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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357)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想来也唯有他方麟来,他既不信安王府或是华贞还与陈鹤有来往,自也不怕背个“杀人灭口”的名头儿。

谁敢说他杀人灭口可以啊,拿出实证来!

而他既是一向当机立断,哪怕他留得陈鹤一条狗命,自也不会叫那姓陈的得了往江南送信儿的机会……

待方麟远远瞧见霸州城的城墙后,便轻轻眯眼笑了起来,只因他又想起容程在他临行前、叮嘱他的那些话。

“因此上你不妨仿效当初,你是怎么换掉那个洪师爷洪大路的,就将霸州那个点儿也如此换成你的人,叫他代为联络杜跃海。”

“至于那里原来的人……能留着命带回京城来更好,将来也好叫他们指证杜跃海。”

他岳父这是生怕他对陈鹤痛下杀手呢?这才叫他不妨用自己人装扮成姓陈的?

他岳父可不会不知道,那陈鹤与洪大路可不一样。

洪大路不过是个师爷,既是半个下人、又是个老鳏夫,家中也没有什么下人服侍,装扮起来还容易些,总之轻易不会被谁看破。

可那陈鹤既是个县太爷,不但在衙门里要审案、要理事,续娶的还是宁王庶女,回到家中也必是仆从如云,这样的人叫他的手下怎么好装?

他就难免在心头暗道了一句,姓陈的算你命儿好:“既是我岳父想方设法敲打了我,叫我务必留你一命,我就先留你多活些日子吧。”

……陈鹤第二日一早也便从容稽口中得知,这位容五爷留在京城继续寻火枪的手下已经赶来了。

“可惜蒋尚书既然不在京城,这火枪便越发难弄。”

“这也多亏我那位三哥和他手下那些干将最近都无暇公事,哪怕东西再难弄,到底也被我那小兄弟弄到手了,还没走漏什么风声。”

容稽颇为得意的笑对陈鹤道。

“只是这么一来我们就得立刻南下了,在下在此谢过陈大人这些天的照应。”

“等我到了江南,自会在宁王与郭总督面前给陈大人请个功,陈大人只管擎等着升官发财吧。”

陈鹤本来听说后续的几支火枪已经到了,心头还挺高兴。

却也不等他张罗一声去看看,毕竟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还没见过这种火器,谁知随即就听说容稽等人要立刻南下,他登时便是一愣。

“怎么这就要走?”陈鹤惊愕道。

“之前杜侍郎给江南去的信儿不是说,依约交接武器的日子不变么?”

江南既知每次押运武器都是风险极大的事儿,尤其是这一次又没有蒋尚书在京中接应,那头儿就将交接的大概日子定在了秋初。

这般也能给押运之人多留些时间、用来打那马虎眼和斡旋之用,也省得着急赶路、太过仓促便更容易出事。

那么陈鹤可不是惊讶得很,毕竟眼下才刚四月初,南下哪里用得着三四个月呢。

若是叫这群人急匆匆的便从霸州上了路,再将那一多半的时间全留在路上晃荡,岂不更容易招眼。

容稽闻言便笑了:“是我疏忽,忘了将杜侍郎新叫人送来的信给陈大人看。”

“说起来杜侍郎这般考虑也是对的,既是京中那些……煞神们都无暇办差,我们不趁这个机会赶紧南下又待何时?”

言外之意便是可别等京中的他三哥和方麟缓过来,再顺着蛛丝马迹追踪过来。

到那时他们若还留在霸州、或是不急不慌的往江南去了,实则并没走出多远去,那可就一抓一个准儿了。

可若是他们此时早早上路,早早赶到了江南去,哪怕离着约定的时间还早,那边毕竟已是“自己人的地盘”,风险也就小了很多。

陈鹤既看了杜跃海的来信,又听了容稽的解释,他这才点头道,容五爷说得极是:“杜侍郎这般安排确是更稳妥了。”

