情这两人竟是蒋府的人!

锦绣也便顾不得再想这妇人的丈夫在何处,便连忙压低声音道,表舅快瞧那个妇人:“她和她男人做过我和我娘的邻居!”

却也不待锦绣话音落下,她便突然发觉这轿厢里有些冷,冷得仿佛瞬间便被人掀了轿厢顶盖,这冬月里的寒风这才灌进了轿厢里。

同时也不待锦绣寻到这股寒意的来源,方麟已是身形一闪便下了马车,令她登时生出一种幻觉,那便是方才那股冷风定是来自于他的这些动作。

她就忍不住搓了搓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腕,又将手伸向轿厢中间的熏笼取暖。

这时她便瞧见连翘也是一脸疑惑,仿佛与她一样都在疑惑于方麟明明才下车,在这之前车门一直关得好好的,那股莫名其妙的寒意到底是来自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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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唯二下场

锦绣一边烤火、一边忍不住就是扑哧一笑。

敢情她这位方麟表舅那句“连苍蝇都能辨出公母”来还真不是夸大其词?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带着这么浓重的、收放自如的寒意?!

话锦绣既是天生的感官敏锐,外加上她娘这些年来对她有意无意的教导,还有她前世的职业敏感摆在那儿,早就注定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儿。

那她又怎会回忆不起来,这轿厢里方才那股寒意泛起之时,她的话音明明还未落下,方麟也还未曾来得及推开轿厢门跳下马车。

她此时的失笑也便一多半来自于庆幸,庆幸于多亏她娘并不曾将她天天关在家里,这才令她有机会认识周围所有新老邻居,又庆幸于多亏她父亲选了方麟做帮手、这一次分明是选对人了。

只不过锦绣也明白得很,她的笑还有一部分来自于怒极反笑。

亏了她父亲早就派人前往大同,那些人还一直潜在暗中护着她们娘儿俩,还什么不论是官家还是谁家的钉,个顶个儿保管都叫他有去无回。

那眼下这个漏的妇人又是哪里来的?难不成就是这妇人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反而令这人逃过一劫?

锦绣在熏笼边烤着火的手便不由自主越攥越紧,只盼着方麟这一次出马务必顺利。

等他将那妇人抓到手,她也好仔细盘问一番,问那妇人究竟是怎么逃脱的还在其次,要紧的还是要仔细问问,如今的蒋家究竟还有哪个也知道她娘的落脚之处。

那李勇是已离京八九日了不假,想必最晚也在三天前便抵达了大同。

可他一来还要前去寻找她娘的下落,她娘如今未必还住在那处院里,二来哪怕他已找到她娘,还要再差人出来往京城送信,这两样事件件桩桩离不了时间,她哪里等得及,偏要等得李勇那边传过信儿来再帮娘分忧解难!

……随后的时间便在焦灼的等待中显得格外漫长,等得锦绣心头直发慌。

实则也不过半柱香的工夫,方麟便回来了,他上车后也不待坐稳,便朝着锦绣微微一笑,这一笑就仿若一颗再好用不过的定心丸,瞬间便安抚了锦绣所有心焦。

这就更别论他随后出的那番话,这话虽不是给锦绣听的,却是吩咐车夫这便赶车前往粟米胡同。

等得马车随着他的吩咐辘辘前行起来,方麟这才低声对锦绣笑道,你若是不怕血腥,待会儿便叫你见识见识锦衣卫镇抚司的逼供手段。

方麟这话本就是一番试探,试探于锦绣到底是不是他想象中那个“不一般的女孩儿”。

谁叫他心里清楚得很,像方才那个妇人那样的“人犯”,无论于公于私,只要落在镇抚司手里,只有唯二两个下场。

那便是人犯要么落就选择竹筒倒豆,要么咬紧牙关多受几番酷刑,最终该交待还是得交待……

方麟自也不必担忧那妇人招还是不招,他在意的只是锦绣究竟会不会将锦衣卫视为虎狼。

要知道就在两年前,他外祖母终于给他议了一门看似靠谱的亲事,女方出身将门,不但自幼便在父兄的教导下习武练箭,还因母亲早逝便早早担起了家中中馈,将偌大一个威武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样的女孩儿自不是那些柔弱闺秀可以比的,连方麟自己个儿听了这门亲事后,也不是没有过三分期盼。

谁知那姑娘的父兄虽是上过战场的铁血汉,也便不曾在意方麟手沾鲜血,那姑娘却与父兄不同。

她竟然不但与她的丫鬟私底下什么……她父亲威武将军虽也手上沾血,沾得可是敌人的血,转头又壮着胆亲自跑到了公主府门口,在大门外便喊起了她要退婚。

现如今那位威武将军府的姐已经嫁了人,据眼下已经有了身孕,而他方麟却依然孤身一人……

可锦绣又哪里知道方麟此言出于试探?

她闻言难免立刻笑起来:“表舅这是忘了我父亲也是锦衣卫里的一员了?”

这就更别论她娘也是锦衣卫的暗谍,哪怕她从未亲眼见识过她娘的全部本事,她的父母既与“锦衣卫”这个差事全都脱不开干系,她又怎会对这个差事生出一丝一毫的抵触与恐惧。

她便在笑着罢那句话后,依然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儿,非但不曾被方麟口中的“血腥”二字吓退缩,还很是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儿。

那妇人是个漏之鱼不假,分明与她父亲跟她讲的不一样,起来确实有些令人心生忐忑。

可那人还不是未曾逃脱方麟的手掌心?

再哪怕蒋家多么频繁的往大同派人,至今不也没人知晓她娘的真实身份?那么哪怕在那妇人之外还有漏的,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别看锦绣想是这么想了,等得马车进了粟米胡同后,她也不忘悄声恳求方麟道,表舅千万别忘了问问那个妇人。

“……我记得他们夫妇刚搬到我家附近时,身边还带着一个婆一个丫头,那男人身边也有个十七八岁的厮,表舅可得仔细问问另外几人的下落。”

那妇人与她丈夫到了大同后,便放出口风来,是想要开一家绣庄。

谁知那绣庄到底没开起来,两人却只租了个门面开了家杂货铺,又不等杂货铺整儿八经开张待客,这两口连带下人便再无影踪。

那么如今锦绣再瞧见那妇人竟从蒋府出来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来那夫妇二人的口风终归只是口风,实则蒋家也不可能真出这种血本、只为了替蒋氏摸索到她与她娘的住处,再随时将她们娘儿俩置于蒋家人的眼皮之下,便不惜在大同府置办个绣庄这么大的产业。

想必就连那夫妇俩开那杂货铺的银,也是蒋氏悄悄贴补给蒋府的吧?

锦绣当然也怕那妇人身边带着的婆丫鬟都是蒋氏的人,当时也与这妇人一样成功逃离了大同府。

那她此时不求方麟又该如何?若那几人真的已经逃掉,她哪有将人捉回来的本事!?

方麟自是有把握从那妇人口中撬出他想知道的话,哪怕那妇人有心隐瞒,问出所有真相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可锦绣既然早知这妇人底细,连带着这妇人当时带了几个随从前往大同都记得清楚,不就省了很多功夫?

他便笑着点头道你放心。

“哪怕那几人在她口中只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不了再和你父亲差出去的人核对一番,一切也便清楚了。”

到那时自是逃了几个便捉几个,算得了多大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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