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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四爷(2)+番外

这青年面白如玉,细眉尖颌,长相颇为清秀。很长时间不见鱼咬钩,也不急不恼,唇角微勾,脸上一团和气。只看这幕,别人可能想不到,这个温和的青年,是正经的天潢贵胄,龙子凤孙,当今皇帝康熙爷的第八个儿子,胤禩,外头人人都尊称一句八爷。

“爷……”

“不用通禀了,八哥,好兴致啊。”一个也是二十几岁的少年跨步走进院子,对身后的人摆摆手。

“九弟。”胤禩放下钓竿,拿过侍立在身后的人递过的帕子擦擦手,起身微笑:“来的倒快。你们都下去吧,九爷又不是外人,下次不用通禀了。”

原来来的这位也是一样正经的皇室血脉,爱新觉罗胤禟,康熙第九子。两人眉目间颇有相似,一样的白面细眉。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不同。胤禩眉眼带着和煦的春风,让人不觉想去亲切。胤禟眉目带着骄傲的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胤禟一扬眉:“八哥叫我来钓鱼,却连竿子都不给我一根,难不成想让我跳下去捉鱼不成?”

“这个院子虽然简陋了些,至少墙上没有耳朵,在这里说的一个字都传不出去。老九不用这么小心,我来给你看样东西。”

半晌,胤禟扑哧一笑:“没想到八哥还真是叫我‘钓鱼’来了,不过这鱼不会咬了手吧。”

胤禩又拿起了钓竿甩入水中,胤禟这才看清这钓竿的钩竟是直的,怪不得钓了这半天一条都没钓上。“他本是大哥的人,哪里就轮上咬我们。这件事我让他把信儿给大哥,大哥让不让他做就与我们无关了。”

“这本是大快人心的事,老二近些年事没办成几件,太子爷的脾气倒是长了不少,若是这事能成起码能削去老二一只胳膊,让他大伤元气。不过,我这位四哥也不是傻子,若是他为自己辩驳……”

胤禩似笑非笑:“贵为皇子,上有皇上太子,又有何求?又敢何求?何况皇上最恨旁门左道。他身上都是嘴也说不清这朱砂血经是做什么的。说到底,不论他做什么,若是他没那点欲求,也上不了我的钩。愿者上钩,怨不得别人。”

“反正成有功,败无错,那我们就稳坐钓鱼台,等着这些鱼儿上钩吧。”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万岁。”

康熙刚让几位大臣告了乏,就见德楞泰站在门口,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康熙皱眉按了按太阳穴,这位五十多岁的皇帝看起来依然精神健旺,虽然近些年瘦了些,却连白头发都没多少,只看黑亮的眸子,竟是比前些年还要精神,只是毕竟上了年纪,最近整顿吏部亏空,折子雪片一样飞到御案上,四阿哥胤禛主管户部,这几日身体不爽告了假,只十三阿哥一人在户部,老十三性子稍有急躁,众人又欺他年幼难以服众,折子比前几日又翻了一番。

此时康熙不觉也显出一点疲态来。

迟疑了一下,德楞泰走过来低声道:“万岁,您派去瞧四阿哥的张太医递牌子求见。”

康熙眉头拧得更紧,坐直了身子:“老四怎么了?”一个六品太医,本是不够格见皇帝的,更别说德楞泰这般神态,康熙敏锐的嗅到了不详的味道。

德楞泰低着头,在康熙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遍。康熙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叫他进来。”

张太医在太医院医术并非最出众,这还是第一次得近天颜,刚迈进门就哆哆嗦嗦跪倒在地,磕头碰地咚咚直响:“奴才叩见万岁爷。“

康熙已经从德楞泰口中得知了大概的来龙去脉,但还是阴沉沉地盯着额头已经碰得青黑的张太医,冷冷道:“再说一遍。“

皇上没叫起,张太医趴在地上深深把头埋下:“是,是。回万岁爷的话,奴才……奉命去四爷府上看病,中间去,去了茅房,走的匆忙和一个下人撞到了一起,他怀里的箱子掉到地上,里头的东西掉出来……“说到这里,他好像喉咙被掐住了一样,哽咽了一下,身体痉挛似的一抖,”竟然是没用完的朱砂还有纸灰,烧的粗疏,还有几片隐隐约约能看着字影儿,好像有“皇”字,奴才吓得魂儿都飞了,想这事有蹊跷,就跟那个奴才说,这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不然纸里包不住火,我嚷出去,咱们两个谁都逃不了。”