且不说这些人离了霸州还有三四个月的赶路时间,无论如何都很从容,单只说他也不愿叫这些人在他这里停留太久,只怕指不定哪一日就连累了他。

要知道他之所以愿意出面替杜跃海招待容五这些人,也不过是想多沾些他那丈人宁王的光。

万一他丈人哪一日真能坐上那个龙椅,他也是驸马了——可他丈人的女儿到底多了些,他若不尽早给自己捞些功劳又待何时。

可他丈人都没为着这个目的私下养兵,更没私囤武器,只管坐待江南派将好处捧着送上来呢,他又何必更深一步掺和江南派的那些乱七八糟?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等罗九和容五等人到了后,便叫杜跃海直接和这些人信件联系、而不是由他转交了。

这般一来哪怕有朝一日江南那边……不小心坏了事,他这里既没留下什么要命的把柄,他又有什么可怕的?

陈鹤便连忙又将杜跃海那封信递还给容稽,口中也连声道,他这便派人去替容五爷等人备些盘缠和路菜去。

“容五爷等人身上的差事重大,我也不便大设宴席给你们送行,便将路上吃用的多多备些聊表心意吧。”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过上三招

也就在方麟刚到霸州的第二日,杜大太太那厢也是才刚得知,大郡王妃前天去了容府,从容府得到的消息与她去那一趟无异。

她就难免笑着跟自家老爷邀起功来,连声问道大郡王妃这个棋子怎么样。

“老爷一直害怕妾身与容府素无走动,只怕打探出来的消息都不真,前两日大郡王妃也去了,打听出来的话儿依然如此,老爷总该彻底放心了吧?”

杜跃海却是闻言便沉了脸:“是你让大郡王妃往容府去的?”

“你知不知道她是个出了名的管不住嘴的?万一被她说漏了嘴,告诉容家说是你叫她前去打听消息,这不是反惊动容三儿了?”

杜大太太顿时有些惊慌、连连摆起手来,“妾身哪儿会直接告诉她,叫她往容府走一趟呢?”

“她上一次来咱们府上还是四五天前的事儿,若是妾身叫她去的,妾身又怎会今日才知道她去过了?”

杜大太太便将她只是收买了大郡王妃身边一个丫鬟的话讲了,“是那丫头刚递来的话儿,大郡王妃是自己主动去的容府。”

“她这是生怕容家那个三丫头必须嫁个罪人,再将她自己的女儿牵连了呢,这才巴巴的跑到容家去,再三打听容府何时与方府退婚。”

“容府虽也有心不和方家那个煞神继续婚约,可谁叫这亲事是圣旨赐婚?当时就给了大郡王妃很大一个没脸。”

杜跃海这才面色微霁道,我说你不能这么不小心么。

“我可从没说过不信你亲自打探回来的消息,你若还是不放心、又指使了大郡王妃去,着实多此一举。”

他早几日便已给霸州去了信,叫容五等人趁机速速南下,若是他根本不相信他太太、他又怎敢如此?

可若是大郡王妃自己去的容府,与杜家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你也别忘了,等大郡王妃再往我们家来,你可别叫她知道那个陈鹤在霸州,更别提他续娶了宁王的庶女后、便又得了官。”

总之有关陈鹤的一切话语都不要说给这位大郡王妃听。

像大郡王妃这种既跟容府有亲戚、又跟自家走动得近之人,这可是把双刃剑。

要是大郡王妃听说了陈鹤的事儿,一个没管住嘴就跟华贞郡主说了,惹出祸来怎么收拾?

见他太太听罢这话便有些糊涂,仿佛不明白会惹出什么事,他便难免皱着眉给对方解释起来。

“那容三儿可不是个胸怀宽广的正人君子,华贞如今还怀着身孕呢,不论是男是女都是容三儿的第一个嫡出。”

“那要是被大郡王妃惊了华贞郡主的胎,容三儿就是抓不住我们家别的马脚,也得恨死我们杜府了。”

“你当我们这样的文官之家能跟容三儿这种人过上三招不成?恐怕还没等我们家还手,他已将我们全家都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