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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58)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因此上她虽生性多疑,一个结果恨不得被她想出八个缘由来,她既知道蒋氏的企图摆在那里,蒋氏定不会轻易放弃她,也便只管先将暗恨与恐惧远远抛开暂且不提。

也许她姑母就是因为华贞的身孕烦恼了几日,这大夜里就实在没有精气神儿管她呢,哪里就像她想得那么糟?

那她便得忍痛熬过这一夜,先保全自己别再在容锦绣的手里吃了暗亏才好,等明儿天一亮,姑母也就能来替她撑腰解难了。

蒋玉兰借着疼痛太甚、懒得话为借口,埋头仔细想通了这个,这才抬脸朝着许妈妈虚弱一笑,连声道是她错怪妈妈了。

等许妈妈连道了几声不敢,蒋玉兰再顺势看向锦绣,脸上的虚弱笑容越发浓郁了几分,眼神中也颇带了几分愧疚。

“虽是我这病情未曾烦扰姑母,倒将锦姐儿与肖姑姑的好梦耽误了,实在对不住呢。”

若非锦绣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不准便会被她这等装模作样骗了去。

好在锦绣既是有备而来,她也早就做好了打算,那便是不管蒋玉兰如何表现,她只管等着付妈妈请来郎中,再顺着郎中的话翻检漪澜轩。

要知道她不但带了连翘来,春英也跟着来了,只为到了漪澜轩后也有足够人手可用。

这般等得付妈妈与甘松请了郎中来,郎中只需上一声“贵府表姐这是中了毒”,自己这一方既来了六七个人,还不是随时都能将蒋玉兰这几间房里翻个底儿掉!

锦绣就摆出一副有样儿学样儿的架势,学着许妈妈的话连连笑道不敢当:“蒋表姑非但是容家的客人,也是锦姐儿的长辈呢。”

“如今天色已晚,祖父祖母都早歇下了,锦姐儿替她们尽尽孝、陪一陪表姑算得了什么?哪里当得了表姑的几声歉意呢?”

只是别看锦绣话是这么了,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蒋玉兰竟是个如此会装洋蒜的,这女哪怕心里再明镜儿似的知道,这伤情必与她容锦绣脱不开干系,却一点都未曾流露。

亏她还以为等她到了漪澜轩,蒋玉兰必会出真相,再哭着喊着不允许她在漪澜轩停留,这一路上还为此暗暗准备了好些个辞。

而今这些辞既是一点儿都用不上了,还得了蒋玉兰几句抱歉,锦绣一头儿难免有些庆幸,一头儿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后怕。

庆幸的是只要她还能留在漪澜轩,蒋氏也未曾被此事惊动,她行起事来就比之前的打算容易了不少。

后怕的是这蒋玉兰竟然如此隐忍深沉,若不是她提早在密道偷听到了蒋氏姑侄的谋算,这姑侄俩那一计真是令人防无可防,恐怕等华贞走了孙氏的老路、还不知道这亏打哪儿吃的呢。

三房倒是早就猜疑蒋氏姑侄必有所图,可猜疑到底始终都是猜疑,却无法拿准证据不是么?

……既是锦绣等人从始至终都是有准备的,付妈妈带着甘松一路出了辅国公府,也未曾耗费太多时间便请回了郎中。

等蒋玉兰胳膊上敷着的冷水手巾换过了五条后,她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也不待她一声肖姑姑这个法真对症,或许不需要什么郎中来瞧了,付妈妈已经带着郎中进了门。

蒋玉兰难免又觉出了蹊跷,既蹊跷于三房这位付妈妈还真能干,竟是不到半个时辰便请了郎中回来,倒像早将郎中备下了一样,又蹊跷于这位付妈妈明明是三房的大管事,怎么还屈尊做起了这等事。

这辅国公府从后宅走到前院便得两刻钟呢!更别论出府后再去寻郎中!

而她蒋玉兰虽是蒋氏的娘家侄女儿,又是来容府做客的,她既不是蒋氏的亲侄女儿,三房也不是蒋氏的亲儿媳妇!她的图谋虽未写在脸上,想必华贞也多少有些顾忌!

蒋玉兰便在心思飞转之间,突然觉察出了不好,整个人也顿时被这心思吓得状若筛糠。

这郎中莫不是三房早就备好了、等着要她命的?!

