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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个凶萌可怕的……(75)+番外

作者: 昆山玉 阅读记录

宋早突然把手伸进栅栏,摸了摸扎拉坦的头。

扎拉坦一偏头:“咴!”小丫头,别占我便宜!

她对王德顺笑道:“大监看到了,真的没事的。”

王德顺还是在犹豫着。

这老太监为人一向谨慎,宋早发着愁怎么说服他时,突然一人道:“去拿药草来。”

宋早吃了一惊,只见一人穿着明黄衣服,站在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宋早。

宋早和王德顺连忙跪下:“叩见陛下。”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身,问宋早:“表妹居然懂得兽语吗?”

宋早只想稍微出格一点救出扎拉坦,可不想被皇帝当成异人盯上,她连忙道:“其实是不懂的,只是天马王不同寻常,加上我曾受伤,与他女儿魂魄相冲,或许冥冥中通晓了一些。”

慧能的话,皇帝如果有心想查,她是瞒不住的。

皇帝问:“哦?你不是像通译一样能直接听明白吗?”

为了救出扎拉坦,宋早少不得胡扯:“不是,就像它的叫声我能明白,但我说不出我是怎么明白的,或许,这是天意罢。”

皇帝又问了两句话,药草拿来了。

马倌抖着身子要来开门,被宋早拦住了:扎拉坦从一看见生人进来,整匹马立刻进入了攻击状态。

皇帝不知道是不懂还是有意试探,没有提醒宋早,而是放任她打开了栅栏走近了扎拉坦。

“咴!”躺下,先上药。

“咴!”别忘了放我出去。

“咴!”那也要先上药。

“咴!”凶什么凶……好吧。

“你们在说什么?”宋早正跟扎拉坦较劲,他又发问了。

宋早笑着道:“回陛下,我让它躺下上药。”

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话,话音刚落,扎拉坦真的躺下了:“咴!”小丫头,你什么时候救我?

“咴!”三天后。

“咴!”这么久?!扎拉坦猛地抬头,两条白眉毛几乎要立起来。

“它刚刚又说了什么?”皇帝又好奇地发问了。

宋早道:“它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好。”

“哦?你跟它怎么说的?它突然这么凶。”

“我说它受伤活该。”宋早面不改色地道。

皇帝越听越来劲,又问道:“你问问,它为何不肯效忠于朕?”

扎拉坦恰在此时也叫:“咴!”你跟这人类嘀咕什么,还不给我上药?

它应该不认识这个人就是关它的人,否则能不能乖乖的,这就不一定了。

宋早手一重,“咴!”急什么,这不是在给你弄吗?

扎拉坦昂头嘶鸣:“咴呜!”喂,死丫头,手轻点,好痛!

宋早对皇帝道:“它在说,天马一族世代生于草原,这才是天马。它是王,有属于自己的领地和责任。天生万物,王可俯首为臣,不可为奴。”

不知这一句话触动了皇帝哪里,他久久未语,半晌叹道:“士可杀不可辱,一匹马竟然也有这样的烈性。”

宋早放下手里的东西,双膝着地,向皇帝行了个大礼:“陛下,臣女,有话要讲。”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想结局已经想到要炸,两天没好好睡觉,我顶不住了,这几天的留言都有看,等我大结局缓口气了再回吧

第65章 传说中的大结局

皇帝沉下脸:“若是让朕放了这畜生这样的话, 提也不必再提。”

宋早的这位皇帝表哥少年即位,励精图治, 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已大权独揽, 君威日盛。他即使是微怒, 也足以令身边人两股战战了。

宋早却摇摇头, 义正言辞道:“陛下, 天马王的存在关乎我大郑马种一事,臣女并非不明是非之人, 怎会说出如此不知轻重的话?”

皇帝面色微霁:“那你说吧。”

宋早道:“天马王说过, 它有自己的领地,王失其民, 如何可再称其为王?陛下, 天马王一匹马, 能力有限, 重要的,是它身后的马群。”

宋早的道理, 皇帝如何不知?只是他得到天马王就像捡漏似的,即使再眼馋其他的天马,可看不着摸不着,也是空想。

“表妹既然懂得, 那是有破解之法了?”

