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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34)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她怎么可能暴露自己的软肋给人戳!

那将来岂不是任凭是谁都敢拿着她的身份话儿了,只要能激怒她便是对方的胜利!

锦绣也便张口就质疑起了莲姐儿的教养,谁叫她深知像莲姐儿这样的女孩儿家,最为在意的便是闺誉了,一旦在教养和体面上出了错,简直连这辈都毁了。

等她罢那番话也不管莲姐儿脸色如何涨红,又颇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就好像轰苍蝇一样。

“既然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闺秀淑女,甚至还不如我在大同认识的屠户娘更体面些,我看咱俩也没什么可聊的了。”

“我母亲那里还没用完午膳呢,就是用罢了午膳也要先歇个午觉再,此时我自是不会叫你去见她打搅她的,四姐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她确实是看错了莲姐儿,只因她陪着华贞用午膳时,听的是“莲姐儿哭哭啼啼来了”,便以为这丫头是那种擅长以“柔弱”当武器的性。

谁知这假装出来的柔弱和眼泪只是为了对付华贞,到了她跟前儿却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而她既是主动跟华贞请了命,只要这西厢房不被莲姐儿掀了房顶,华贞肯定就不会给她拆台,突然又张罗起来亲自来见莲姐儿。

那她便不妨叫莲姐儿瞧瞧,她在三房话到底管用不管用。

也正是锦绣这话音一落,春英便非常识趣儿的快步走到了莲姐儿面前,不但面带笑容的伸出手来去扶她,口中亦是笑道,奴婢替我们三姐送四姐。

这时便轮到莲姐儿满脸惊愕了——她可是来求见三伯母的!这些人怎么敢撵她?

还有这春英,这丫头虽然不过是个二等,不也是三伯母的心腹么,怎么那妇养的才来一日,便将春英也收服了?

这样的惊愕再加上已经压在心头大半天的恼怒,还有被锦绣笑话过教养后的羞臊,登时便混在一起、迅速在莲姐儿胸中燃成一团火。

她便连想都没想、就飞快的扬起手来,一掌便朝春英的脸上掴去,同时怒骂道你个奴才敢碰我。

谁知也不等她的巴掌沾到春英一点儿边,便仿若被铁钳拧住了,疼得她登时又落下了眼泪。

待她忍痛定睛一瞧,就发现自己的手是被锦绣捏住了,对方还只用了两根手指头。

“四姐这是要打谁?不论你想打谁,你这行为做派可都逾越了。”锦绣轻描淡写的笑道。

“这里可是三房的同轩馆,既不是你自己个儿的润园,也不是四婶娘的清泽苑,同轩馆的下人还远远轮不到你教训。”

原来锦绣还没迈进容家大门前,华贞便早将这个后宅的各处院分布与她讲了,锦绣也早早将这些院的名字、哪个院住着谁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便先张口道出了莲姐儿与四奶奶康氏各自住的地方,这才轻轻松了钳制莲姐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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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碰破玉瓶

莲姐儿的脸色顿时晦暗起来,连手掌依然痛得钻心也不顾了。

她一来是没想到锦绣不但敢于出手阻拦她,那手指还铁打的一样,差点就将她的手掌捏断了,二来更是没想到,锦绣分明只是个外室女,却有这么好的记性。

要知道她祖父若是遇上难得不糊涂的时候,就总拿着她父亲与五叔去跟三叔比较,三叔才是能文能武的那一个呢!

她父亲和五叔在祖父口中却是要么有勇无谋,要么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无论如何都入不了祖父的眼。

而现如今这个家又何止是她三伯父处处压她父亲与五叔一头,这外室女竟然也有如此本事,这、岂不是轻易便能抢走她的地位了?

