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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375)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就算她祖父真是老糊涂了,那些巴不得容府倒霉的也就乐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一回容府的笑话儿呢,只要他们有了看笑话之心,哪里还会多想别的!

否则她又哪里敢对她父亲那桩大差事轻易断言!

“而那猎犬的事儿若是细说起来,也是多亏姑姑这几日讲给我听的围猎方式,这哪里是我脑子转得快。”

锦绣仿佛只怕肖姑姑再夸她,便连忙推辞起来。

“再说这主意虽说听似还算好,却也不知是不是纸上谈兵呢,我只是觉得之前既然没什么进展,就不妨试试旁的法子。”

肖莹听得锦绣这么一说也便回想起来,她前两日的确没少给锦绣讲解围猎之事,毕竟这孩子才归京不满半年,恐怕对这些也不曾有所耳闻。

而她给锦绣讲解这些时,也没忘说起太孙殿下既是自幼跟随陛下征了几回蒙古,也便对异族的渔猎与游牧方式颇为上心,只盼着学些对手之长、补己方之短。

只因锦绣既是辅国公府的女孩儿,将来还要嫁给方麟,对这些事情便得多加了解,也免得将来应酬起来、再被旁人笑话了去。

这就更别说方麟可是陛下给太孙殿下选定的左膀右臂,锦绣若是对太孙的行事作风不多了解些,将来又怎么做得好方麟的贤内助?

只是这些话终归都是闲聊不是么?

这样的闲聊都能令锦绣想到大宁的马场也可以利用猎犬寻踪,她肖莹怎么却从没这么想过?

肖莹也便清楚得很,如果找些猎户带着猎犬协助便能寻到周家那个马场,那可真是帮了她大忙了。

只不过锦绣既然多番推脱、只说这些都不算她想出来的,又摆出一副这算不得什么的模样儿来,肖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孩子可是一番好心、屡屡想要帮她立功,却又从不居功自傲,她若还是不停道谢,岂不愧对这样的好心,又显得太过见外了?

肖莹便拍了拍锦绣的手,再也不曾多言,随后便离了容府、又一次进了宫。

……锦绣也便想都不曾想到,等得三日之后,她父亲等人按着她的法子将那郭、蒋等人押送到南苑猎场,再悄悄回到京城,她父亲也不等洗净身上风尘,宫中便有圣旨传到辅国公府,那圣旨中不但叫她父亲袭了爵,还封了她容锦绣一个乡君。

待那传旨的公公得了容程一个厚厚的红封,又笑着恭喜了几句离开后,锦绣就忍不住小声问起她父亲来,这个乡君是怎么来的。

“是不是您也怕我将来……就仗着您才带着方麟立了一功,张口跟陛下给我讨了这么个封位?”

锦绣言之意下便是说,这京城里但凡长着耳朵的,任谁都知道她只是个外室女,哪怕她归京后便被华贞立时三刻收在了膝下,这嫡女也是个假的。

那么若是华贞这一胎生了个儿子还好,可若生了女儿……哪怕容程与华贞夫妇再怎么宣扬锦绣依然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也难免会衬得锦绣的身份越发尴尬了。

这样不论锦绣是嫁了人、还是暂时没有出嫁,这尴尬的身份又该如何出席各种场合,如何与夫人太太和小姐们应酬?

可如今锦绣却被一纸圣旨封为乡君,今后哪里还有谁愿意做那不开眼的傻子、敢于当众笑话锦绣出身不够好?

要知道连当今陛下都给她封了乡君,谁若是再拿着她的外室女身份说话,这不是拐着弯儿妄议陛下眼瞎耳聋,连一个外室女都要抬举?

锦绣也便虽然知道有个封位也不错,却也不忘问问她父亲,脸上也难免浮出了一些不够赞成的神色。

要知道她前几日还斥责过阿紫恃功而骄呢,虽说这也是误会一场,怎么眼下她父亲又做了这事儿?

