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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277)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要知道那个姓胡的来了后,也曾有意无意问起过大房二房两位奶奶怎么不在呢……

若非如此,锦绣又怎会只觉得这人是前来试探虚实,譬如看看容家是否诚心给蒋氏治丧?

只是这时也不等锦绣放下饭碗道声谢,再说声伯母们慢用,众人就见得容若繁慌慌张张的又跑了出来。

“锦姐儿你快进去瞧瞧,那、那棺木底下就印着个鲜红的朱砂符文!”

原来容若繁既是提醒了锦绣,说那个胡郎中会画符,等她回了灵堂也想起来,那胡郎中既是前来吊唁,冒充的还是蒋府远亲,也在灵前磕过头上过香。

她回去重新跪下后、便下意识的回想起来,回想那胡郎中所到之处都有哪里能动手脚。

也就是这么一想之下,她就慌忙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又来到灵前左顾右盼起来,甚至不惜动手乱翻起来,直将灵前翻得乱七八糟一团糊涂,连着蜡烛台子与供果盘子都险些被她翻个大调个儿。

这一幕一时间将容程和容秦也吓了一跳,若非是两人都不信邪,眼下又是大白天,必得被她这般诡异吓破了胆子。

好在容若繁既然不是乱了心神,等容程与容秦全都站起冲到灵前,便听她将缘故讲了。

这兄弟两人难免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不信。

倒不是他们觉得容若繁太过疑神疑鬼、将那胡郎中未免想得太过厉害,而是两人明明一直都是不错眼珠的盯着胡郎中呢,这又怎会叫那人在灵前动了手脚。

可自家妹妹既是一番好意,他俩不如也帮着瞧瞧?

谁知这一瞧之下,便被容程发现那棺木下面……竟然端端正正的印着一枚鲜红的朱砂符。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那天杀的

锦绣等人听了容若繁的惊呼便都纷纷跑回灵堂,等众人一一看过那枚符印,正在各自惊疑时分,容程却道了一声,这事儿肯定不是那个姓胡的做的。

“从打他进了这座灵堂,我和老四便一直不错眼珠儿的盯着他呢,他绝没有机会在这棺底印这个!”

容若繁顿时嗷的一声哭喊出来,连声喊道一定是蒋逵。

“是蒋逵,一定是蒋逵那个天杀的!”

“我就说他怎么那么好心,这几日天天陪着我回来哭灵守灵,敢情他这脏心烂肺在这儿等着我呢!”

锦绣连忙上前伸手捂住容若繁的哭声:“姑母禁声!”

要知道那蒋逵还在容家,那姓胡的也没走呢!若是这话被谁听了去,岂不是一切都成空?

等得容若繁也明白过来,自己不该这般哭喊,连连朝着锦绣哀求的眨起眼来,锦绣这才放下捂着她嘴的手,又重新回到那棺木跟前,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到棺底,将那朱砂符印仔细蹭了蹭。

“四叔您先去门厅用饭吧,正好也将外头盯一盯。”锦绣一边动作着,一边也不忙着说发现,就先对容秦道。

待容秦答应着走了,锦绣便站起身来、伸出手指给众人看。

“这朱砂的颜色不新,显然是印上的时候不短了,这才没被我蹭下太多,应该并不是那姓胡的所为。”

“另外我还在蹭它之时将那棺木下面的地面瞧了瞧,那地面上有半个脚掌印,看大小看宽窄都不是那姓胡的留下的。”

这时除了容程不惊讶,旁人全都分外讶然,讶然于锦绣怎么什么都懂。

倒是莲姐儿讶然的同时也不忘小声发问道,难道不是三伯父和我父亲帮着姑母去找这个符印时留下的脚印么。

“我父亲和四叔既是有目的,定然会分外小心,想来也不会在那里留下脚印,再破坏了旁的什么印记。”

锦绣给莲姐儿也算给众人解释道。

“再说那棺木下面本就有我前天夜里亲手薄薄筛上的一层灰,这事儿并不曾瞒着我父亲和四叔,他们又怎会往上踩呢。”

既是早都知道蒋家不是什么好东西,旁人听罢这话也就罢了,至少也是不意外,锦绣竟然如此处处提防。

容若繁却难免又一次泪水满眶,只是又不敢大声嚎啕,便只得流着泪低声喃喃道,这个天杀的。

“我本还觉得……我如今与蒋家离心离德是否有些对不住他……可如今看来,我根本早就该杀了他。”

她虽不知道那个红色符印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可那棺木里躺的到底是她亲娘。

谁知道蒋逵不但想将容家的活人全拉下水,竟然连个死人也不放过?