她便忍不住转了转眼珠儿,旋即就挂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又刻意加上了几分懊悔,屈膝给锦绣福了福身。

“三姐姐原谅莲姐儿吧,莲姐儿本就年幼无知不懂事,外加上……外加上今儿头午又被两位姨娘气坏了,难免有些出口无状,行事鲁莽。”

“还请三姐姐饶了我这一遭儿,别与我这个做妹妹的生气了。”

论起来倒也算是个识相的,不过两个交锋便已判断出了锦绣不是她轻易对付得了的,也便不惜立刻改头换面,低声下气给锦绣赔起了不是。

只可惜锦绣清楚得很,莲姐儿不过比她半岁而已。

那她又怎会不知道,莲姐儿那所谓的年幼无知不懂事全是借口?若真要细论,只是这丫头欺软怕硬罢了。

锦绣便顺势皱眉笑起来:“敢情四妹妹竟是受了两个姨娘的气?”

“那就怪不得海棠姐姐报进来的时候,四妹妹是一路哭着来的;也怪不得我母亲昨儿傍晚还在,这个后宅的确得请夫人好好整顿整顿了。”

几句话便点出了敢情四房也不清净、甚至没规矩,连两个姨娘也敢欺负起嫡出姐来,更是捎带手将康氏这个四房的主母也奚落了。

这就更别锦绣直指继祖母蒋氏,笑话在蒋氏手中掌管的容家后宅,不过是个驴粪球表面光。

这话听在莲姐儿耳中难免极其刺耳,令她一时间便想出言反驳。

可谁叫是她主动出口的,她只是受了姨娘们的气,又被气迷了心,这才对锦绣这个堂姐如此无礼?

而她那时怎么就没想到,就是她的言语不够谨慎,便成了主动抹黑自家房头儿与自己母亲,连带着祖母也吃了挂落儿?

她便既不敢轻易反驳锦绣的嘲笑,又不想将这样的嘲笑当成糖块吞了,那一口恶气难免噎在嗓眼儿,噎得她脸色极其尴尬又难看。

锦绣连忙唤着春英快沏茶来:“四姐哭了这一路肯定早就渴了,你瞧瞧她这脸色都不对了,还不快上盏茶来给她顺顺气。”

要知道华贞已是疑似怀了身孕,锦绣倒是想在今日便彻底将莲姐儿的脸皮扒了,好叫这丫头从此在她面前再也嚣张不起来。

如此只要这三房有她在一日,这丫头便轻易再不敢闹到华贞跟前儿来,也便不会成为蒋氏或是谁的刀。

可她又不敢保证莲姐儿不哭不闹,或是哭闹起来也不会吵了华贞不是么?

……这般等得莲姐儿如坐针毡的喝了半盏茶,又情知既有锦绣盯在这儿,这一回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华贞的面儿了,她哪里还会继续留在这儿?

她是想来跟华贞出口恶气不假,譬如埋怨这位三伯母就不该给她母亲请什么太医,却又叫两个姨娘的院儿里都得了信儿,也便一窝蜂的都拥到她母亲跟前去。

太医既然是身为太医,哪里会给几个姨娘诊脉,那不是打太医的脸么?她母亲又怎会答应?

可也正是她母亲未曾答应两个姨娘的无理要求,那两人便在太医还未离开时就闹将起来,也便叫一个外人将四房的热闹瞧了个遍。

因此上莲姐儿明白得很,这分明就是三房故意的,一来为了给四房添乱,二来也好叫这话儿传出去,继而在外面抹黑四房的名声。

只可惜她虽然抱着满腔的愤怒来的,只想给华贞闹个人仰马翻才罢休,最终却连这同轩馆的正房都没进去,便一头栽进了容锦绣这个妇养的手里。

她便一边放下手中茶盏跟锦绣道了告辞,一边又忍不住连盯了锦绣好几眼。

也不知她是年纪太、不会掩饰的缘故,还是她本就这么一个性,那眼神中也便将“他日再论”的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

锦绣见状忍不住就笑了,当下却也不跟她计较,而是口中笑道我送四妹妹出去。

等两人顺着回廊一路出了同轩馆的院门,她这才附在莲姐儿的耳边轻声道,若四妹妹觉得今儿吃了我的亏,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找补回来,我随时奉陪。

“只是四妹妹可别忘了,你也过我只是个妇养的,我这身份既是到得何时、到得何处都瞒不住,我可没有四妹妹这个嫡出姐那么在乎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