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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308)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要知道她四叔已经彻底不像过去那么糊涂鲁莽了,将来又有邵文功这个明白人当姑爷,眼见着前程和面子都有了,四房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就更别论蒋家将来的下场,对她四叔四婶更是一个莫大的威慑。

……既是肖姑姑不久后便被甘松等人喊来了,锦绣便叫方麟尽管先去歇着,由她私下里跟肖姑姑聊一聊便好。

肖姑姑的能耐是已足够自保,而那关主事太太既不是仙公教的人,又是一心想与肖姑姑交好,想必也不会凭着旁人将肖姑姑如何,关主事太太却不管。

毕竟那位关太太膝下除了一个长子,还有两个十来岁的女儿呢,若是她能将肖姑姑维护好了,对女儿们的将来也是一大助力。

可是谁叫那杜家已在暗中虎视眈眈盯上了关家,指不定何时便要动手呢?

锦绣自也害怕肖姑姑平白吃挂落儿,便想着还是及早叫肖姑姑得知真相为好。

再说肖姑姑不是陛下的人么?

哪有自家已是打算借助杜家的手对付关家、却不叫肖姑姑知晓的道理,这岂不是变相也将陛下瞒住了?

肖莹却是听说了那个胡兆全的真实身份就笑了:“那杜家竟然还有这份谋略,早早就叫杜谌假死、冒充成胡郎中混进仙公教?”

“我说过去从未听说杜跃海这个长子有什么先天不足,怎么却在四十出头就死了。”

“他都是这样的年纪了,这么些年也不是白活的,家里既没有爵位继承,更没有家财万贯,总不能是被继母害死的。”

原来那杜谌病死是假,换个身份渗入仙公教意图夺权是真。

这也多亏此事因着蒋逵的歪打误撞及早暴露了,否则这杜家的打算还真是深沉,指不定哪天就会被这家人得了什么意,继而又酿成大祸。

只不过再听说连着肃宁伯府周家都替江南派养起了马,只可惜周仲恩犯在吃空饷的罪名上犯得太早,那马场也便没形成规模,肖莹便冷笑起来。

怪不得陛下早就听说有人与蒙古那边私下拿着盐铁换马匹,派出人去却屡屡跟到大宁便将马队跟丢了,原来周家的马场便在大宁,而不是叫那马队一路南下……

“那杜家这是眼瞧着自家既不会养马,也不会挖铁矿、练私兵,这才想着不如从关家手中抢了仙公教握在手里,也好跟江南派谈条件要地位?”

肖莹也不需要锦绣多说便懂了。

“那我还真得多听听你的,这几日再往关家走动也得小心行事。”

那关主事家既是已被杜谦叫人暗中盯上了,她出入关家落进杜家眼里、也许就会惊动杜家,再叫杜家成为惊弓之鸟,只怕再盯着仙公教不放必会被锦衣卫发现。

这么一算她的安危哪里还是什么大事?倒是惊动杜家事大……

只是肖莹也清楚,那杜家既是已经暗暗恨上了关家,以为胡兆全、也就是杜谌的死必是关主事搞的鬼,杜家也许会尽早对关家动手,也好出一口恶气。

那么接下来的这一切都得看她如何拿捏分寸,只有她努力拿捏好了,才能叫那杜家既还想要仙公教,又不会轻易饶了关主事和关斯杰。

这也多亏容府守着孝,关主事太太便只邀请了她肖莹,而没请锦绣和容府其他任何女眷;肖莹便索性一咬牙道,关家那个赏花宴她无论如何都得去。

锦绣本也没打算拦住肖姑姑前去赴宴,她能做的就是给肖姑姑分析分析事态,再叫肖姑姑多加小心。

如今听得肖莹竟是这么豁的出去,显见着明知前有刀山火海、也愿尽早帮着陛下剿灭仙公教,她就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姑姑一定要谨慎从事,最好从头到尾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只有这样才能既将关主事那个侯姨娘等人瞒过去,又将杜家暗中盯着的人瞒过去,只需坐等那两家撕咬起来不是么?

