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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257)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此时正泡在木桶里拼命搓洗的方麟忍不住就连连打了几个喷嚏,顿时惊飞了房檐上才刚北回的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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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正中下怀

却也正是由于方麟装醉装得好,阿寅又护主心切、便令其中一个刺客全身而退,那位关主事才一下衙归家便已得知此事。

待他听得那个逃回来的手下细细将事情学罢,连忙速速磨墨给江南本家写了信,派人立刻快马加鞭送出去。

等得送信儿的人走了,他又捻须大笑了三声、方才恶狠狠道,都那方麟十几岁时便已显出煞神模样儿,殊不知他也是凡人一个,哪儿就值得世人如此夸赞他忌惮他了。

“这已过二十方才寻到一个愿意嫁他的媳妇,可不就被这样的喜事冲昏了头?”

关主事的那位侯姨娘此时也在他书房里,手中亦在挥毫洒墨写着信,闻言便停了笔、抬头娇笑道,这还不是老爷运筹帷幄得好么。

“若不是老爷那方麟绝不敢将皇帝的赐婚圣旨不放在眼里,无论如何都得大肆操办几日,又特地派了人手前去试探他,妾身也不敢相信明日便可以疏散京中分舵呢。”

关主事闻声却皱了眉:“我不是叫你今日一早就可以给法净去信儿,再叫她亲自往京中分舵里走一趟,你没听我的?”

原来关主事虽是事先还未曾叫人试探方麟,却也明白只要那赐婚圣旨一下,便能将容程与方麟全都拴在家中几日,叫他们根本无法分身亲自办差。

就算那两人沾上毛便比猴儿还精,大排宴筵之时也丝毫不敢放松一点警惕,他们还敢藐视赐婚圣旨不成?

虽这二人也颇有些能干的属下,若这两人无暇公事,自还有属下替他们盯着差事,可这些打杂儿的又怎么能跟这二人相提并论,再叫他分外忌惮?

这就更别论他昨天就已有意无意间撺掇了他正妻鲁氏,叫她今儿前去容府赴宴之时,不妨与安亲王府的大郡王妃议一议儿女亲事。

听安亲王府那位大郡王妃一直在给自家女儿选婿、打算招个上门女婿,却一直不得合适人选呢。

若是自家太太在这当口将自家儿送上门去,大郡王妃一高兴也答应了,那容程与方麟哪里还会对关家有所怀疑?

关家若真是个有些蹊跷的人家儿,又怎会撺掇太太主动将自家送到这两人手里去,又摆出一副分外想与这些人做亲戚的模样儿!

关主事也便在今儿一早就已叮嘱了侯姨娘,叫她无须等待他的试探结果,这便可以叫那法净趁此机会打发手下的徒弟去一趟分舵,也好叫自家那个七侄提早准备停当、等着他的吩咐随时带着分舵撤离。

如此也免得自家特地差人往分舵里头送信儿,或是由法净亲自前往,再被容程或是方麟那两人的手下顺藤摸摸到分舵的地点。

谁知侯姨娘听得关主事的责问便笑了:“老爷倒是信那法净,也信她的徒弟,可您怎么偏偏忘了,法净已是最少大半年没给分舵送银了?”

“就是她那个徒弟前几日来送信儿,那法净已在天王寺暴露了,若不是这丫头来得太迟,老爷也不至于忙得如此不可开交不是?”

侯姨娘这话来很是不尽其实,只因那法净虽是生了私心,却也不敢当真长达大半年之久不给分舵奉上银两。

只是侯姨娘既是个有心人,她自然也是会算的;再这京中分舵的舵主可是自家老爷的亲侄儿,关七爷手中的那些银钱过往也从不瞒着老爷。

她也便在轻易之间就算出法净这大半年以来的供奉比往年少了多少,此时这话再到了她口中,也便全成了法净不值得信任的罪过儿。

至于法净那个徒弟,这师徒俩还当她看不出法净只顾得自己逃命去,这才令那徒弟在天王寺中多耽搁了一日,出来报信更是迟了?

