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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167)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可就算是如此,五房不是还有她五叔在么?那容稽就能眼睁睁瞧着差役将黄氏带走?

连翘闻言越发笑起来:“五爷一大早儿就出门去了,眼下可不在家。”

“而今五奶奶既然出了事,五房更是连个愿意给致雅堂报信儿的丫头都没了,可不是便令那些差役顺顺当当将五奶奶带走了?”

连翘明白得很,五房之所以没人愿意尽早给致雅堂报信儿去,本就是因为五奶奶昨夜打死了杜鹃、寒了一众下人的心。

这就更别论五奶奶身边的丫鬟,但凡大一点的、长得齐整些的,几乎都被五爷收用了,个个儿都巴不得看着五奶奶吃亏,一点的又都不顶用,顶用的也全被碧桃早早按住了。

碧桃可是三爷的人!她也是才知道的!要不然她又怎会这么快便得知了五奶奶被带走的消息?

锦绣听得连翘这么一也是又惊又笑。

她就么,之前怎么才听得五房那边传来一点动静,刚叫连翘出去没有半盏茶工夫呢,这丫头就将什么都打听回来了。

原来那碧桃竟是她父亲早就安插在五房的暗?!

那么即便宋妈妈眼下还没回来,那杜家或许也是早就得了碧桃的暗示了,这才早早便去府衙报了案?

连翘却摇起了头,直道碧桃可没做过这个:“碧桃还以为是姐叫人给杜家送的信儿、早早收买了杜家人去报的案呢。”

锦绣难免暗暗称奇道,这可就奇怪了。

既是宋妈妈还没游好杜家,碧桃更是未曾得了容程的示意、给杜家恩威并施,也就是杜家无论如何也没来得及前去击鼓喊冤,那顺天府的差役到底因何而来呢?

她倒是也想过,那碧桃既是她父亲前几年特地安插进五房的,她父亲也未必没留其他后手。

若是他还在五房埋伏下了其他暗,眼见着黄氏用烛台打死了杜鹃,那暗也便不需知会主家,便先去府衙报了案,这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儿。

可是那暗哪里知道那杜鹃是她撺掇到五房送死去的?又哪里知道她打算用那大明律对付她五婶?

因此上锦绣瞬间便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测,哪怕她父亲安插在别的房头儿之人再多,那些人想必都不敢如此自作主张。

她五婶可是容府的五奶奶,哪有谁敢不与主家商量、就将家丑这么外扬的道理?

而那些人若是先去讨了她父亲的主意,这才得了她父亲的点头,她父亲也总得叫人询问她一声、问她可否知情吧?

要知道父女俩如今可是无话不谈,她父亲更是对她的手段极为认可呢……

单只五奶奶身边那个碧桃吧,这不就是得了她父亲的话儿,这才敢对连翘言明身份?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一箭双雕

锦绣既不是那喜好钻牛角尖的性,眼下一时想不通那些差役因何而来,她索性也先不想了。

总之五奶奶黄氏已经打死了杜鹃,如今也的确被府衙抓走了,这便是一步赢棋。

她就笑着叮嘱连翘道,不如你也这就往那杜家走一趟,再帮着宋妈妈给那杜家多添几分柴火,免得那杜家太过惧怕容府势力,便不愿答应宋妈妈的任何撺掇。

要知道杜家如今可没去状告黄氏呢,黄氏就已经被抓走了。

那若是杜家真有一个半个明眼人在,怎会看不出这本是三房与五房的角力,又怎会看不出五房已经输了大半,是聪明人就该顺势倒向三房!?

到那时她这一计方才称得上是一箭双雕的圆满呢,她这般用心谋划、若是缺了杜家人全力配合怎么行!

