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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阳高照(55)

作者: 单寅 阅读记录

唐宋为他人做了嫁衣,不除之不快。宋婉婷这个墙头草,看着我独吞了剩余的美食,合着唐宋的恨意,二人围剿着叼肉的狐狸,我被她俩摁在书桌上,挠痒痒。我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教室,地动山摇。唐宋仍不解气,让宋婉婷扯起我的耳朵,她腾出手扳起我的鼻子,女八戒新鲜出炉……笑闹结束,唐宋笑着说明天会再带给我们,而宋婉婷笑着说她会在校门口等着截击。回了座位,我摸出衣兜里仅存的几个豆角递给江梦婕,她满眼诧异的看着染了灰尘的吃食,我尴尬的笑着道:“剥开吃里面的就好,哈哈,真的很甜……”她粲然一笑,顺手接了过去。我落座敛了神色,对着难题又啃起来。困难会激发人的潜力和斗志,也会吓退原有的信心和希望,这二者的不同之处取决于面对它的人心。我虽然看不清前路还有多少未知的艰险,但看着江梦婕从默默无闻到一鸣惊人,我知道这世上总有一些路等着人开,总有一些险等着人去探。我也知道再凉的人心敌不过热忱,再坚硬的石头敌不过烈风,你害怕的不是害怕本身,而是自己的无能终被印证。我能不能达成自己想要的境界,我不知,你也不知,但是我如果不去尝试,我将错过最恰当的时机。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后悔,终能被时间抚平,为自己没去做的事情而后悔是一辈子也无法弥补的。天天去做一件事,哪怕一开始厌恶抗拒,时间久了也会习惯,比起万事开头难,更可怕也更加强大的是习惯。

秋季似落叶,慢慢枯黄腐烂,渐入尘土的是树木的记忆和岁月的痕迹。而冬天似飞雪,寒气倏然而至,掩盖一切黑暗和污秽,随着雪冰冻的是大地的生机和不堪的过往。我不爱冬天,大概因为它和结束关联,我爱冬天,大概是和你有关。期末考试随冬风潜入,不似分科以前,我很关注苏岑的排名,现在我一点不担心他会反扑。因为更强劲的对手就在身边,跟着田径场上跑在前面选手,再控制好自己的节奏,只要你平时认真训练,坚持下来基本没有很大悬念的胜券在握。因为学习和长跑近似,除了先天的不同,后天的坚持和努力是必要的,一开始落在后面的人极有可能反超遥遥领先的选手,而跑在三四名的人是有很大的希望赢取胜利,因为压力和欲望会让第一次上场的种子选手而慌了节奏,导致落败。其实败的不是技术,而是自己的心态。万事开头难,当我慢慢投入到和自己的大脑争斗时,我爱上了这种让自己变得灵敏深刻的活动。俗语有云:“脑袋就像钝刀,越用越锋利,越磨越锃亮。”苏岑还是乐此不疲的来我座位前面借英语笔记,而好久之前发的空间状态也被删除的干干净净。他是冬季的生日,难怪那人千年寒冰脸,我毫无根据的乱想着。甩了甩脑袋,看着眼前宋婉婷悄悄从桌下递过来的包裹,我无奈望天,谁来收了这个傻姑娘,虽然我不想失去免费的早餐,但是每天似做贼一般,把东西放进某人的书桌里,我真的很厌烦。这人钱多了,就容易糟践。吃人嘴短,拿了小包裹,我低头看书。瞥了一眼宋婉婷欲说还休的表情,我知道自己不能心软。杜绝打扰的绝招就是你显得很忙,且不要试着去搭腔。

第二日,我按了被窝里的闹钟,洗漱上楼。冲下楼梯,顺带拉好拉链,拉起的衣领遮住了半个脸,阻挡在外的寒风擦过耳畔,从室内带出来的热气,瞬间消散。大脑总被冷风唤醒,我低头只顾行路,昏暗的灯光夹杂着冬日的清冷,显得愈发寂寥。校园里形单影只的学生缓步前行,行至楼梯门前,管理钥匙的大爷眯着眼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衣,额头泛着通红,刚从被窝里出来吧。我笑看他一眼,等着身前拥挤的人群慢慢涌进楼梯,我也跟着众人的步子,踩着楼梯间橙黄温暖的灯光上楼。灯都显得如此睡意十足,我捂嘴拍落了哈欠,行至走廊。“起这么早啊?”好久不见的司子卿笑着打招呼道,“还说我,你不也一样。”我笑着打趣,再看十五班教室里的灯还未亮起。“咱们都加油。”她笑道,我也不敢耽误他的时间,只得笑着点头推门而入。我看着教室亮起的灯光,眯着还未睁全的眼睛巡视着前面的座位,无人……再看还是无人……教室寂静的一如每一个清晨,我贴着门从第五排挨个排查。没人,我心下狐疑,关了灯,重复着平时的任务。塞进苏岑的书桌,我窃笑着起身回座位。黑暗中,我感觉到一双幽深的目光,有人在看我……我心下一凛,慌乱的冲向门边的开关,大力的拍下去,满是灯火通明。嘴巴由于紧张微启,我按住狂跳的心脏,视线向教室扫去。我心咯噔一下,身体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撞击在门上发出咚咚的闷声。看着站在苏岑座位前面,眼神复杂的苏岑,就像捕获猎物一般带了嗜血贪婪的意味。我捂着快要脱身而出的心脏,不知该用哪种面目呵斥他,刚才真的要吓死我了。我大呼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发软的双腿止住了颤抖,看着越来越近的那人,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犯了怂……

