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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271)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起来倒是老父亲叫元庆带回来的另一句话比较重要,那便是叫他赶紧从锦绣手中将那藏书楼的钥匙收回来,再暗中派人速速将那条密道彻底填死。

“他老人家果然是这么的,翠环似乎看出了致雅堂内室里的地板上有些蹊跷?”

见得元庆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容程便索性将这个填死密道的差事交给了他,“眼下还是白天,你就这么带着人去了后花园难免招人眼目。”

“你不如这便选上几个你觉得稳妥之人,再将人发出去准备准备土方石方,等到入了夜再运到后花园去,趁着夜就将活儿干了。”

怎知却也不等元庆应声,外面就传来回禀声,是三姐求见。

要知道锦绣昨儿便已从方麟口中得知,翠环似乎知道致雅堂的地下有条密道,当时便吓得她打发了沉香与甘松前去守护连翘,也免得蒋家女眷也知道密道的存在,再使些花招儿将连翘捂在里头。

只是连翘不久后便从密道里出来了,不但人是毫发无伤,更不曾从蒋家女眷口中听、蒋家人知道密道的存在,她当时也便放了心。

更何况那时候蒋氏已死,锦绣暂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分心。

不过等她夜里再回到馨园,她就越想越不对,至少在她看来,既是蒋氏死了,那条密道就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连翘得知了她的想法也是连连点头,更是当即就道出了几句几乎吓出她浑身冷汗的话。

“姐过去虽是下过密道几次,想来也没仔细看过墙上那些灯吧?奴婢瞧着有两个灯座上有些蹊跷呢。”

原来连翘既是头一回进入那条密道,等她进去后便满是好奇的四处乱看起来。

谁知这一看之下就被她发现了有两个灯座与众不同,底部竟然除了与其他灯座一样的花纹,还多刻着一些莫名其妙、若隐若无的符文。

若是她并不知道最近闹起了仙公教,连翘也不会将那符文放在心上当回事儿。

可眼见着那些符文不但出现得蹊跷,还带着些诡异气息,连翘当时就不免将它与仙公教联想到了一处,又当机立断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一点点将那些符印全都刮掉了。

这也好在那些符文本就刻得不深,连翘的匕首又恰好削铁如泥,否则连翘自己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再将姐交代的正经差事耽误了。

“姐您瞧,这就是奴婢刮掉那些符文前、拿着自己的手帕和地上找来的黄泥拓下来的。”

这时也不等连翘话音落下,主仆两个便都惊讶的捂住了嘴。

这密道可是辅国公当年精心为原配夫人造出来的,地上与墙上铺的全是一水儿花岗岩,那一片黄泥又是打哪儿来的?

莫不是除了她们主仆二人,还有锦绣她父亲与两个堂姐之外,还有旁人也进过这条密道,又在不经意间将鞋底的黄泥留了下来?

只是当时碍于夜色已深,众人又都忙碌了一整日,锦绣再怎么急切也不可能在这大半夜前去打搅她父亲。

她也便一直等到今儿一早才来寻容程,而她要的也正是不如将密道早早填了这件事。

只不过锦绣也没想到、她父亲竟然对那密道里的黄泥毫不惊讶,即便是将她拿来的那条又用墨汁描过的手帕托在手里看了几眼,脸上也未曾露出惊讶神色。

难不成她父亲早知密道里的端倪,却一直都没跟她讲过?

容程将她这副略带审视的神情瞧在眼里,难免轻轻苦笑起来,随后便将这灯座里的秘密跟她讲了。

锦绣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竟是翠环搞的鬼,或是翠环联合了她那前来寻亲的堂弟搞的鬼。

“父亲既是早就得知翠环知晓了密道的秘密,还指点着她的堂弟进去了一回,这才令她堂弟在灯座上刻了仙公教的经文陷害我们容家,为什么早不对这姐弟俩动手?”

