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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342)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这样的内容你叫他怎么说?说他才没了正室便又走了桃花运?”

就算那蒋家并没毛病,对方文安的这般示好也不算拉拢,这样的话也不好说给锦绣知道不是么?

这会叫锦绣怎么做想她那未来公爹呢?

只不过容程也清楚得很,那蒋达再怎么草包,必是与江南一派也颇有通气,更是早就听说了江南派对方麟的忌惮。

因此上只要方文安是个糊涂的,还以为这样的联姻又能助他重上青云路,蒋达主动递来的这番好处也许就能成。

这般一来那方府虽然才没了个方夫人,却会进来一对儿比方夫人还难缠的。

那么何止是方麟今后更艰难些,谁叫他竟然有了个宁王府出身的继母,连着姨娘都与蒋府有亲,就连锦绣将来的日子也未见得多好过。

这就更别论蒋达的信里最后还仿佛顺带了一嘴,问方文安可曾听说他那个在武安任职县令的表妹夫迟贵田回了京城没有。

“我与那迟贵田既是表亲,当初科考亦是同年,虽是颇为惺惺相惜,可惜也已多年未见。”

“若他今年也是正好回京述职,我必要在杏花楼摆个宴席与他叙叙旧,到时还请方兄赏光作陪,与我们二人不醉不休。”

锦绣接了她父亲递过来的信、正好也看到了这里,更是立时便有些怀疑,是不是方麟前去武安押送迟贵田回京一事已经走漏了风声。

毕竟那迟贵田可是一县的县老爷,在武安任上也还不到三年期满,根本就没到必须回京述职的时候。

即便是方麟捉人时、便已做了周密布置,他既无法编出迟贵田必要回京述职的说辞,而是当即就令武安县丞暂代衙门事务,只说迟贵田生了大病,那江南一派任谁听了不心惊?

容程连连摆手:“若这风声已经走漏,那蒋达也是听说了这个风声,他哪里还敢这般试探方文安?”

这再换句话说呢,那方文安再怎么有着墙头草的名声,到底也还有个儿子做着锦衣卫指挥同知。

要是蒋达这封信不慎落进了方麟手里,这一切内容可就不是试探了,这分明是蒋达傻呵呵的白塞个短处给方麟抓呢!

那蒋府在京城又不是两眼一抹黑,那可是多年经营的兵部尚书府,若只为了打听一个迟贵田,哪里用得着偏跟方家试探这些!

锦绣一听倒也是这个道理,何况蒋达那番话语说得又分外亲密,怎么看怎么都更像只想介绍方文安与迟贵田认识。

而若武安县那个火器库并不曾暴露,迟贵田也未曾伏法,方文安若再与迟贵田交好,岂不更成了那个火器库的掩护。

她就叹了口气道,方二老爷这墙头草的名声还真是招蜂引蝶呢。

“蒋达这哪里只是想给方府的后院塞上两个江南派的人,这是连着前院走动的客人都想给定下调调、彻底将方府搅成一潭污水呢。”

而这污水若是成了,方麟也就再难独善其身……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湘赣剿匪

好在锦绣也知道,她父亲在方麟离开武安前后也做了部署,不但那武安县丞的身边有人盯死了,连着迟贵田在县衙后街的宅子里也安排了人手,连个苍蝇也难飞进飞出。

只要武安本地没有消息传回京城、或是传到江南,说那迟贵田早就不在武安了,她五叔容稽假作往江南押运火器、实则却是做钓饵的事情就不会暴露。

再说那位县丞也是个懂事的,当时虽已猜到迟贵田并非病了,却也明白这位县太爷或许是比病了更严重,说不准便是犯了杀头大罪。

而他若能将这暂代县令的差事办好了,将来这县太爷之位也许非他莫属。

这位县丞也便至今都分外配合,逢人打听起迟县令来、也都格外会转圜,并不曾令当地的乡绅乃至百姓生出一点疑心来。

可话是这么说,锦绣也不忘提醒她父亲道,既是那迟贵田本就是武安火器库与那铁矿的知情人,父亲不如如此这般。

容程听罢锦绣的提醒就笑了:“你这倒是个好主意呢,我这便叫人给你五叔送信儿去,也好提前跟他通个气儿。”

