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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149)

作者: 小染 阅读记录

且不他此时已经彻底“归顺”了他三哥那一头儿,哪怕他过去再与他三哥不合,他也看不上这高家的门第好么?

要知道他容秦也是有女儿的人!

这高家掰着手指头往上数个十辈儿,也不过出了一个高源这么一个当官的,若是锦姐儿只落得高家这么一个门第里头做了媳妇,或是被这高家胡乱话坏了名声,他容秦的女儿岂不也被带的没了身价儿!

而方麟既知道容秦得有理,眼下肯定不能白白耽误了正事儿,外加上若再继续停留下去,难保不会等到高源赶回来,他便又拿着马鞭遥遥指了指高长青的鼻,继而指了指那张已经四分五裂的茶几。

这一切的动作虽然无声,却分明是在警告这位高大少,若对方实在管不住嘴,或是再敢乱打锦绣的主意,便与那茶几一个下场。

高长青顿时越发害怕了,更别论方麟手中还死死掐着容稽,令容稽除了偶尔呼痛便再也不出旁的话来,这一幕可比那茶几的四分五裂更令人心惊胆寒。

他就只好强忍着双腿的颤抖默默站在那里,只求自己个儿别当众瘫软在地,再丢了高家的脸。

随后他也便只得眼睁睁的瞧着方麟一行人挟持着容稽扬长而去,连半句阻拦之语都不曾出口。

……这般直等到方麟等人重回到容府大门口,容秦这才惊叫了一声,直道他怎么忘了他家老五还从他的书房里拿走了不少东西,如今那东西却仿佛并不在老五身上。

“方镇抚难不成也忘了这么一回事儿?”

容秦一边懊恼,一边迫不及待的甩起了黑锅,仿佛这般便能将过错全都推到方麟身上,又能将自己择清楚。

方麟登时就笑了:“看来四爷这些年来除了替家里打理打理产业,实在缺了些旁的历练。”

“不过这也不打紧,左右你也要进镇抚司呢,等回头慢慢学慢慢练也不迟。”

那容稽再怎么听了蒋氏的撺掇,看似在容秦的书房里拿走了那些物证后、便赶去高源府上寻求庇护,实则这中间可是大半天都过去了。

因此上方麟早就断定容稽必是先将那些物证藏了起来,起来勉强还算个聪明人,至少还懂得容府的把柄绝不能全都落在高源这个外人手里。

再他的人在瞧见容稽出现在高源府上附近之时,容稽的手里本也没拿着东西,当时便已如此回禀给他知道。

若非如此他又何必提着容稽赶回容府?

他必须仔细问出那些东西的下落之后,再确定容稽到底与周案、康案有没有真正牵扯,才能决定究竟该将人与物一起带回镇抚司,还是只带走其中一样儿……

容秦这才恍然大悟的讪笑起来,直道方镇抚的是,随后又忍不住对方麟连连道谢,是多谢方镇抚对他们家老五手下留情。

“若是换了旁人……谁管我们老五到底是不是无辜?恐怕早就提着他将他扔进镇抚司的诏狱去了。”

方麟眯眼冷笑:“容四爷这几声谢我可受不住。”

“一来容五爷既从四爷你的书房里拿了那些物证走,他本也不是个无辜的,我之所以未曾径直将他下了狱,只因他还不配在镇抚司的诏狱里占上一席之地。”

“二来我还没将他的同党究竟是谁问清楚,再问清楚他那些同党意欲何为,不将他立刻带回镇抚司过堂去,也不过是怕打草惊蛇、令那些人逃脱法办罢了。”

方麟当然不能直接承认他早与容程商量好,如果容稽这一手儿的确是高源的主意,他便要连着高源一起抓一起办,如此才算彻底洗脱了容程徇私之名。

否则单只靠着容秦与康氏那份供状,那不过是在陛下面前洗清了嫌疑,在旁人面前却颇有些有口不清的危险,这势必会影响容程在锦衣卫里的威严,甚至在朝中的威严。

可他却可以借此机会敲打敲打容秦不是?