关主事这才噫了一声:“若不是你我还真忘了,就连老七早些日也跟我告过法净这个状呢,如此来还是你细心,倒比鲁氏还强上三分。”

侯姨娘扑哧就笑了,直笑老爷怎么如此促狭。

“太太本就不是教中人,这两年来能做的也就是将法净引荐给各位官太太认识认识,您这般她岂不是太过强求了?”

话这位侯姨娘既然本是关家本家从刻意调教的,只为了将来送出去贿赂官员,堪称那一群女的个中翘楚,后来又入了仙公教,如今却叫她在关主事家中屈居偏房侧室,论她本有无数手段抢了关太太鲁氏的正妻之位。

谁叫那仙公教自打没了应文和尚后,便被关家本家大老爷接手了,她侯香云不论怎么算、都比鲁氏更像关家自己人。

实则她却一向明白得很,以她的身份哪怕只给一个六品主事做正妻、也是抬举她了,不准还得连累了关家老少几位爷的雄心壮志。

那鲁氏的娘家父亲可是都察院四品的文官,娘家兄长亦是一位五品知府,娘家嫂更是朝中一位阁老的掌上千金。

那么哪怕自家老爷官职低一些,单靠着鲁氏的娘家、也能令这位太太在应酬之中左右逢源、轻易不落下风。

可她侯香云却是个出身不明的,若是叫她做了自家老爷正妻,恐怕这京中的任何一位官太太都不会拿正眼瞧她,她还想趁机在官家女眷中占得一分便宜?

她这些年来也便从不忘维护自家太太,屡屡在关主事嫌弃正妻之时便替鲁氏上几句好话。

“就连七爷在跟老爷给法净告状时,不也过多亏太太给法净引荐的好,这两年竟引着不少的夫人太太入了教?”

要知道那些夫人太太自打成了仙公教教众,可没少越过法净去、心甘情愿径直给七爷送银钱;关家本家那位大老爷又极为看重京中这个分舵,每年也不少往这边贴补花销。

否则若只依着法净供奉给京中分舵那点银,七爷这两年肯定早就经营不下去了。

关主事这才和缓了颜色道,你得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我听鲁氏今儿回来后,又张罗着喊法净过来话儿呢?”

“如今教中如此风雨飘摇,不但大兴的善堂已经暴露了,连着老七也不得不静待好时机,好将分舵挪出内城、挪到西山去,这不全是法净在那天王寺中暴露了短处的罪过儿?”

“鲁氏在这当口竟还惦记与那法净走动,岂不是不知死活!”

只不过关主事自己个儿也明白,自家大伯与父亲当年看上的便是他正妻娘家那些人脉,这才不惜花了巨额聘礼给他下鲁氏这个媳妇。

若没有他丈人家这些人脉,莫是指望鲁氏给法净拉些愿意入教的夫人太太,就是他当年买官时、也未见得那般顺遂。

再鲁氏张罗见法净是一回事儿,见没见到又是一回事儿,侯姨娘不是已经编了谎、没叫鲁氏邀请那法净来家么?

关主事便在发罢牢骚后就算了,难不成他还真敢叫鲁氏知道关家本家已经彻底掌握了仙公教,再叫鲁氏莫再给教里惹麻烦?

要知道他那位丈人可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那方麟还要叫他丈人一声表舅爷!

一旦叫那鲁氏知晓得太多了,恐怕就是关家家破人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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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都不简单

可既是锦绣早早便差了连翘去寻阿丑,叫阿丑设法更深一步摸摸关主事家里的底细,这位关主事的书房看似隐蔽得很,却偏偏未曾避过阿丑的身手与耳目。

这就更别论阿丑实在来得太及时了,偏巧叫他撞上了那个逃离而回的刺客。

这刺客也便不但给阿丑做了一回引路人,又引得关主事做了许多足以暴露的举动,了许多堪称线索或是罪证的话。

等得阿丑听罢关主事与那位侯姨娘的所有谈话,又眼见着两人相携离了这处书房、一路往后宅而去,他这才在房顶上站起身来,趁着已经降临的夜色掩护、飞身离了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