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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里的爱情乐章(2)

离开,简单而干脆,毫无预料的离开。

就这样吧,我是一个漂泊的流浪者而已,没有任何居所会是我停靠的终点。

(3)

车开了很久很久才到目的地。

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我的爸爸是如此富有。

天已经慢慢了,我下了车,无法很仔细的分辨这个花园的别墅的景色,只是朦胧地觉得自己走进了一场盛大的迷局,又仿佛置身于不真实的华美梦境。

滴滴答答的雨打在我的头发上,原本就湿湿的裙子紧紧地贴在我的皮肤上。我有些生气的扯了扯自己讨厌的裙子,又望了望这与我格格不入的一切。

我是在做梦吗?我捏了捏自己的脸,意识有些迷茫。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别墅里走而来出来,他五官清秀,撑着一把淡蓝色的雨伞。他对姨父礼貌地笑,互相说了几句恭敬和感谢的废话后,姨父便把车开走了。

我望着那辆逐渐消失的宝马,蔑视地勾了勾嘴角,却不感到悲伤和疼痛。我是一个骄傲和自负惯了的人,不愿意为这样不值一提的事情有任何情绪的牵动。长久的不真实的空气感早已麻木了我的五脏六腑,我只爱自己,不愿为无关人等牵起潜伏的哀伤。

“还在下雨呢。”男人将伞撑在我的头顶。

“哦,谢谢。”我呢喃,装成单纯好奇的样子,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我叫夏已醒,是你的哥哥。”

“哦……”我敷衍地应了一声。

“没事的,习惯了就好。”他莫名其妙冒出这样一句话,我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轻“嗯”了一声。

他带着我走进了别墅。

别墅的第一层就十分豪华,温暖的欧式壁炉在客厅里燃烧着,“辟啪”的火焰燃烧声打破了静谧的气氛。羊毛的地毯看起来华贵而又舒服。窗帘是古老笨重的酒红色,镶着隐约可见的金色花纹,华丽而流畅,淡粉的玫瑰在墙面盛开着,墙上还悬挂了几幅欧式油画,室内充满了浓郁的艺术气息。

梦境般的宫殿……我暗暗地感叹道。突然,我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一个天神般俊美的少年。

一个洁白冷漠的少年。

他站在楼梯的尽头看着我。苍白的脸,苍白的神情,苍白的容颜,却俊美了冷漠的要命。微长的头发用洁白的丝带扎起,漆黑的眼眸冷峻,脸孔清俊绝美得令人窒息。

如雾的灯影拉长我们之间的距离。他仿若与时光脱轨,不会老去,不会改变,就永远定格在一段水晶般纤尘不染的虚幻时光里。他就像一个神秘而陌生的童话故事片段,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只是一段残缺,一段蛊惑而妖娆的神秘。

我们就这么静静的对望着。

我们彼此的实现交织在一起,将静谧的空气划开了一个口子。

他黑漆漆的眼睛望着我,突然,眼珠里闪过一丝不屑,随后,他消失在楼梯的尽头,如同幽魂。

“他是夏已爵,我的弟弟,也是你的哥哥。”没等我开口,夏已醒解释道。

“哦……他看起来并不喜欢我。”我回想着他眼里的不屑,心里有股怒气。

“他一直都是这么冷漠的,但如果和他接触长了,你会发现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夏已醒说。我顺着他的房间,点了点头。

“三楼右边就是你的房间,你可以去洗个澡,公司里有点急事,我必须赶回去,以后再告诉你这一切。”他说,我顺从的点了点头。

“向葵,我会按照爸爸的要求,让你幸福的。”他想起了什么,又对我说道。

我回过头又一次对他用力点了点头,可是,幸福,我怎么可能会幸福呢?