原来锦绣说的是,既然那迟贵田已经不在武安了,与其总是担忧有人走漏风声,再坏了江南派与她五叔交接火器时的大事,还不如就叫她五叔担了责,只说那迟贵田已被她五叔下了毒药暗杀了。

而她五叔到底为什么要杀迟贵田,这理由也很简单,那便是迟贵田生了二心。

那位于武安管辖下的火器库与铁矿若被朝廷的人发现了,必是一个死罪难逃,甚至会被阖家抄斩。

那姓迟的可不是怎么想怎么怕,说什么也不想给蒋德章当这种死士了?

这也多亏她五叔前去武安去得及时,既发现了迟贵田的不稳妥,也便当机立断将这个大祸患给解决了。

左右那武安的火器库也空了,东西马上就会被容稽押运南下,难不成还留着那个姓迟的白白当个大把柄,只等着出卖江南一派与蒋德章、出卖他容稽么?

这般一来也就不等江南派听说什么别的风声,便会彻底对武安放了心,更甚至对容稽多了一份赞赏与信任。

“父亲还能趁此机会将那守在迟家院子里的人手往回收一收,也免得白白浪费了这么多人力,只为了拦着谁人前去探病。”

“就连那个县丞那里、父亲的人若是已经确定他不是江南派或是迟贵田的一伙儿,也不如拿着县令的位子吊他一吊,再将利害关系给他略说一说。”

“他若还算个聪明人,今后自会管紧了嘴,哪里还用留下那么多人手特地看着他?”

容程一边研墨给容稽写信,一边点头道你说的是。

“虽说你大堂姐的公爹庄怀玉马上就要回来了,不日便要点兵南下湘赣,那剿匪之事根本轮不到锦衣卫,我这里的人手也有我的用处呢,哪里能在武安多耽搁。”

要知道与那庄怀玉一同被召回京的还有那位两江总督郭致远,以及江西巡抚马旺全,锦衣卫已经领了在京外密捕郭、马二人的差事。

可容程本就从镇抚司分了一批人手暗中护送容稽去了,先头儿走的李勇又带走了一批,那个罗九押运着铁器也带走了一批。

如今若是武安那些人还撤不回来,这是叫他做无米之炊、单枪匹马去密捕郭致远与马旺全?

还是叫他只能动用那些看着好看的仪鸾司大汉将军、锦衣力士?

那些人恐怕只举得动伞盖、抬得起金鼓吧?

京城附近的几个千户所倒也有些人手可用,可他还不是得现调人,又容易漏了风?

这就更别论他前些日子便已动用了几个千户的人马所前去大宁,细细追查肃宁伯府周家那个马场的痕迹去了。

锦绣倒是不担心她父亲如何调兵遣将密捕郭、马,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无论何时都不会缺了人手使唤,她父亲也只是当着她的面略微发个牢骚罢了。

再说这牢骚虽然发了,实则也算是将她侧面夸奖了一番,她便只当成夸奖听就是。

反倒是她父亲口中的那个“前往湘赣剿匪”一说儿引得了她的注意,她就轻笑道亏她还一直都在担忧,等得庄总督回来后、该当如何领兵出京呢。

“大兵未动,风声已出,只怕不等到得江南,那一拨子早就做了鸟兽散,早叫私兵们遁了地,更别说按时出来接应铁器火器。”

可若是打着剿匪的旗号就不同了,江南一派再有心谋逆,手下还养了那么些私兵,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匪,又怎会将这“剿匪”的目标愣安在自己头上?

这就更别论剿匪的目的地可是湘赣,并不是两江……

容程忙竖起手指嘘了一声,不叫女儿再说;倒不是他怕自己这处外书房不够严密,而是叫女儿今后不论在何处、都不要再提一个字。

湘赣一带近年以来本就匪患甚多,一向都是剿了又生、生了再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