谁知却也不等锦绣的话音落下,耳边便传来连翘的脚步声,随后便又响起了焦灼话语声,说是杜府那个三红竟然又来了,看起来像是逃脱了谁的追逐跑来的,不但头发已经跑散了,身上的衣裳也全是血迹与泥土。

锦绣顿时拧起了眉头道,这杜家还没完了:“他们这是试探我们家一回不够,如今又拿着一个小丫头跟我玩儿起了苦肉计?”

“这还真是可惜了,可惜我天生是个铁石心肠,不该归我怜悯的人我绝不会管!”

“连翘你替我去将她撵回去,万万别叫她迈进我们家大门一步!就说我们家既然办着丧事,就没有闲心管闲事!”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虚虚实实

锦绣当然知道三红可怜,尤其是听说那小丫头满身血迹之时。

如果杜晓云着实不想嫁给关云峰那个老头子,如今却听说杜家已经派人前去码头写船,不出六七日便要送她南下嫁人,她可不是不心甘,还想再做一回最后挣扎?

那三红落在锦绣眼里也便更可怜,只因这明明不关三红的事儿,这小丫头竟然还愿豁出命来、帮着杜晓云努一把力。

可那杜晓云与三红的身后既是杜家,她若是对这丫头和杜晓云仁慈,那便是对自己狠心,对自己父亲与方麟狠心,甚至是对陛下狠心,只因这必会坏了剿灭仙公教的大计。

锦绣只得强压住自己要管三红的冲动,打死都不能伸手帮她哪怕一丝一毫,只叫连翘出面去撵人。

谁叫那仙公教这样的邪教不只不该存在,还不知害过多少条人命?

与这些人命以及将来可能要搭上的无辜人命相比,锦绣必须舍弃三红不管。

……殊不知那个杜跃海却偏是个极其多疑的,等他听说容府这一回竟没叫三红进门,还任凭那丫头晕在容府门口一个多时辰都不曾再有人露脸,他立时便沉吟起来。

待他沉吟罢了,便连忙招呼师爷来到书房、与他悄声商议起来,只因他也怕这是容府知晓了些什么,这才抵死都不愿与自家搭上干系。

“要不然就叫老二迟些对那关主事和西山动手?也免得被那容程的人抓了什么把柄?”杜跃海问师爷道。

“左右老二过几日便要南下,等他到了扬州探探关家本家虚实,若是老大的死果真是他们捣的鬼,再彻底与他们做个了断也不迟。”

那师爷闻言却摇了摇头,压低了嗓子直道老爷此言差矣。

“且不说二爷这几日的查证处处指向关主事叔侄俩,大爷的死必与关主事脱不开干系,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单只说和那扬州的关家老巢比起来,这京城的分舵与那关主事一家……也是更容易捏到手里的。”

言之意下便是提醒杜跃海,既是大爷杜谌当初改头换面混进仙公教,奔的本就是先拿住京中分舵再说,哪怕大爷如今没了,杜家对这京中分舵也得势在必得,更是只能势在必得。

这就更别论那扬州总舵再好,离着京城到底太远,反而不如京城分舵分量重。

只要杜家能够早早将京中分舵捏在手心,,对京中这些家中已经混入仙公教教徒的朝廷官员动起手脚来,亦是分外便宜。

那么杜家在那两江总督郭致远的心中……就算无论如何也越不过蒋尚书去,怎么也得排在前三。

这师爷自然不愿自家老爷放弃眼前这个好机会——等二爷杜谦送嫁从扬州回来后,那可指不定是几个月后了。

万一那关家叔侄趁着这几个月的机会又壮大起来,连着大爷留下的那些人手也被这叔侄二人收服的收服,该杀的则杀,再动手岂不更难?

其实杜跃海本就因着老年丧子、心中格外悲痛,这几日仿若老了十岁;如今再听得师爷这么一说,他也难免狠狠的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理。

“若不是那姓关的叔侄俩生怕老大抢了他们在京中的风头去,老大又怎会平白无故丢了命。”

原来方麟看似要将胡兆全之死栽赃给关主事极难,实则他却只需叫人伪造一封关主事写给扬州的信,再想方设法叫杜谦的人将这封信截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