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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347)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她们以为我既与杜晓云有过一面之交,若再早听说扬州的关家不是什么好去处,也许便能生了热心肠,只想帮一帮杜晓云逃过这个婚事,更能漏些马脚给她们抓,他们家也好提前提防起来。”

“如今杜晓云既已远嫁扬州,不但这事儿再也不能拿来试探我,身边也再没人可以打发了,这两人必是这才不得不亲自出马,只能由她们来容府探探虚实了。”

“再说……这家人本也对方麟很是提防呢。”

“我听说方麟前些天被下了诏狱,很是使得杜侍郎松了口气,立时三刻便给他的同伙儿们去了信儿,说是……方麟这个祸患暂时不成为祸患了。”

因此上她也必得叫翟颂瑾与容之芳明白,在杜家这两位太太面前万万可不能露出什么来。

自家一不知道扬州关家本就是仙公教背后主子,二也不知道杜家与江南派是一伙儿,更不知道这家人早就将方麟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庄家妯娌俩连连点头,容之芳更是连声道锦绣你尽管放心。

“我们本也是来给我二婶吊唁、碰巧遇上她们了,这里又本是我娘家,这才帮着你应酬应酬来客。”

翟颂瑾此时也就更加明白自家表弟为何下了大狱,他下狱前还连着舅外公鲁景敏也带头弹劾起他来。

敢情这是故意暴露个破绽给杜家这等人瞧,这般才能叫这些人蹦跶得更欢?

只有这些人彻底蹦跶起来了,露出的尾巴才更好抓不是么?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杜家太太

翟颂瑾便冷笑道,看来今儿我在也正是个巧宗儿呢。

“若依着锦妹妹这么说,等待会儿见了这两位太太的面,这两位必会问起我子玉表弟入狱之事。”

“到时候我若是恼羞成怒将这两人骂了,骂她们是来看笑话的,锦妹妹你可别拦着我,也别埋怨我在你们家撒泼。”

锦绣笑着一抚手:“大表姐既是有这个打算,可正中了我的意!”

“不过大表姐又何苦和她们一般见识?这些许小事我来便是了。”

要知道翟颂瑾既是大长公主府出身的嫡长孙女,又是庄总督府上的长媳、是正儿八经的庄家宗妇。

这一位的夫君如今更是工部的中流砥柱,虽则因为年纪尚轻、官职暂时不高,却颇善水利,将来的前途很不用说。

眼下这里又是容府,翟颂瑾本是客人,哪有叫这么一个正经贵妇在旁人家撒泼、替容府挡驾的道理呢?

翟颂瑾却是没想到锦绣竟然如此爽利、又如此通透,心底难免又叹了一回,怪不得子玉表弟能看上这孩子。

既是锦绣已与这二人通过气儿,等得众人迎到了杜家那两位太太,锦绣也便开口笑道,正巧庄府的两位奶奶也来了。

“我这厢刚迎了这两位,还不等往后宅走呢,便听说您二位来了,索性拉着她们在这里陪我等了等两位太太。”

这话简直一开口便将杜家这两人封死了——既是翟颂瑾与容之芳也是才到,还没往后宅去呢,锦绣哪里有多余工夫应酬杜家这两位?

杜家大太太闻言便难免眼神一暗,心头也不免暗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不过再想到庄家这位大奶奶正是方麟的表姐,她心头又是一喜。

容家这位三小姐再难缠,终究是个闺阁女儿家,容府如今又是一桩丧事紧接着一桩,容三小姐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空听说外面的事儿。

那方麟再是容三小姐的未婚夫,两人也还没成亲不是?

何况这丫头只不过是个外室女,年纪也刚将及笄,这丫头懂什么,谁又会将要紧话说给这丫头听!

倒是庄家这位大奶奶在得真巧,也许从这一位口中还能问出些什么来!

杜大太太也便连忙顺杆儿爬、顺势露出了一脸颇为歉意的神情道,那可得多多谢过庄大奶奶和二奶奶也陪着容三小姐在这里等我们了:“实在是辛苦两位了。”

容之芳立时笑着摆了摆手:“杜太太客气了,这里到底也是我的娘家不是?”

