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高门锦绣(319)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虽说你此举是有些太过鲁莽了,可你既能为锦绣如此担当,我这个做娘的也就彻底放心了。”

只是宋丽娘既是知道了这些,等她又与方麟仔细商量了分工,叫他只管留在县城办那县令迟贵田,她也不多留他,当即就打发他赶紧离开。

“你回到武安便不要再进山了,若是实在有些要紧消息要往山里传,你便去丰成客栈找你凌叔叔。”

等她说罢这话便掏出一枚小铜钱来递给方麟,叫他想找凌子枫时便拿这个当信物,如此也免得凌子枫等闲不见外人儿、更不会轻信外人儿。

“你手上既有这个铜钱,你再将你是我的女婿这话告诉他,他便自有他的法子往山里传话儿。”

……这般等得又过了三日,也就是方麟走后的第七天,锦绣也终于接到方麟叫人从武安给她传回的信。

待她仔仔细细将信看罢,她便难免暗暗自责起来——难怪方麟竟然一声不吭就悄悄去了武安,还不惜编出了在西山受伤的谎话。

原来她娘的本意也是想叫她父亲再派些人前去武安,如此也好与李勇、她娘分工协作,一边的人马负责铁矿,一边的人马负责查那武安县令迟贵田?

锦绣自是不会怪她娘既有此意、为何不明说,只因她娘的性子她清楚。

要知道她娘可是做了多年暗谍的,每天都仿若刀尖上跳舞,甚至屡屡丢了半条命,却连着她这个亲生女儿都被瞒过去了……

因此上她也只能怪自己,怪自己为何还没有方麟细心。

她当时为何不将那信好好看上几遍,再仔细领会领会她娘的意思,也好多为她娘分分忧?

好在方麟这封信里也说得清楚,说她娘就算为了还李勇的情份、感谢李勇当初护送她进京,本也不想大张旗鼓、再叫人抢了李勇已经几近到手的大功。

这就更别论方麟还提起了蒋德章,说那姓蒋的老匹夫自打接了命他南巡的圣旨后便觉得不好,当即就给武安那边去了信儿示警。

如今不管那太行山中的铁矿也好,还是那武安县令迟贵田也罢,说是纸老虎都算夸赞了。

要不然锦绣她娘与李勇等人也不会那般顺利就摸到了铁矿附近,至今还都将那些人与矿石看得死死的。

锦绣便分外放心的将那信纸重新叠起来,又小心翼翼重新装回信封里放好了,这才笑着仰头问连翘道,我那位五叔眼下可曾老实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想要上吊

原来就在方麟走后的第三天头午,容府的五爷容稽便已到了通州码头。

而锦绣既是早从方麟口中得知她五叔要到了,也便早早遣人前去码头接应着,怎知到了这日傍晚她却只等回了自己派出去的人,容稽却不见踪影。

“小的们前两日才一到了通州,便听说五爷是搭了回京述职的一位大人的船回来的,这才一心就在码头等着这条船到。”

“谁知今儿一早等得那船靠了岸再上前相问,那位南安知府大人家里的家丁却说,并没有这么一位爷搭船回来。”

锦绣差出去接人的马奎回话道。

锦绣当即也便清楚,她那位五叔定是早早放出风声来、说他搭了南安知府家里的船,实则却必然不是这么回事。

否则自家下人尽可以只在码头等着,若容稽最终还是从那位知府家的船中下来了,那位南安知府又怎不怕得罪人?

这再换句话说呢,她那位好五叔必是用了金蝉脱壳之计,否则他又怎会刻意早早叫人将他搭了谁家船的消息传到通州。

好在她明里虽是叫前院鞠管事派了家中小厮去接人,还叫阿寅的小徒弟马奎领头去了,实则她也不是没有后手儿。

她便对马奎笑道,既是你们没接到五爷便算了,等我再要用你做别的时、便叫你甘松姐姐去喊你。

却也就在马奎被她打发了没片刻,五房的茗姐儿便满头是汗的跑了来,直道三姐姐你快去瞧瞧吧。

“也不知王姨娘究竟跟杜姨娘说了些什么,杜姨娘吵着要上吊呢。”

锦绣扑哧一声就笑了,却也不急着站起身来跟着茗姐儿走,而是伸手将茗姐儿拉进怀里,又掏出帕子给这孩子擦起了汗。

她前几日得知容稽要回来,便已跟王娇娘私下商量了,叫王娇娘替她警告警告杜樱,等容稽到了家后务必管住嘴。

要知道杜家人已经被她叫人搬了家、找了个隐秘地方看管起来了,若是那杜樱连着爹娘老子和兄弟也不在乎,那便尽管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学给容稽听。

只是这杜樱也实在好笑得很——那杜家人既然都是容府的家生子,主家可不是想叫杜家住哪里就得住哪里?