却也不待她努力压下这无边的恐惧,再张口喊来自己的两个丫鬟,豁出去闹一个鱼死破,锦绣已是快步来到她身边,一双手也飞快朝她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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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是中了毒

锦绣在头午时的确只将手上的戒指当成了暗器不假。

她只需将那戒指上镶嵌的宝石那一面掉转到手心方向,再往蒋玉兰的肩头轻轻一按,那宝石里暗藏的药粉便会滑出,无声无息沾染了蒋玉兰的衣裳。

而那药粉也不需多,只需要一点点,更不需要那戒指扎破一点油皮,蒋玉兰如今不也是整条胳膊肿得老粗?

可这也不代表锦绣就不会别的手段了不是?

这就更别她既已瞧出蒋玉兰的神情不对了,若她再不出手,这漪澜轩的嘈杂也许不出片刻便真能惊醒蒋氏。

她此时再度朝着蒋玉兰伸出手来,旋即准确的捏向几处经络,顿时便令蒋玉兰未觉一丝痛楚,人已是软软的瘫在床上晕了过去。

锦绣也随即惊恐出声:“哎呀,表姑晕倒了!这位郎中还不快快前来给她诊脉,先赶紧将她救醒再!”

“肖姑姑方才叫人给她冷敷胳膊,不是已经见好了么,怎么这会儿人又晕了!”

而那郎中白了本就是三房的人,见到付妈妈出府来请、便知道主有事需要他出面,此时又怎会含糊?

他便在听见锦绣的招呼后连忙快步上前,同时也不忘朝着蒋玉兰的两个丫头挥了挥手,叫她们不要过来添乱。

“今日不是落了好大的雪么,还不快去将那水盆里加上几捧雪,再重新浸两个冷手巾来,给病患敷上患处和额头!”

那两个丫头既是贴身服侍蒋玉兰的,还能跟着她从蒋府前来容府,本也不是白给的,她们也早就发现自家姐的神情可疑,那神情竟是要多恐惧就有多恐惧。

可惜她们一来以为姐只是害怕看郎中,谁叫姐自幼便是娇滴滴的模样儿,既害怕扎针也害怕吃药,如今又光着一条膀,这副样若被郎中看了去,怎么一个羞臊了得。

二来姐旋即就又晕倒了,她们可不是以为她只是突然疼得厉害,这才被吓傻了?

这俩丫头也就来不及多想,便慌忙应了郎中的叮嘱,端着盆便朝门外跑去;而春英也不需要锦绣特别嘱咐,就也抬脚跟了出去,也免得这俩丫头趁机跑出漪澜轩、再去致雅堂报信儿。

蒋玉兰歇息的内室便只除了一个许妈妈、再也没有外人在,众人便在郎中给蒋玉兰诊过脉后,同时听见了一句话,那便是这位病患应当是中了毒。

许妈妈登时就被吓得软了腿。

这漪澜轩可是表姐刚到时,便遵了夫人命令仔细打扫过好几遍的,这里怎会有什么毒物?

再眼下这可是寒冷冬月,也不是虫蛇出入的季节不是?

怎么表姐却偏偏中了毒呢?难不成她许婆的命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付妈妈忙伸出手来一把扶住欲倒的许妈妈,悄声问道表姐这两日可往漪澜轩带过什么东西:“表姐自己个儿从蒋家带来的箱笼不算,还有没有住下后又拿来的什么?”

付妈妈这番话分明是直奔引导许妈妈讲出蒋氏的赏赐而去,如此才好名正言顺的翻检那些衣料毛皮与首饰,那个银香囊更别想躲过。

许妈妈却是如闻纶音,慌忙点起头来:“拿过拿过,昨日便拿回来不少的毛皮与锦缎,还有一大匣首饰,今儿午后还收了翠环送来的香料!”

“难不成……难不成付姐姐的意思是,那些毛皮或许生了虫儿,入夜便四处乱爬,将表姐给咬了?”

付妈妈摇头笑了:“我如今既是没瞧见表姐都拿回什么来,也不曾将那些东西一一看过,怎敢得如此肯定。”

“因此上若叫我呢,左右郎中的诊治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由许妹妹带着我和这两个丫头,去将表姐拿回来的玩意儿和那香料仔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