“既是我的娘家来了客人,我又刚好在,拉着我大嫂陪我帮着三妹妹应酬一番也是应当的。”

杜大太太也便自以为自己猜对了——虽说这容府的三房、四房奶奶都有了身孕,便不得不叫容三小姐一个小孩子出来打理后宅之事,实则这孩子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要不然庄二奶奶也不会这么说,这些话分明是只怕这个三堂妹不够周到。

……而连翘既是早得了锦绣的话,便提前又赶去了二房的灵堂,仔细将洪哥儿叮嘱了一遍。

等得洪哥儿眼见着大堂姐与大堂姐的嫂子又回来了,三姐姐也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两位陌生太太,他也没露出一点点声色。

只若不是连翘已经告诉了他,说是再来的客人有些难缠,他必也得拦上一番,也免得大堂姐与大堂姐的大嫂又给母亲再敬一回香——吊唁的事儿哪有重复两遍的?

何况洪哥儿到底只是二房的嗣子而已,又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两位杜太太的目光也并不曾在他这里多加停留,更没打算从他口中也问出什么来。

等得众人再给齐氏上了香,洪哥儿也俯身叩头拜谢过来客的吊唁,锦绣便又带着众人退出了灵堂。

洪哥儿却在起身的那一霎那,突然便瞧着离开的众人里有个人很是眼熟。

他就忙对着殿后的连翘招招手,脸上也全是急切,等得连翘快步来到他身前,他就急声问了起来。

“就是方才跟在那两位杜太太身后的、穿着绛紫色褙子那个妇人,那是什么人?”

连翘却是以为洪哥儿这是对那妇人穿了绛紫色褙子不快,只因杜家人既是前来吊唁,论说便该穿件颜色更暗沉的衣裳。

她就轻声安抚洪哥儿道,其实这颜色的衣裳也还算可以:“并不是多么鲜亮。”

“这人又不是咱们大姑奶奶和庄大奶奶带来的人,哥儿就随她去吧,不用和她计较。”

洪哥儿连忙摇头:“我并不是在乎她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我是瞧着她眼熟得很。”

“她过去好像来过我们家好几次,和我院子里那个告病回家的婆子很有些走动。”

说起来洪哥儿那院子里既是出了个仙公教的婆子,还被锦绣抓了个正着,谁又敢跟他明说,再将他吓到?

因此二房里上到齐氏、下到他的丫头小厮,都跟他讲那婆子是得了病,这才不再在他这里服侍了。

连翘这才听懂了洪哥儿的意思,她就赶紧招呼洪哥儿身边服侍之人,叫她们好好照料哥儿。

好在就在齐氏才过世的第二日,锦绣便将曾在致雅堂服侍的紫苏与萱草两人留在了这里,叫这二人改在洪哥儿跟前当差。

“方才那个陪着杜家太太们来的婆子有蹊跷,我这就去寻三小姐说一声。”她悄声叮嘱紫苏道。

只因连翘既知道洪哥儿那里那个婆子之事,更知道五房的小杜姨娘也被杜家派来的婆子收买过。

如今她又怎会不猜想,既是方才那个绛紫色褙子的妇人令洪哥儿都眼熟,那人必是对容府很熟悉,当初前来收买小杜姨娘的人,说不准也有这人。

连翘吩咐罢这话便急匆匆的追出了灵堂去,谁知等她渐渐离着锦绣众人近了,她却怎么也没瞧见那个绛紫色的背影。

她心头立时暗暗叫了一声不好,随即就嘬起嘴唇轻轻吹了两声口哨,远远的听起来就像几声鸟儿叫。

那身穿绛紫色褙子的妇人也便想都没想到,她虽然仗着过去便来过容府几次、也就对这后宅的路非常熟悉,却在她没等悄悄摸到五房的地界儿之时,便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喝住了。

“你这仆妇是哪里来的,我们怎么从未见过你?”那两个婆子齐声喝问道。

那妇人顿时被吓得不善,随即便知道她这差事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