她当然知道她父亲必是以大局为重,这才假作不知翠环做了何事,实则却早将这姐弟俩的一切行动全都放在眼皮底下,起来仿佛也不算冒险。

可是、可是这里到底是内宅!

若是他的人一眼没瞧到,那翠环又未曾及时落,谁知道翠环还能干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也便真将容府上下全害死了?

他怎么就不能早早告诉她一声,也好叫她帮他一把手?

他也未免太自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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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天地良心

容程无法不苦笑——只因他那时才刚得知了翠环姐弟俩的猫儿腻之后没几日,蒋玉兰就来了,翠环旋即就成了蒋氏选中的背锅之人,又被方麟从致雅堂带走了。

他当时可不是就动了些许私心,只想瞧瞧方麟这到底何时才能发现翠环姐弟的端倪。

若是这只顾得忙于大事、偏偏就忽略了翠环这个蚂蚱,这岂不又重蹈了他容程当年的覆辙——否则他那原配孙氏又怎会一尸两命?

他也便想着不如索性就等一等看一看,之后若那真犯了这样的错,他也好趁机给那上上一课。

左右翠环已经落在了自家这一边手里头,她那堂弟亦是早被元庆派人盯死了,哪怕方麟是犯了忽视之错,那姐弟俩还能真跳出什么大天不成?

容程自也没想到,那密道里的灯座被刻了仙公教的符文一事还是被女儿发现了,又摆出了一脸嫌他太过自负的表情。

天地良心!他明明只是想将方麟那教得更好,将来也好待女儿更加无微不至好么?

好在锦绣旋即也就纳过闷来,她父亲既是早就看上方麟了,从打二堂姐议亲开始,他就恨不得将方麟收为自家女婿,等她回到了京城容府,父亲定是越发喜欢历练方麟。

如此父亲才能放心将她交到一个最好的方麟手里,今后也不知替她省了多少事。

她那些许的埋怨也便旋即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又是眼窝一热。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是您也不能拿着自家这么大的事当成难题历练他啊,这么冒险又是何苦?”

再方麟既是已经成了她的未婚夫,将来两人也必是要成亲的,她自己慢慢调教他不也一样?

她父亲是不舍得她嫁给方麟后太过操心,可她、她若真要成为他的妻,替他分忧解难的同时再将自己保护好,不也是应当应份的?

她若是嫁给方麟后便只管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但凡是件大点的事儿便难从她口中听到好主意,谁知道她哪天就会被他厌弃了……

容程这才恍然大悟笑道,果然是我太过想当然了。

“我容程的女儿又不是废物点心,哪儿就要靠那处处照料才立得住了?”

等他罢这话就假作并不曾瞧见女儿面上的羞赧,便将手朝女儿面前一伸;锦绣也无需琢磨他这是要做什么,便飞快的掏出藏书楼的钥匙,又飞快的放在了他手心。

……起来蒋夫人既是明知致雅堂大开门户欢迎她前去探望蒋氏、容家人却没有一个陪同的,这本就是个圈套,她也早就打定了主意,哪怕这圈套再明再大、她也要跳。

只因一切圈套与着她那姑蒋氏身上承载的秘密比起来,根本都不重要。

毕竟只有她那姑这便死了,容三儿才无法抓住那些血蚁石的来路、给自家老爷按上一个勾结安南黎家的死罪不是?

姑人都死了,谁能空口白话姑曾经得过自家老爷给的血蚁石?

是那早就不知被容府卖到何处去的周妈妈和翠镯,还是早就死在方麟手里的翠环?

再不然便是自家那个媳妇、容家女容若繁?

要知道勾结安南黎氏一族的罪过可是通敌大罪,那血蚁石虽是唯一物证、却已足够;这可比自家老爷暗通江南一党、又授意她这位蒋夫人暗中勾结仙公教的罪过儿还要命。

这就更别论那江南派早就树大根深,就算是当今陛下也难以撼动,那仙公教更是乌合之众不足以惧,不但值不得陛下当回事儿,就连容三儿本人也未曾看重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