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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190)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因此上只要那匹惊马不是个意外,那就必是有人想叫方麟难看,最好叫他因着没护好她容锦绣、就丢了北镇抚司的差事才好。

如此一来不止他手上的那桩周、康大案不再归他查,他将来的前途也会尽数毁掉。

方麟既是早就清楚锦绣是个什么性,她此时如此猜测起那匹惊马的来历,还张口便穿了这是有人想拿着她的安危为难他,他也不奇怪。

他就连忙笑着答应道,我在路上便已叫阿寅去细查了:“等得正儿八经查出来历来,我再给你知道。”

他本以为自己这番话得再过意儿不过了,想必也能安抚住她,谁知锦绣却是俏脸一寒,越发冷笑起来。

“你既是如此答应我了,可别再指望还能阴奉阳违继续瞒着我。”

“就像马车没出事之前那样,你不就是打死都不你那位好继母到底打了什么样的鬼主意!

“你可别忘了,这些人可不止是想对付你,他们将我也拉进去了!”

“若不是我那车夫本就是我父亲给我千挑万选的,谁知道我躲不躲得过这一劫?”

她既是选择了要和方麟好,她自是不怕成为众矢之的,更不怕被他牵连。

可就是如同她这话里所,既是那些人敢将她一起算计进去,她就有知情的权利,知情才能还手。

她若是连对手究竟是谁都不清楚,哪里还谈得上怎么还手——天知道她哪天会不会终于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这不是对手在暗她在明了?这叫她怎么还击?她心里可不能没有这个底……

“我自是明白你想护着我,也觉得你能护住我,就像我父亲隔三差五就教我,叫我无须被后宅这些事儿脏了手、凡事都有他一样。”

锦绣和缓了语气道。

“可你们难道不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还是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能耐,不想叫我和你并肩作战?”

方麟一想倒也真是这个理儿,何况他又不是没能耐查清对手是谁。

他便索性一咬牙、就将他继母方夫人打过的那个鬼主意讲了,这时暂且先不管锦绣听罢这几句话后会是什么神情,他自己的脸色已是分外铁青,额头上亦是青筋直蹦。

锦绣闻言心头大骇。

这倒不是她得知自己的名节竟被方夫人如此算计了,这才生出一阵后怕。

而是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一旦真叫方夫人那个诡计得逞,莫是她的一辈,就是方麟也被毁了。

这就更别论等她出了事,自家的父母又会如何自责煎熬,还有她那远在大同乡下山中养伤的亲娘……

到得那时拍手称快的又何止是方夫人?想必连蒋氏的娘家也得大肆庆祝一番呢。

这不是牵一发动全身么?

那可真是怪不得方麟无论如何也不愿将真话出来……这些话真的只是听听都足以吓出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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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闻声惊魂

好在锦绣心头明白极了,哪怕方夫人那个诡计再如何恶毒,方麟终究没叫她中计。

就连良姐儿房顶上的阿丑等人……也肯定是他派去保护她的,而不是为了去抓康六儿姐妹——那康家姐妹再如何可恶,那也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姐,哪里用得着阿丑出马!

那么她也着实不该继续责怪方麟为何瞒着她了,谁叫方夫人那个诡计太恶心,而他又提前做了应对,他可不是不愿叫她为此事作呕。

她就不由得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他依然紧握的拳头,也好叫他松缓松缓。

见得这么轻拍仿若并不管用,她索性将他的手盖在了自己手心之下,迟迟没有拿开。

方麟就只觉得有股热意从他手背一直蜿蜒到了腕上,又一路顺着胳膊爬到了胸口;令他不由自主张开紧握的拳头,反手便将她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

……只不过等得方麟离开了容府后,他的脸色已是重新冷硬起来,随后竟是连方府也没回,便径直去了镇抚司。

“你要去拿忠勇伯周致远……以及忠勇伯府所有男丁?”容程听罢方麟的请命便惊讶了。

那忠勇伯府的世周仲恩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已身陷镇抚司诏狱,至今为止已是招供了良多共犯,唯独不曾牵扯周府半个人。