第37章 招供

一开始冲动,后来习惯,再后来不肯屈服,顽强地昂起头颅,告诉自己不可放弃。不屈服于现实的风霜雨雪和感情的分崩离析,不过是不想承认自己的选择终究是个自欺欺人的错误。说的浪漫一些是想要和你白头到老,说的悲壮一些是想要和你抗争现实,说的□□一些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愚蠢。错就错了,坚持了那么久连最差的结果都没有,你叫我如何收手?我喜欢你不过是对自己眼光的可笑自信,与爱无关,与性无关,更与理解无关。

苏岑的脚步声在冬日苍白清冷的尘世里,清晰可闻,夹杂着窗外飘进的凉风让我后背隐隐生汗,而我的脸由于心跳的加速和寒冷的冰冻而热气蒸腾,连嘴唇都开始变得迟钝。我后背抵着教室门,双脚似站在沼泽里,抬不了步子。我心下暗道“梁炎,你个大傻子快离开这儿啊……”然而,我低头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越发的慌乱无措。该怎么解释?该怎么让他相信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小跑腿?要怎么让他收住那如狼似虎的眼神?苏岑不会想杀人了吧?那眼神……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人眼神幽暗深邃,直直地盯着我,想要看出一个对他恨意难减的人为何鬼鬼祟祟的开始负责起了他的“每日惊喜”。近了,更近了……我强撑着站直身子,出于本能的惧怕黑暗,我不得不捂住闷涨的心脏。我不是无神论者,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出人类所见的事物,也有可能是已经逝去的生命而蜕变的灵魂。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我不敢断定,但一定有比我们强大的东西存在。我惧怕黑暗,惧怕厉鬼,惧怕死亡,惧怕一切让我魂断意外的可能……但比起这些,我更加惧怕一种叫人的生物。“吓着你啦?”他幽幽的出口,声音透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气味,就像索命的无常一般惹得冤魂胆寒。可我不是冤魂,我是厉鬼,我还怕你个小喽啰?虽然心虚,还是要装出自己一副无畏的表情来,只有这样才能镇住比自己外形更加强大的东西。“切,才不怕你呢。”连我自己都能听出来的牵强心虚。我绕过他走向座位,不想被老干部看到监控为难我们,你最好不要跟过来,我心下想。落座掏书,脑袋仍似热粥一般,眼前迷迷糊糊的睡意还不散。我看着苏岑在门口站着,刚才的慌乱已荡然无存。他看着我,我挑眉看他,这人莫不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东西是谁的?”他淡然出口道,步子迈向后排。“你不要明知故问。”我懒懒出声,坐直了身子想要精神更加抖擞一些。“你一向敢作敢当,今天你就老实交代吧。是不是……”他诡异的声音夹杂着轻浮,这人又开始自大狂妄了。不待他说完我出声打断:“不是我的,我一个底层人民玩不起你们喂养宠物的游戏。”我打了一个哈欠,眯眼看着历史大事年表。“喂养?宠物?梁炎,你什么意思啊?”苏岑声音里隐了一丝不明和恼怒。我已经尽力当好一个“投递员”了,无奈巧合被这厮撞见,我也对宋婉婷有所交代了。虽然冒着早餐消失的风险坦白,但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动作一点都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更何况我在心里不愿意看着宋婉婷和苏岑这个狐狸在一起,那人总是隐藏的太深,叫人看不清。我懒得理他,直接道出实情:“有人喜欢你,想要抓住你的胃。你如果还不明白,你真的是典型的情商和智商不对等。”我拿了书走向卫生间,借着冷风醒醒宿“醉”的脑袋。“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我没料到他会跟出来,我惊诧回身,他不应该瞎到看不见前面拐角是女厕所吧。“谁能斥巨资养吃货就是谁,谁有闲情浪费在你身上就是谁……”我直白道,却被眸子幽深的苏岑打断。“谁能使唤的动你就是谁,谁和你走的近就是谁……梁炎,我说的可对。”我撇嘴点点头,腹痛明显。“你自己招惹过谁你比我清楚,你给过谁电话你自己知道。”我大步走向卫生间,甩下身后微微愣怔的苏岑。“谁啊,我只招惹过你啊,我们家的电话只有给过刘……给过她啊。”他下意识的不说出那个名字,我也懒得细听。你还记着招惹过我啊,我心下来气。我站在厕所门口转身看着求知欲爆棚的苏岑,摇头窜进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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