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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四爷(16)+番外

弘历微微涨红了脸。“儿子不敢……”

“这个?”

……

“再来?”

这次胤禛拿的弓是三十石的大弓,弘历从未用过。连发五箭,箭箭出色,不知是费气力太多还是听了胤禛难得的赞扬而激动,弘历两颊晕红,鼻尖微微冒汗:“儿子愿意一试!”

刚接过弓,弘历双手一沉。

胤禛看着皱了下眉:“弘历?”

弘历咬牙:“儿子愿意一试。”弓由弯月一点点变圆,他屏住呼吸,脸憋得通红,双臂微微颤抖。

胤禛握紧了拳,虽然想给弘历上一课,但是看弘历如此又于心不忍……就在此时,弘历再也支撑不住,手一松,箭斜飞出去。

眼看弓要砸在弘历脚上,胤禛一把把他拉到怀里,弓砸在地上,尘埃四起。

“谢阿玛……”弘历挣扎着站起来,转身看去,靶上还是五支箭。一时间脸上又是羞愧又是尴尬,低头不语。

胤禛刚要开口,忽然眼神一凝:“你的手怎么了?”

胤禛的眼神太过冰冷,弘历下意识地把手往后藏了藏:“儿子……”

胤禛一把抓过弘历的右手,掌心一道红痕,正微微渗血,白皙的手中点点红色分外刺目。胤禛心疼地手一抖,语气分外严厉:“弘历,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吗?”

弘历深深埋下头:“是。儿子学业不精……”

胤禛脸色冰冷:“学业不精?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若是我一开始就拿来这把弓,你会用吗?”

弘历一震,若有所悟。

“你不会,因为你清楚这把弓你用不得!可是为什么你后来执意一试?”

胤禛眼前满是弘历手中渗出的鲜血,说得又快又急:“只是因我夸奖了你几句!我对你们兄弟一向严厉,师傅对你们亦是责多奖少,为何?我大清皇子六岁入学,卯入申出,风雨无阻,为何?生在天家不同百姓,身份尊贵。额娘侍女莫不私你,太监侍卫莫不畏你,下人仆从莫不有求于你,皆百般赞美,不肯吐露真言。若是无人督你、责你,将真话讲与你,岂不是永不自知!”

弘历深深埋下头:“阿玛,儿子不敢……”

“你敢!“胤禛一口截断了他。“你自幼聪慧,五岁就学,心中自视甚高。你今日不自量力,拉弓自伤,明日领了差事不自量力,若是像你十三叔一样领兵,便要兵败,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丧我大清国威!若是如你三叔一样修书,便要修坏,漏洞百出,误人子弟,动我大清根基!史书一记便要遗臭万年!”

弘历脸色惨白,冷汗涟涟,后背都湿透了。“儿子,儿子不敢……”

“身边人皆捧你赞你,可是我却要打击你、磨砺你!你是宝剑,锋需从磨砺而出!你是梅花,香只从苦寒而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知不错,不自量才贻笑大方!”

弘历伏在地上,磕头碰地,哽咽道:“阿玛,儿子知错!儿子骄傲自满,轻信人言,不自量力,这都是有的。丧我大清国威,动我大清根基,儿子万死不敢如此混账!若阿玛肯给儿子一个机会,儿子定改过自新,再不敢犯!”

胤禛心里松了口气。弘历天资过人,较之率真无城府的弘时更适合皇位,执政前期真是开创了一朝盛世,只是弘历自视甚高,阿谀之声淹没了理智,后期宠幸佞臣,做了不少糊涂事。想来想去,在弘历年幼之时用类似中世纪厌恶疗法的手段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也许可以彻底改正这个毛病。话虽如此,胤禛看正太版四爷脸色惨白,额头一片青色,还是心痛难忍。“起来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放下屠刀还可立地成佛。苏培盛!”