那么容程可不是看不懂方麟的用意了——虽镇抚司拿人未必需要坐实证据,可对方毕竟是忠勇伯府,这可是有着爵位在身的勋贵之家,绝不能与寻常文武官员相提并论。

方麟冷笑:“我这就叫人将证据给容三哥呈上来还不行?我就不信凭着这个还动不得周府。”

其实他明白容程并不是跟他要证据,而是怕他太过轻举妄动。

那周仲恩贪墨军饷一案看似局限西北军中,实则这案审到如今,不但连康家顺等京官也深涉其中,暗中还牵扯了整个江南。

那若是他方麟一个轻举妄动便令江南一派有所觉察,继而影响了将那江南派连根拔起,坏的何止是他的前程,还有当今陛下的大计。

他可不是就得将证据拿来、也好叫容三哥放心,他已不是过去那个鲁莽的愣头青了,自毁长城的事儿他不做。

只是容程却也没想到,方麟口中那个所谓的证据竟然是一条马腿,又是那么血淋淋的裹在一块破布里,才拿进来便令这屋里荡漾起了浓郁的血腥气。

他难免有些哭笑不得道,这种东西你叫人拿进来做什么:“就不能喊我出去瞧?”

“容三哥愿意出去瞧瞧也好,正好外头还有个少了一条腿的马尸呢。”方麟吊儿郎当的抢先迈开步伐,伸手便给容程掀起了棉门帘。

“你给我回来!”容程又怒又笑:“难不成你指望我亲手将这马腿拎出去?”

这之后不过是片刻功夫,容程也便将那马腿与马尸都仔细看了个遍。

他就发现不单是那条马腿上有个陈旧的烙铁印痕,马腹上依稀也有过这般印痕,只是这个印痕到底是个什么字却看不出,早就被一些陈旧刀伤掩盖了。

容程难免微微皱眉。

“马腿上这个字迹倒是清楚得很,这是个周字,是忠勇伯府的徽记不假。”

“可是马腹上这一处……这几刀刻得实在是太过巧妙了,根本就看不出曾经印过什么字啊?”

容程既然也是军中出身,他自然明白得很,在马腹这个位置烫过字迹的马匹多半是西北军马。

毕竟各个军中都有这么个规矩,马匹都有自家的辨认方式,不同军中绝不相同。

可若是仅凭这么一个与西北军马相同的位置带着这么一个模糊痕迹,就以此断定忠勇伯府私养军马,继而便将那府里的所有男丁都抓进诏狱,这恐怕难以服众。

“我又没抓了他们便直接下狱,我只是想挨个儿仔细审审、若是无辜就将人放了不行么?”方麟哼笑。

“就算这个证据不够将人下大狱,也足够我抓了人,再钓出早与周家暗中狗扯羊皮的人了吧?”

“譬如那才听得周家出了惊马,就慌忙赶来的南城兵马司两位正副指挥使?”

“再容三哥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一匹死马?难不成以为它是自己个儿跑到镇抚司来的?”

容程这才得知,原来这匹马之所以叫做惊马,竟是险些在锦绣从方府回家的路上撞翻她的马车。

他脸上的冷笑顿时比方麟还甚:“那你还磨蹭什么?是想等本钧座亲自点了人马前去周府抓人么?”

这日傍晚也便不等容程下衙回家,锦绣就已从阿丑口中听了,方麟在午后未时初就带人去了忠勇伯府,不但将这家连主带仆的男人捉走了三十几口,还从周府带走了三匹马,那周大奶奶吴天娇也被惊吓得产了。

锦绣眯眼轻笑:“那你主跟没跟你讲,之前那匹马究竟是周家马厩管理不严,这才叫它跑出来了,还是有人故意将它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