如此也免得容秦生出了“方镇抚看在容程这位指挥使的面上也不会真将容府哪个人如何”的想法儿来,继而不定哪天便又犯了大错。

这就更别论蒋氏既然已经留不得了,就该叫容秦尽早知道,他这个亲娘对容府犯下了多大的错。

既是那蒋氏险些便将容府几百号人的性命全都断送了,她便是个该死的,谁也别想替她出头求情,更别想等她死后上蹿下跳要法儿。

容秦也便哪怕再迟钝,也还是从他这话中听出了些许味道出来,那便是那位锦衣卫指挥同知高源悬了,甚至连他五弟也悬了。

他这心头难免一边庆幸起自己的侥幸逃脱来,一边不得不服蒋氏曾经不止一次对他的叮嘱,叫他务必不要招惹方麟这个煞星。

这若不是他赶巧去了保定府,便不曾事先得知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谁敢断定他不会做出比老五更傻的举动来?

只要他当时在家,恐怕他比老五隐藏物证还快,等到他一头撞进了方麟手里,这煞星岂不更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却也正是因为这么想了,容秦便忍不住又一次埋怨起蒋氏来,埋怨她虽是为他和老五兄弟好,到底不该联合高源那个外人祸害自家人。

如果他三哥不是朝廷命官也就罢了,自家兄弟间哪怕人脑袋打成狗脑袋,这终归是自家私事,顶多是闹得人尽皆知以后,容家人的脸上难看些。

可他三哥既是锦衣卫指挥使,他娘却总想给三哥脸上抹黑,甚至还想给三哥凭空捏造个罪名出来,这不是拿着整个儿容府垫背么?!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狗皮膏药

来容程既是已经拿到了容秦夫妇的供述,他本就该尽早进宫,也好将这份供状及时交到陛下手里头,也免得被高源恶人先告状,打他一个时间差。

可谁叫他五弟容稽还不曾被方麟捉回来,他手里的供状也便怎么瞧怎么都是少了一份,容程到底不能就这么进宫去?

那么他所能做的也就是耐心等待,外加上暗暗期待方麟出马足够顺利。

只要那能将容稽从高家带回来,高源手中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若还敢去陛下面前诬告他容程那就见鬼了。

而他却可以趁机拿掉高源这个狗皮膏药,彻底还自己身边一个清净。

……他便先回到同轩馆陪着午睡醒来的华贞了会儿话,就以他虽然回家了、却也得换换衣裳便赶回衙门去为借口,洗漱一番便又回到了后花园的大暖阁偏厅里。

华贞既知道昨晚锦衣卫抓了人,自也不怀疑其中有事儿,送走了容程便笑着与锦绣商量道,既是你大姐姐二姐姐还在家,庄上又送了好些鸡鸭鱼肉来,昨儿的赏花宴上也没用完,不如晚上就请她俩过来用个便饭。

“你父亲早几日去郭家窑买的洞菜也还有呢,招待她俩也不至于忒寒碜。”

锦绣忙笑着应声,继而站起身来道,不如由她替华贞往大房二房走一趟。

“正好两个姐姐昨儿替咱们忙了大半日,今儿也算是摆个家宴谢她们一回。”

华贞笑道她本也是这个意思:“那就由你去请她们吧,只是也别忘了邀请你两个伯母一声,若她们实在不愿意来凑这个热闹,也随她们。”

“到时候我再打发旁人去给你两个伯母送些菜肉,叫她们自己的厨房整治也罢。”

华贞之所以只提要请两个侄女过来吃饭,对两个妯娌却只是捎带手,只因她早就明白那两个妯娌太过清心寡欲,就是她亲自去请、也未必请得来人。

锦绣连声笑道她明白,可等她才一出了同轩馆的门,那脸色便沉得仿佛随时都能拧出水来。

原来就在她父亲找了借口离开之前,便悄悄跟她讲了,是方麟虽已将她五叔带了回来,路上却险些没将她五叔一把捏死。

“原来你当蒋氏是怎么跟那高源搭上的?”

“她自知若是叫她的人径直找到高源面前去求联手,高源可未必搭理她一个内宅妇人,她就打发了身边的婆替她去拜访了高源的夫人,打得竟是……要给你和高家长联姻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