“爷,大夫在园子外头候着了。”

“你倒是机灵。”不愧是将来四爷的太监总管,不但说话滴水不漏,办事更是体察入微。

苏培盛躬身道:“爷和小主子血浓于水,气归气,到底关心小主子。奴才斗胆,请来大夫,请爷定夺。”

弘历咬唇看向胤禛。胤禛再也绷不住脸上严肃的神色,把还在地上的弘历拉起来:“还不起来,手上还伤着,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苏培盛悄悄向外一摆手,大夫被领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被我写严肃了......欺负小正太什么的......妹子们,作者任调戏哦~要是喜欢某个方面的小剧场可以提出要求,作者在后面最新的章节加无责任小剧场!O(∩_∩)O~尤其是喜欢其他爷的妹子,正文已经给了太子哥哥了,小剧场可以是和其他爷的~~~

☆、亲子教育(2)

胤禛盯着长长的伤口,刚才弘历跪下手按在地上,伤口里进去了秽物,一些嫩肉翻了出来,手掌还沾着草叶沙粒,黏在紫红凝固的血液里。在严父面前,弘历任大夫查看、清洗伤口,咬牙没叫半个痛字。倒是胤禛的脸色难看极了。弘时在旁边也皱着眉,一脸关切。

大夫在寒气中瑟瑟发抖,愈是紧张,手愈不灵活,终于胤禛忍无可忍,一把夺过干净的湿布:“退下!”

苏培盛心里头犹豫着要不要请缨。胤禛素来不喜奴才多嘴多事,只是胤禛天潢贵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哪里照顾过人,要是伤口恶化,苏培盛自己也难逃其咎。还是等爷出手重了再接过来活儿吧,苏培盛暗忖。看了一会儿,竟没找到毛遂自荐的机会!

胤禛虽不是专业人士,胜在对弘历一片关爱怜惜,百般小心、千般留意,慢是慢了点,没有苏培盛想象中的血案发生。他一边动作一边温和地和弘历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天资过人,只是这毛病若不改,就时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别人轻轻一推你便是万劫不复。阿玛不能看你自毁前程……”

弘历沉默地看着胤禛,因身高问题,胤禛蹲下弯着腰捧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清洗,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到胤禛的头顶,和微微垂下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胤禛很专注,动作很轻柔,似乎捧着的是易碎的琉璃,连呼吸都极轻柔,似乎怕重一点就会伤到他一样。偶尔清洗到沙粒,疼痛让他手微微一颤,那长长的睫毛也会随之轻轻一颤,低低倒吸一口气,好像是自己在疼一样,抬眼看他,眸子里一片温润的歉意。

弘历有点恍惚,这样的温柔……他对严父一向尊敬有余亲近不足,今日胤禛褒奖他,他十分欢喜,没想到还别有深意。虽知道胤禛为他好,心中难免怨怼严父不近人情。但现在看来……弘历轻嘶了一声,手一抖,脸上努力做出难忍痛苦的表情。

胤禛吓了一跳,僵在那里不敢动了。“疼吗?我……”他着急担心又不敢动,轻轻往伤口上吹了几口气:“还疼吗?”

弘历依旧神色痛苦,轻声道:“儿子不疼,让阿玛担心了。”

“怎么会不疼……”胤禛又轻轻吹了吹伤口,大喝一声:“大夫!”

弘历低下头,微微勾起唇角。但是,这样的关心,就够了……

大夫都要哭了,清洗伤口不疼怎么可能,宠孩子也不是这种宠法啊。硬着头皮接过东西,提着一百二十分的小心清洗伤口、上药。

胤禛在一旁虎视眈眈。

好容易弄完了,大夫松了口气,抹抹额头上的冷汗。本来只想开一个方子,在胤禛充满威压的注视下,开了三个。心里头感叹,溺爱孩子真是要不得。

让人抓药、带大夫领赏等等,不一一赘述。胤禛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失态了,四爷严父的形象啊……再一次端起严父的架子对弘历道:“今日的功课就免了,手伤好之前骑射都不必去了,但日后需补上。按时喝药,不可任性,知道了?”

若是以往弘历只觉得此话是例行公事,今日竟听出几分关切的味道,心头微暖,低声应下,告退回房。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拱门,胤禛才回过身。“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