只不过她问出这话后便突然有些纳过闷来,其实像她父亲这样的身份……若是对陛下偶尔有所求,总比什么也不求的好。

若是一个权臣表现得对一切都无欲无求,甚至令人看不出他的喜恶,那可太容易令上位者忌惮了。

她就也不等她父亲回答她,便连声换了一副欢喜的神色跟他道起谢来,怎知容程却连连笑着摆起手来道,这可不是我给你求来的。

“那个叫我们一行人装扮成戏班子和杂耍班子进京、将人犯塞进行头箱子里的主意不是你出的么?”

“还有不妨将那郭致远和蒋德章就地关押在南苑猎场的主意,找些大宁当地猎户带着猎犬协助寻找马场的主意,不都是你叫肖姑姑回禀给陛下知道的?”

“你肖姑姑可不曾将这功劳据为己有,见陛下听了这几个主意便都一口应允了,当时就将真相说给了陛下知道。”

“你这个乡君的封位本就是陛下赏你本人的,因此上你也不用对谁道谢,更不用觉得这功劳是你爹我和方麟给你换来的。”

“你尽管好好将你的腰杆儿直起来,就像以往一样,我们容家的儿女就该是这样。”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全须全尾

容程安抚过锦绣、叫她尽管踏踏实实接受乡君的封位后,也不忘悄声将方麟的伤势与现状跟她讲了讲,也好叫女儿放心。

只因方麟既是受了伤,他便将那小子留在了南苑,并不曾带人一起归京,想着能叫那小子少奔波几步也是好的。

再说太孙既是前往南苑游猎,便有着极好的太医随行,给方麟治起伤来也便宜,更免得归京后的医治太过惹人注意,再从他的伤情中联想到什么。

二来那郭致远与蒋德章既被关在了南苑,那祝正方也被押在那里,总得有个自己人监护看守才最为妥帖。

这就更别论太孙也在南苑,这其中的好处就更不需明讲了……

“他这是一头儿着急擒拿郭致远,一头儿又怕我受伤,格挡之间眼瞅着我被两人围了、又想要回来替我解围,一不小心便被那郭致远的侍卫一剑扎在左臂。”

“好在当夜我便叫人砸开当地一家医馆,将郎中拎去照料他了,回南苑的这一路上也分外在意,也就不曾叫他吃太多苦头儿。”

“只是这一剑虽说并不曾伤到筋骨,却把皮肉戳得深了些,他受伤后的第二日和第三日都发了热,难免烧得人有些萎靡。”

“也多亏他本就底子好,人也是个嘴壮的,发着烧也没饿着自己个儿,白粥一吃就是两大碗,到了昨日便已恢复得差不离儿了,只等着伤口彻底愈合就好。”

“因此上若是非得说你这乡君之位有没有旁人的功劳,算上这小子两分贡献倒也可以。”

本来锦绣听得肖姑姑跟她讲起她父亲等人已是大功告成那一日,她便有些疑惑。

肖姑姑既然早得了消息,知道那郭致远已经落网,为何不曾第一时间告诉她,反而是听她从她祖父上了折子后的猜测后、方才跟她讲明?

再说肖姑姑虽知方麟受了伤,还口口声称那伤不算重,那也是直到又从宫里回来、方才跟她说了此事,这又怎会叫她不担心?

这就更别论肖姑姑到底也不曾亲眼见到方麟,她可不就得琢磨琢磨,他的伤情或许挺严重?

她这颗心也便一直半悬着,直到她父亲与庄怀玉庄总督今日顺利从南苑归京,方麟却没跟随两人回来,她的心已是跳到了嗓子眼儿。

那么现如今眼见着她父亲接罢圣旨便跟她解释起来,脸上的神色也不像为了安抚她便撒了谎,她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头一颗大石头,又连声笑道他既是为了护着父亲,这伤受得也值了。

“我倒不在乎乡君不乡君的,只要父亲和他都是全须全尾儿的,这差事也办得挺顺当便够了。”

“只是宫中来人都开了恩典、免了我母亲挺着肚子来接旨,她如今肯定已经等急了,父亲就别再多停留了,快回后宅叫母亲高兴高兴吧。”

等得容程一路回了同轩馆,锦绣这才收起脸上笑容,又连声唤着连翘或是甘松哪一个跑去替她找元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