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喜事:夫君,来耕田(544)
现在,她只能靠百年的人参吊命,活着不过是为了熬日子,也是个拖累。
“你怎么能这样想?”
李海棠大惊,却又一时间找不到安慰的话。流苏的身子本来就亏损过,按照计划,等她生产后,再趁着月子里多补养,还是有逐渐转好的可能,奈何天不遂人愿,发生一系列的变故,以至于流苏差点一尸两命,虽然勉强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孩子
却没了。
不但如此,她还失去做娘的权利,身子再一次亏损。
“其实,我怎么想都不重要。”
流苏似乎在逃避,不想提及这个话题,她打开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册子,册子的外面,被人用薄木板做了个夹子,很爱护的样子。
“你知道我擅长制毒,这是我自己研究的方子,还有一些心得。”
流苏不由分说,塞到李海棠手里,简洁地道,“送给你。”
轻纱随着风摆动,床边的角落,摆放着一盆不知名的红花,散发着清冽的香气。
流苏的笑容有些模糊,她想到自己在黑市的日子,每日面对来求子的人,她很不耐烦,如今也能体会出那种灼心之感,多么讽刺啊!
“听说你拜的师傅是何御医,医术越发精进了!”
流苏很为李海棠开心,听说好姐妹想到输血的法子,救了手下的丫鬟,她同样吃惊不小。
流血过多,人自然是没救了,血液还能互相运送?
这个法子,流苏以前看人用过,把手背上划开刀口,对着对方的伤口,奈何血根本运送不过去。
“也不能随便用,白冰和白霜本就是姐妹,不然的话,我也不会随意冒险。”
和流苏说血型的概念,解释不通,但是说溶血和凝血,流苏却能举一反三,她低头思考一下,而后频频点头。
话题被带远了,李海棠又想找回话头,对医者来说,身上最宝贵,最贵重的就是自己的独门偏方和心得,她不能厚着脸皮,堂而皇之地接受。
“海棠,其实我们不一样。”
流苏叹息一声,她是个很狠心人,自从被爹娘卖了以后,看遍世间冷暖,被带到黑市教导,学的就是心狠。
她的姐妹李海棠却是个善心人,见不得别人受苦。
“你就是心太软,又讲道义,有些事和你无关,你就要学会冷眼旁观。”
就好比去泗水城,明知道有危险,还跑去送死,这不是傻是什么?
在流苏眼里,师徒其实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就好比她,和师傅学会了毒,同样被黑市控制和利用,这是一个很公平的买卖。
李海棠点头,她这个人就是不喜欢欠人情,何老头对她不错,教授医术尽心尽力,师傅有难处,她就想帮忙解决。
但是流苏说得对,她不能永远都冲锋在前,她有野人夫君,也有儿子,必须以自己的小家作为前提,确保自己的安全,所以,这是最后一次。
“流苏,先别说我,城北大营的环境不算顶好,不如你搬出去吧。”
这里到处是糙汉子,出门散步都被制约,也不够自由,还不如去马家村,那边四面环山,而且马碧荷家的祖宅,屋子足够多。
“你啊,就是爱操心。”
流苏摸了摸李海棠的头发,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来。她很庆幸,没有出卖过自己的姐妹,就算是面对威胁,也没有,这是她唯一庆幸的事,觉得自己做的太对了。
第726章 谋划
“海棠,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流苏的情绪逐渐好转,她拉着李海棠的手,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爹娘重男轻女,她一直是不被重视的小可怜,小小年纪,就有不错的相貌,被人买下到童养媳,同样逃不过打骂,若不是后来被救,过了十几年的舒心日子,活在那个小山村,还一定有怎样的结局。
“你就应该开心一些。”
李海棠拍了拍流苏的手,说起自己的倒霉经历,当然,还是原主的。
爹另有其人,娘亲抑郁而终,她被李老太太卖给嗜好重口味的老头子,若不是她逃婚反抗,或许就遇不到自家野人夫君。
那个秦员外,用鞭子抽人,李海棠是偷看过的,更加悲催的是,她还被卖了当死契下人,被弄死,官府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苦难总会过去。
李海棠说这些,主要是为安慰流苏,一辈子那么长,大风大浪和挫折都不会少的,只能咬牙挺着。
今天再大的事,到明天就是小事,再过一段日子,就不是事了。
流苏虽然不能生产,可是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边城疫病蔓延,有不少小娃失去了爹娘,亲戚不愿意家里多一张嘴,对那些小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有时候,李海棠也理解。穷苦人家,粮食是救命的根本,多一张嘴分粮食,家里人就得少吃一口。
边城的百姓,都没有什么安全感,自然是不愿意的。
这不是亲情淡薄,谁不愿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做点善事呢?
李海棠想成立一个慈善堂,收留一些无家可归,亲戚又不愿意抚养的小娃。
当然,不光是给他们饭吃那么简单,从小培养,让他们学医,将来好有吃饭的本事。
流苏点点头,很认真地在听,末了一笑,赞道,“海棠,你这个想法真好!”
说着,她站起身,从床下拖出来个小包裹,里面装着一些零碎的首饰和金银之物。这些东西都是她自己的私藏,和云惊鸿无关。
云惊鸿送给她的那些,她都小心地收在一个匣子中,偶尔才会拿出来看看。
“你这个慈善堂,一定要算我一份!”
流苏把包裹推给李海棠,不容她拒绝,“说定了啊!”
李海棠歪着头想了一下,流苏的确是不差钱,或许有点事干,能让她情绪好转。
刚才进门,流苏那满身的暮气,的确把李海棠吓一跳,所以,她就没有推辞,而是打趣,“你说了不让我,操心太多,所以你也不能做甩手掌柜!”
姐妹二人又笑着说了一会儿话,流苏才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出门。
李海棠出门以后,直接去找云惊鸿,问他的打算。
流苏是因为他才这样的,作为男子,怎么也得负责吧?负责不是三言两语的事,一切都看行动。
“嫂子,这个我都知道。”
云惊鸿用帕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他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就算死了都没关系,而流苏现在这般,他只会心痛。
流苏不愿意见他,云惊鸿怕刺激她,每天早上都在门口,隔着门帘和她说话,一天固定要去好几次。
眼下暂时不开战,他准备把手头的事务推开,给流苏一个仪式。
“嫂子,这个就靠你帮忙,我又没成亲过,我就是觉得简单的拜天地,有点委屈她。”
云惊鸿搓搓手,战场上杀人不眨眼,指挥千军万马的人,这会儿竟然有点小紧张,他想了几夜,决定请来好友,让城北大军做个见证。
“反正场面不能小。”
李海棠琢磨一下,现代的婚礼细节可以融入进去,例如花环的拱形门,红地毯,她估量一下流苏的身材,打算亲手缝一件嫁衣。
“有一点你要明白。”
李海棠问云惊鸿,流苏的性子要强,肯定不愿意看到任何女子横在二人的中间,用这个时代的话说,是善妒,但是,她没办法生子,云惊鸿如果想要孩儿的话,做出背叛的事来,只会让流苏更加痛苦。
“嫂子,这个我知道,云家除了我,本族兄弟甚多,可以过继一个。”
云惊鸿虽然想要子嗣,但他知道流苏的脾性,所以这个他已经想好了,其实两个人也挺好。
这下,李海棠终于放下心,让云惊鸿去陪陪流苏,宽宽心,以免她想不开。
离开城北大营,李海棠风风火火地,直奔边城的喜铺,走了三四个,差点被她翻了天去,也没找到合适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