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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计:六宫无妃(220)

连池擦了擦连,赶紧站起身:“真的吗?真的有办法可以解吗?那师傅你也可以……”

“师傅已经找了很多年这种方法,要想帮小师妹解毒,有两种方法:一,用师傅找到的方法解毒,第二个方法就是……将蛊毒逼入胎儿体内,把孩子生下来。”

“那孩子生出来不就是……”连池不可置信地转头望向屋内。

“死胎。”连城沉声说道。

死胎?!

连池惊得一个踉跄,扭头望向屋内的方向,蓦然想起在沁雪阁那个因为孩子胎动而温柔含笑的女子,她是那么企盼着这个孩子平安出生,如果变成那样……

“师傅不是找到了解毒方法吗?”连池问道。

百里行素闻言一句话也不说,起身走开了,背影萧瑟而落寞。

“大哥,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连池一把抓着连城的衣袖追问道。

连城望了望离去的人,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师傅找了近十年才寻到的解毒之法,我一直在帮着做准备,东西也差不多齐全了,不过……只能解一个人的毒,救了她,师傅身上的离魂蛊就再也解不了。”

连池不可置信地摇头,怎么可以这样呢?

“华淳太后下令让师傅诛杀洛家剩下的人不过是个晃子而已,不管师傅最后会不会得手,她也会催动蛊虫,她一样会死,要救她就必须在她催动蛊虫之前,不然……他们母子两个,一个都救不了。”连城缓缓说道。

“那师傅他……”连池扭头去看那淹没在花林深处的背影,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这事,师傅一直没有让她知道,他会有自己的决定。”连城沉声说道,转身走开了去。

这烟柳山庄本来是为他自己解毒所备的地方,当他带着她进了这烟柳山庄,他就已经看到了他的选择……

连池无力地坐在那里,他怎么那么没用呢?

他抬袖擦了擦脸,快步朝着桃花林中追去,在山涧边看到了一身白衣如仙的背景,低声唤道:“师傅……”

百里行素侧头望了望他:“你怎么比女人不爱哭,你师傅我还没死呢?”

连池缓步走上前去,深深吸了口气:“师傅,还是跟小师妹商量吧,她知道这些,会……放弃那个孩子的,他们以后还可以有很多孩子,可是你的命只有一条啊……”

百里行素淡淡一笑,苦涩无尽,她要是知道这些,定然也会做那样的选择,放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只是不想欠着他,他又……于心何忍。

他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你不是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危险,这个孩子会难产,如果是个死婴,她也活不了的,还有得选吗?”深深吸了口气“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容易死,太和殿的那个人还不会让我死。”

大昱还没有成功复辟,天下还没有一统,即便华淳想要他的命,也不敢杀他,

“可是……”连池红着眼睛望着他“你救她与华淳太后不让她知道,你背叛大昱放走楚修聿不让她知道,如今你要救她,连自己唯一解除离魂蛊的机会给她也不让她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告诉她,也许……

百里行素扭头望了望连池,哼道:“这是我的事,告诉她做什么,给我留点隐私行不行?”

爱是什么?

爱是无怨无悔的付出,看到她幸福安好,他放心了,这就够了。

☆、修聿回来了!

夜静更深,中州王府拙政园内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祁月苦着脸趴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待批完手边的折子,抬头一望,对面书案后一身袭袍的无忧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祁月微微叹了叹气,起身取过薄毯盖在他身上,揉了揉眉心回到桌案后继续忙活,萧清越和罗衍去了东齐找人,祁连要留在岐州接应,中州便只有他来主事,府里内外,朝堂上下,还要照顾着无忧,他真恨不能自己生出三头六臂来。

不知过了多久,祁月处理完一桌子的奏折,那边趴在桌案上睡的无忧已经醒了,揉了揉眼睛,跑到桌边道:“祁月叔叔,今天很晚了,明天再看吧!”

他太小,这朝里的事处理不了,什么事都得压在祁月叔叔身上,都好几个晚上没合眼了,虽然他平日老是损爹爹,两人感情却是极好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直留在中州帮他们。

祁月打了个哈欠,摸了摸他的头:“无忧自己回房睡,祁月叔叔把这里的事处理完了再睡。”这会不弄完,明天又是一堆事,摊上这一大家子,他真是命苦啊!

无忧抿唇,望了望他:“无忧陪你。”

祁月看着他一脸疲惫的小脸,有些于心不忍,深深吸了口气起身道:“走吧,回房睡觉去。”

“祁月叔叔不是说做完事再睡?”无忧扬着小脸,俊秀的眉微微皱了皱。

“小老大,今天偷懒一下不行?”祁月笑着说道。

无忧闻言没有反对,点了点头,便跟着一道出门,刚走出拙政园便道:“祁月叔叔,我想回松涛阁睡。”

祁睡闻言一震,这几日他一直将他带到自己所住的地方休息,就是不想这孩子再去松涛阁触景伤心,最近他对人对事那份冷静,简直让他害怕,他到底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而已。

如今父亲不在,母亲下落不明,心里定然是有苦难言。

“今天还是跟祁月叔叔去宓荷苑住吧!”祁月蹲下身,笑着说道。

无忧闻言低头沉默了片刻,抬头望着他说道:“祁月叔叔,爹爹和娘亲都会回来的,我等他们回来。”说完他转身朝着松涛阁走去。

祁月怔怔地站起身,望着走廊上渐渐远去的孩子,悄然跟了上去。

无忧一个人回了松涛阁,看到冷清的院落一个人坐在房门外的台阶上支着头望着对面黑漆漆的屋子,以往那里每天晚上都是亮着的,府里也是热闹的,可是现在王府里已经好久没有欢笑的声音……

他第一次觉得这座王府,是这么大,这么空,这么寂静,静得让他有些害怕。

过了许久,他起身走进对面的屋子,拿着火折子搭着登子将屋里的灯火点亮,望了望,又出门到对面的台阶处坐下。

“爹,娘,你们都会回来吧!”他望着对面的屋子,对自己说道。

夜那么静,他的声音那么低小,闻之让人揪心,站在院门口的祁月敛目深深叹息,他已经好久都不敢踏进这个松涛阁了,这里的回忆太多,太美好,美好得让人心酸。

无忧在那里坐了许久,然后起身回房,自己宽衣脱鞋,上床,望了望对面的房间的灯火,闭上眼沉沉睡去。

祁月悄然进到院中,站在窗外望着屋内已经睡下的孩子,转头望了望对面灯火明亮却空寂无人的房屋,走了进去,这里的一切都还是皇后娘娘离开时的样子,桌上的茶盏,搭在屏风处的衣物。

“你们不是真要丢下他一个人守在这里吧!”祁月微微叹息道,每次看到那稚气却冷静的孩子,他都觉得仿佛看到了那个人,环顾屋内,喃喃自语道“不是说中州和她都不能丢吗?你现在就舍得丢下他们了?”

他悄悄离开松涛阁,回到自己的住处,疲惫不堪地睡去,全然不曾知晓已经悄然潜入府内的几道人影,一身青衣的男子裹着宽大的披风,风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苍的脸。

他悄悄走进了松涛阁,看到灯火通明的房间身形微震,有些急切地走了进去,脚步有些虚浮,他急步地进到外室,冲到内室,再跑进浴房,然而却都没有看到一丝人影。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抚了抚床榻上整齐的被褥,冰凉一片。屋里那么静,静得没有一丝声响,静得让他不知所措。

他起身出了门,走进了对面的屋子,床榻之上孩子安静地睡着,俊秀的眉也跟以前某个人一样轻轻地皱着,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脸显得瘦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