……一样在这个时候,胡郎中眼见着蒋逵并不送他离开,反而有些要将他不知留到何时的架势,连着到了午饭时分也不动弹,更不许他动弹,胡郎中顿时暗叫了一声不好。

难道他在蒋氏灵前跪下磕头时、随便的一抬眼,就在无意间瞧见那棺木底下印着一枚符文,竟然不是这容府里的同伙儿做的,而是蒋逵?

那他岂不是被这厮那句“灯下黑”彻底骗了!

原来这厮根本不是要拉他在容府见面,也免得在外面碰头、再被锦衣卫捉了,这混账根本就是要将他在容府变成死人!

这般等蒋逵陷害起容府、陷害起容程甚至方麟倒是容易了,这根本就是人证物证并获,可是他胡兆全的命就能白白丢了不成?

胡郎中便在门外的小厮又喊了一声之后、便应声站起身来,口中亦是高声道,他就不耽误蒋表弟用午饭了。

“蒋表弟也不用送我,左右容三爷这个外书房离着府门也不远,我不会迷路的。”

蒋逵也便明白自己做得有些太过了,他着实太想拿着这人的命、给容程落个实锤,这份迫切难免令这胡兆全看出了一些端倪来。

要知道那密道就算真存在,那些刻了符文的灯座也真存在,那到底都是死物儿,若说算不得实证、或是随便找个替死鬼背锅,对容程来讲也着实容易得很。

可若是有着胡兆全这个仙公教京中分舵副舵主的供状,哪怕这人随后就被他弄死了,这也算是坐实了人证不是?

只是如今这书房外全是容程的人,他若要硬将胡兆全留下,岂不是一下子就全漏了馅儿?

蒋逵顿时就有些慌了神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好在他先是眼珠儿一转,随即就一把将胡兆全的胳膊抓住了。

“胡表兄何必着急走,这是嫌弃容府办着丧事,饭菜太素不成?”

“眼下明明已是到了饭点儿,你若是这就走了,岂不是叫人笑话我丈人家待客不周!”

他一边这么高声喊着,一边对胡兆全眨了眨眼,又悄声道他还有正事儿没来得及说。

“胡兄记不记得我们家有个在外头铺子当伙计的,后来也入了贵教?他可有个堂姐是这容府的下人,在致雅堂做了七八年大丫鬟。”

胡兆全顿时有些恼怒,既恼怒于蒋逵将他胳膊攥得太紧,这是要强留他不成,又恼怒于致雅堂的大丫鬟关他屁事儿。

“怎么不关你事?”蒋逵挤眉弄眼小声道。

“那大丫鬟可知道致雅堂下有条密道,那密道不但不知通向何处,里头还有几个灯座上刻着贵教的符文呢!”

胡兆全这才彻底纳过闷来,敢情蒋逵这厮早就知道容府现成儿的把柄,如今就想叫他留下、趁机将这把柄捉到手呢。

可他胡兆全既与这容府非亲非故,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进得了后宅,进得了致雅堂?

那蒋氏若是没死,叫人出来将他接进去也容易;可如今这人既是已经死了,就算她的大丫鬟亲自出来接人,这也未必能成!

再说就算他能进得了后宅也进得了致雅堂,难不成他就在这容府待一天,就等着夜里摸进去?

他何德何能,能叫容府这么留他!

胡兆全便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道,你既是这个容府的姑爷,又是那死鬼的亲侄子,这事儿明明是你做更容易些:“你非得强留我又是几个用意?”

要知道蒋逵的媳妇如今可就在灵堂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