“那个奴才被奴才唬住了,说一日二更天他在院里巡逻,听着什么动静,以为是贼,一路顺着声音找过去,追到四爷参禅的小院,那院子四爷从不让人进的,没想到晚上门掩着,有点烛光,他悄悄摸进去,里头竟是四爷在祷告,模模糊糊但听到皇上太子什么的,他吓得脚都软了,刚跑出来就听管家从里屋走出来,好像听到脚步声出来望了望,没发现他又回去了。第二天管家找到他问昨晚巡逻有没有事,他一口咬定什么都没看见。可是管家给了他个箱子,让他晚上扔到乱坟岗烧了。以后每天都是这样……“

康熙咬紧了牙,脸上肌肉扭曲了一下:“那个奴才呢?“

“回万岁爷的话,现在本该是他出去扔箱子的时候,奴才把他带来了,包括箱子里的东西。他在外头候着呢。“

“叫进来。“

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连滚带爬进来,腿一软,直接趴到地上了,哆哆嗦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德楞泰见康熙脸色越发难看,上去踹了那个下人一脚,低声喝道:“万岁问你四阿哥的事,哆嗦什么。“又把他怀里死命抱着的箱子拿过来交呈御览。

“是是,奴才说,那个,叩见万岁老佛爷皇上陛下。“他咽了口唾沫,”事情是这样,奴才是四阿哥府里头的一个下人……“他说的和张太医差不多,说到最后呜咽起来:”奴才这么多天都没敢闭眼,奴才命贱,让人寻个由头打杀了也不值什么,尤其去乱坟岗烧箱子的时候,打死了就地一埋,谁还记得个下人……可怜奴才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要是奴才不明不睬的死了,老娘无人照料只能饿死了,奴才只求万岁饶奴才一条贱命,回去给老娘养老送终……呜……“

康熙捏起一片纸,隐隐约约真是四子那清瘦刚劲的字体,字看不太分明,忽然觉得一阵头痛,被他这么一哭脑袋更是一跳一跳地疼,猛地起身一脚踹翻了小凳。“德楞泰,随朕出宫。朕要去看看这个好儿子!”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康熙、德楞泰带着十几个侍卫就来到了四阿哥府门前。德楞泰自觉地上去叫门。看门的下人也认得德楞泰,扬起笑脸:“哎呦,大人,您来了,奴才这就给您去通禀一声。

“不必了。“康熙大步走过来,越过德楞泰率先向里头走去。

德楞泰板着脸对那个下人道:“确实不必了。你下去吧。“

“这个……“四阿哥胤禛一向最重规矩,要是让人知道他玩忽职守扣月俸都是轻的,板子铁定也逃不过去。但是看德楞泰的脸色,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是,大人您请。“看一行人的背影看不见了,他才一溜烟儿地跑去报信儿。

张太医带去的下人把小院在哪儿也交待出来了。康熙一行人直奔小院。院门里望风的太监被德楞泰一脚踢晕了过去。

小院里只有一间小屋,窗缝里透出一点烛光,隐隐有声音传来。

☆、局中局(2)

康熙深吸一口气,竟然,竟然真在这里...他铁青着一张脸,轻轻走上前去,屋里的声音渐渐清晰。透过窗缝,康熙刚好能看到里面跪在蒲团上的胤禛。

他又瘦了一圈,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唇却是白的,跪在蒲团上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战栗,声音沙哑。

竟然病成这样。康熙紧握的拳头稍稍松了一点。

“……毫无建树,虚度光阴。日夜忧心如焚。”

“愿皇父龙体强健,坚持总攻一百年不动摇。攻德无量,万受无疆……”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康熙凝神细听好像是什么“哎呀,逆cp了“。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