我上了楼,轻轻推开门,随之跃入眼帘的是公主房特有的豪华温暖场景:粉紫格调的装饰风,浅粉色的床靠着墙角,笼着一层微紫色的半透明纱帐,在暖暖的灯光下流光溢彩。风从百叶窗外吹进来,乳白色的蕾丝窗帘和浅紫色的纱帐在夜色里缠绵起舞。

我打开淡粉色的衣橱,里面挂满了华丽的衣物。那些衣服琳琅满目,映得满室生辉。我的眼神又下意识地飘到了化妆台上,那里同样堆满了精致无比的饰物。

可是,太过于美丽耀眼的东西,并不适合我。

而且,我也不喜欢过分的装饰,因为对于自己,我有着过分的自恋和自信。

我只是清清淡淡的向葵而已。

匆匆的洗了个澡,我穿上蔷薇白的睡裙,对着镜子里德少女勒出温吞的笑意。镜子里的女生有一卷微卷的向日葵长发,象牙白的肌肤在蒸腾的水汽中像盛放的粉蔷薇,卷曲的长睫毛遮盖得黑亮无比的眼眸雾蒙蒙的。我眨眼,带动了水汽在半空中无声的破碎。此时此刻自己如同油画里的蔷薇少女,妖娆的回眸中带着淡淡地忧郁——我从没发现我这么美过,是因为脱离了那个家的缘故吗?

打开浴室的门,百般无聊地侧身,三楼左侧的房间,门柄是耀眼而低调的金色,我好奇的走了进去,拉开那扇华丽的门。

空气中有淡淡地雾一般的成分。

雾中雾。

梦中梦。

雾与梦交织的尽头,是真的轮廓:那个少年纤细如春天柔柳的身影。

我不由自主的走进他。他用ipod听音乐,似乎刚洗过澡,美丽的白色缎带束着他湿淋淋的头发,耳边的头发被他撩了上去,露出镶着金色花纹的白色耳机。从这个角度看去,他侧面被灯光照的柔和而安静,美得惊心动魄。我这才发现他睡着了。漆黑的睫毛一眨不眨,安静地垂在洁白的眼睑,投下两万轻浅的阴影。均匀的呼吸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清晰和柔和。苍白的脸孔透明得近乎丢失了肌理。他身后柔美的透明纱帘肚子飞舞着,一切都美丽寂静得如精灵的呓语。这样的少年,及时骄傲如我,也感到一丝心悸。

突然,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松动了,ipod滑落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立刻睁开的眼睛,我有些尴尬,匆忙转身,想要离开。

“喂,站住!”他命令我。

我回眸看他,看到他瞳孔里流动着奇异的光彩,有些冰冷,有些妖娆,像浅寞的烟花在夜色中飞舞。

“我叫向葵……”

“我知道你的名字。”他走进我。漆黑的眼眸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恍惚间,夏已爵走到了我的身边。

他伸出洁白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眉毛轻皱在一起。

“我很讨厌你。”他轻而坚定地说。

他慢慢凑近我,鼻尖几乎要抵到我的鼻尖。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慈湖没有纹理的肌肤以及殷红的嘴唇,还有他漆黑的眼眸在打探怀疑的光芒。

那种眼神,很让我厌恶。

他长时间的盯着我看,我终于人不知了:“喂,我想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

“我找到了那个男人的影子。”

“是我爸爸吗?他们都说——我很像我爸爸。”我喃喃的说道。

“所以,我很讨厌你。”他冰冷地看着我,眼里弥漫起大雾。

“你只是讨厌我爸爸,晴不要迁怒于我。”我一字一句的说。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讨厌的外来物,你给我出去。”他愣了愣,忽然笑了,那笑容妖娆洁白,又带着冰冷的贵气,宛如某种洁白而有毒2的植物。

“你要和我斗吗?偏偏我没有斗志。就像你说的,我只是个讨厌的外来物,和一个讨厌的人争斗,不是很无聊吗?”嘴角勾出柔和的微笑,我微仰着头故作惊奇地看着他说道,随后轻盈的转身离开。

我是一个没有真实表情的戏子,在华美的肌肤上浓墨重彩地涂绘,变幻着盛世繁花般的表情,却从不让台下的人看到一丝一毫的真实。

我很清楚应该在怎样的场合扮演怎样的角色才可以保护自己。我是弱者,只有这样才能在危若朝露的戏里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