宋早道:“破解之法不敢谈,只能算姑且一试罢。”

“哦,那你想怎么做?”

“臣女想, 不若这几日我与天马王好好说说道理,或者它就能明白陛下苦心,愿率所部臣民共赴燕山,沐浴皇恩。”

皇帝一怔,待想明白宋早话的意思时,不由哈哈大笑:“你是说,你觉得这畜生可以教化?”

跟禽兽讲道理,这件事本身就挺可笑,皇帝一笑,跟着他来的人也全哈哈笑了起来。

宋早在满屋的哈哈笑声中镇定自若,俯身在扎拉坦耳畔叫了一声。

扎拉坦挪动着双蹄,突然低下头颅,正对着皇帝行了个跪礼。

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只用片语,便在自己面前前膝跪地,低下高昂的头颅,这个画面,绝对比用鞭子和手段使它屈服更有冲击力!

皇帝眼中一震,渐渐不笑了:“你是如何做到的?”

宋早道:“我告诉它,您是大郑天子。”

宋早其实说的是,你两条前蹄跪下来,这样我更好上药。

但皇帝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自然她说什么是什么啰╮(╯▽╰)╭

#论找个忠厚老实翻译的重要性#

皇帝讶道:“可它不恨朕吗?毕竟若没有朕的话,它不会被困于此。”

宋早道:“这无关于恨与不恨。它在草原上长大,见多了草原里狼吃羊,甚至是狼吃马,食草者被肉食者所食,是乃天定。在它的眼里,陛下与草原上的肉食者并无二致,因此,与其说它恨您,不如说它是惧您。”

“哦?既然畏惧朕,为何不听朕调遣?”

宋早笑了,拍拍开始燥动不安的扎拉坦,道:“陛下,人有天性,马也有天性。马的天性便是喜爱自由自在地奔跑,而天马王,除了奔跑觅食,还要统驭属民,为属民寻找水草丰沛之地繁衍生息。王之职责所在,它不能困居于一地,它作为马,自然是惧您,但作为王,它不能因为畏惧就放下责任。”

皇帝沉默了:宋早是在说天马,但他又何偿不是如此?他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可作为君王,他也不能因为喜恶厌惧而放下责任。

宋早心中惴惴,不知他有没有被说服,又道:“天马所贵之处,除了血统,还有野性。数千万年前,家马也是我们祖先由野马驯化而来。若将它当家马一样圈养,只怕终有一日也会变得与家马一般无二。”

“可你说,你与它讲道理……”皇帝估计还是觉得荒唐,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宋早微垂着头,听皇帝笑够了,道:“好,那朕就给你一次机会,让朕看看,你是如何教化禽兽,让它为朕所用。”

宋早大喜伏地跪拜:“多谢陛下!”

“你别谢朕太早,”皇帝却道:“你说能做到,一年两年也是做到,十年八年也是做到,朕不可能无限制地等着你,你必须给朕一个期限。”

宋早假装凝目思索了片刻,道:“三天罢。”

“三天?”皇帝挑眉:“三天后是冬狩的最后一天,那一天诸勇献技,朕可没有时间留给你。”

皇帝说的诸勇献技也是冬狩的保留节目,算是给武技出众,苦无出头门路的低级武官或士兵一个在御前献艺,崭露头角的机会。

宋早假装为难地纠结了一会儿,最后道:“那臣女只好也学着诸勇,在陛下面前献丑了。若是不成,只求陛下不要取笑。”

皇帝又笑了:“好!那就三天后!”

等林阳公主知道宋早答应在三天后为皇帝展示驯马的成果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你这是要气死你娘我啊!”

宋早知道她是怕宋早以后会被人笑话是个驯马的:毕竟驯兽师什么的,在这个年代属乐工匠师一流,上不得台面的贱业,难怪她如此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