如此等得连翘领命走了,春英一边给锦绣续了茶水,一边忍不住笑起来,笑道原来姐这连环计的后手儿是这样的。

“若不是奴婢昨儿想了半夜也没想通,今儿一大早就去寻了肖姑姑请教,恐怕真得等到尘埃落定才明白。”

锦绣却是不知春英竟是这么一个执着的丫头,竟为她那个所谓的“后手儿”琢磨了大半夜,想不通之后又去找了肖姑姑指点。

她就笑着给春英解释道,其实她也不是想瞒着谁:“我只是怕这事情的走向不一定按着我的筹谋来,若是早早给了你们知道,难免会叫人失望。”

“可我若是早知道你会为了这事儿大半宿睡不着,我也肯定早讲给你听了。”

春英闻言难免有些懊恼,只因她昨儿可是将自家姐想左了,还以为姐料理罢杜鹃与五奶奶之后,必会对敦哥儿这个无辜的孩下毒手。

若她只是愚钝也就罢了,哪怕她愚钝得连姐几番提醒都没听懂,充其量也就是资质不够、不堪大任。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将姐想得那般恶毒不是?她便索性放下手中的茶盏后,抹头便欲给锦绣跪下请罪。

殊不知她这番动作若是换了旁人身前或许还有用,到了锦绣跟前却万万不会叫她“得逞”;她也便还未来得及屈下膝盖,就已被锦绣伸手扶住了。

“我可还有要紧差事交给春英姐姐替我去做呢,你这当口跪下给我赔不是做什么,就不怕耽误了给我办事?”

锦绣一边笑道,一边就对春英附耳叮嘱了几句话,这话顿时抹去了春英脸上所有懊恼,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脸笑容。

“姐放心,奴婢这便往四房走一趟!”

话康氏既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后的四房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与三房作对,这个打算又是与四爷容秦仔细商量过的,怎么也不算她自作主张,她今儿一早也就没去致雅堂请安。

而她既是闲来无事,可不是就将隔壁五房的一切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又眼瞅着她那个妯娌黄氏哭天抹泪的、叫天天不应,到底被顺天府的差役带走了?

这般等得春英马上就到四房之前,康氏还只觉得胸腔里一阵惊恐乱跳,跳了半晌都没曾停歇,直跳得她头晕眼花、吓得她心神俱疲。

这、这可多亏她前天就与四爷商量好了,三房那大腿无论如何都得抱!

否则今日被那顺天府捉走的可能就不只是黄氏了!

黄氏是打死了一个杜鹃不假,那杜鹃再可恶也是条人命,若真按着律法话儿,黄氏确实有罪。

可是像容府这样的人家儿……打死个把下人还用主家偿命不成!

就黄氏前年不也曾打死过一个丫头?

周妈妈不过出面给了那家三十两的烧埋银、又将那家的女儿带进府里当差,便将那家安抚下来,至今也没找过一丁点的麻烦呢。

因此上康氏心头自是明镜儿似的,情知黄氏这是被三房料理了,而他们四房若不是及时投靠了三房,必也逃不过这个下场。

康氏可不是满心全是后怕,怕得她只想这就再找到三房去,再将四房的甘心臣服重新讲上一百遍?

却也就在这时,白妈妈就将春英领了进来,康氏先是眼睛一亮,旋即就站起身来迎了过去,又仿若见到救星一样嘘寒问暖起来,一时间已是忘了她才是四房的当家主母,而春英不过是个馨园的一等丫鬟罢了。

“不知你家姐派你来有何要事?快先坐下喝口热茶慢慢!瞧瞧你这双手儿凉的!”

康氏满面殷勤笑容的挽上春英双手摩挲着,若不是春英深知身份、连声婉拒,康氏便要拉着她坐上暖炕、坐到这位四房主母身边了。

只是康氏的笑容却也未曾维持多久,便在听了春英的两句话后沉了脸,饶是她再如何忍耐,声音依然尖利得几乎撞破旁人耳膜。

“亏我方才还在替五奶奶担忧,生怕她到了府衙受罪,还惦记着这就去替她求求情!敢情我这是白白替个混账白眼狼操心了!”

那黄氏竟敢在锦姐儿面前偷偷给四房下蛆,那敦哥儿是四爷与杜鹃的孩?

黄氏这是眼瞧着四爷不但没背上什么罪过儿,还进镇抚司当了差,便嫉恨得患了失心疯了吧?

那毒妇竟连四爷与五爷本是嫡亲的兄弟都不顾了,昧着良心如此喷粪,这分明是想害死四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