如今这杜樱竟然妄图拿着上吊吓唬主家,难不成还指望这么一闹之下、主家便能将她爹娘老子放回来?

她就一边笑一边告诉茗姐儿道,若是杜姨娘一心求死便尽管叫她去:“你又何必为了这么点事儿就跑得满头大汗?”

说起来锦绣本也不是不将人命当人命的人,更何况她的灵魂里还深深镌刻着前世那些三观,她也就越发不会随便看低哪个。

可那杜樱若是觉得一哭二闹三上吊便能吓到她容锦绣,那岂不是做梦?

要知道她上辈子便已见多了这种人,他们明明惹了祸、甚至犯了罪,却还偏要拿着不活了吓唬人,还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国法制裁,着实叫人厌恶至极!

再说她明明已经说了,只要杜樱管好嘴,她的爹娘老子与兄弟便会性命无忧不是么?

杜樱这是将她容锦绣的承诺当成什么了?

茗姐儿闻言也笑了,直道她也不只是害怕杜姨娘上吊吊死。

“我听说王姨娘本来也没将她如何,是她哭着喊着要去通州接我爹,王姨娘这才急眼了。”

“我爹既是快回来了,我和葭姐儿、涵哥儿还没去接他呢,哪里轮得到姓杜的一个姨娘?我可不是得来找三姐姐告诉一声?”

锦绣顿时便皱起了眉头。

她就说么,她既是早就交代王娇娘尽早将杜樱警告了,可别等拖到容稽到家,那杜樱为何今日才闹起来。

难不成是王娇娘只顾得照顾涵哥儿,却将这么要紧的事儿忘了,今日才来得及提起。

敢情这是杜樱得知容稽要到家了,她马上就要有了撑腰之人,那么哪怕杜樱的爹娘和兄弟依旧被锦绣捏在手里,她也无所顾忌了?

甚至还以为等得容稽回来了、再来三房这里跟锦绣要人,锦绣也不敢不给?

锦绣这才站起身来拉着茗姐儿道,既如此我便跟你回去瞧瞧,“我知道茗姐儿是怕王姨娘担了责,这才跑到我这儿来告诉。”

“那么等得你爹回来了,你也得记住替王姨娘保守秘密好不好?”

茗姐儿一路走一路点头答应:“王姨娘前几日给葭姐儿做的小夹袄可厚实了,还说春天风硬,穿了它便省得葭姐儿再犯咳嗽。”

言之意下便是在告诉锦绣,她之所以觉得王姨娘比杜姨娘好,只因王姨娘待她姊妹更尽心。

却也正是因为王娇娘够细心,才叫茗姐儿突然纳过闷来,原来就算她亲娘在家时,叫人做给她们姐妹穿的衣裳也只不过花样好看罢了,哪里在意过风软风硬?

妹妹葭姐儿之所以留下个爱咳嗽的病根儿,动不动还极爱发热,说不准就是原来穿的一直不够暖……

茗姐儿越想越觉得眼里泛泪,却也不愿跟锦绣再多说、譬如说自己亲娘都不如王姨娘尽心的话。

这世上哪有做女儿的夸赞姨娘比亲娘好的道理呢?

等着茗姐儿强将眼泪忍了下去,两人也带着丫鬟们进了五房的地界儿,远远的就听见偏院那头儿吵得厉害。

茗姐儿便拽了拽锦绣的手,仿佛是在问锦绣道,你瞧我并没有说谎吧;锦绣忍不住笑道,这还多亏茗姐儿既聪明又跑得快。

“这要不是你早早就去告诉三姐姐,你们五房的房梁都得被杜姨娘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