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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计:六宫无妃(17)

“没兴趣。”她冷冷拒绝。

“宫中暗卫替皇上寻了三年的火灵芝以作疗伤之用,可是自己用在了中州王世子那里,东征之时,皇上重伤险些丧命,伤势一直未愈。还请姑娘看在赠药的份上,随咱家进宫看看。”冯英上前,一脸恳求之色。

她垂眸思量片刻,点了点头。冯英感激道:“烟姑娘,请——”

马车缓缓驶过上将军府,直奔皇宫内廷而去,宫门重重,在夜色中一一开启,仿似是在张开一张张血喷大口,吞噬一切。

下了马车,便见楚帝贴身侍卫候在宫门,见到两人便道:“冯总管,皇上他……去了驻心宫。”

正欲下车的她猛然一震,眸底泛起无尽的冷嘲之意。

驻心宫,心之驻足,那是……西楚皇后的宫殿,亦是她曾经的居住之所。

☆、纵使相逢应不识2

长夜凄凄,冷风萧萧。

西楚皇宫驻心宫,幽深而空寂的大殿,帷幔飘飞,孤独的帝王独自漫步在寂静的大殿,他修长的指默默抚过桌案锦榻,冷峻的眉眼缓缓流溢着异样的柔情。

恍惚中,时光停滞,岁月静好,宛如她从未离去。

烟落神色默然跟在冯英之后,夜风卷来几丝残花飞来,带着凉凉的香气。冯英缓下脚步与她并肩而行,道:“烟姑娘,皇上并不知我和罗将军请你入宫诊治的事,所以请你多耽待了。”

她默然点了点头,再度踏足这座驻心宫,心中只是一片悲凉。曾经的她是多么天真,倾其所有的深爱,却换来的家破人亡含冤而死的结局。

冯英站在殿门之外,望着那道孤绝的背影暗自叹息,先行进到殿中道:“皇上,奴才请了神策营的军医入宫替您瞧瞧旧伤。”

楚帝神色突然森冷下来,眉宇覆上一层薄霜,方才的温柔之色,了然无踪:“不必了!”

冯英默然站在一旁,沉默良久道:“皇上,西楚还要靠你撑下去,将来的路……还长,你若倒下去,筹划多年的一切,那么多人的牺牲,不都白费了。”

楚帝闻言眸子缓缓闭上,眼中一闪而逝的矛盾苦涩:“带人进来。”是的,他的路还长,他还要活着走下去。

烟落举步踏入这座曾经熟悉无比的宫殿,殿内的一切都未有一丝变动,她看过的书还翻着,她未绣完的巾帕还摆在桌案之上,仿佛这三年游离,只是一场梦境。

“烟姑娘,这边请。”

冯英的声音让她顿时收回思绪,唇角勾起冷嘲的笑。

“你不过是朕登上帝位的踏脚石,还妄想……朕真的会爱上你吗?”

如今你这般抓着回忆不放,不觉可笑吗?

内室锦榻之上,玄衣龙纹锦袍的帝王凤目微敛,听到她的脚步声,抬眼间目光掠过一丝冷寒,如兵锋般慑人:“是你?”

他只听得罗衍说萧清越寻了妹妹回来,要她到神策营做了军医,却没想到会是她?

冯英搬了张凳子放在榻边让她就座,躬手将楚策手臂拉着放到桌案以便她把脉。楚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双黑眸冷锐逼人,仿佛能洞察人的内心。

她探手诊脉,始终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优美的弧影,淡淡出声:“伤势过久,坚持服药清除余毒,会有改善。”

“你跟中州王是什么关系?”楚策声音冷沉。那日她那般不要命的救中州王世子,可见其中的交情非同一般。

清冷的眸子一片沉静:“萍水相逢。”

“哦?”楚策坐起身,逼着她的眸子“那就值得你那么拼命的救那个孩子?”

烟落沉吟片刻,面纱下的唇角勾起一丝冷酷地笑:“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楚帝那么冷血无情,我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烟姑娘……”冯英面色微变,出声打断她。

楚策眼底有沉痛之色如浮光掠过,拂袖起身,一道劲风直击向她,她迅速起身,几个旋身避开,她所坐的凳子顷刻四分五裂。楚策冷冷地望向退到几步之外的女子:“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那也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她冷然回道,侧头望向冯英:“药方会让姐姐送进宫。”说罢便转身离去。

楚策低眉一瞧自己的袍袖不知何时被削了一块飘落在地,这样快的剑,这样敏捷的身手,没想到萧赫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可是方才那一剑,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杀气。

☆、有一种守候,不离不弃

温暖的阳光穿窗而入,风中带来梅香阵阵,室内茶香缭绕,清新怡人。

百里行素不请自来,风一般卷入茶室,衣袂飘飞间带着浓重的脂粉气,一闻便知又刚从某个烟花之地归来,狭长的眸子扬起笑:“还是徒弟贴心。”

修长的手便去拿桌上已经沏好的茶,手指还未碰到杯沿,一道白光便闪电般从窗口窜至桌上。它快,他更快。

美人刚一落上桌,那杯茶自己进了他的肚子,美人顿时毛都炸起,飞窜而起便要报仇,百里行素手一扬,小兽便摔在桌上动弹不得,头上扎着一根长长的银针。

“美人,你该减肥了,苗条的小腰已经没有了。”百里行素一手支着下巴,修长的指捅了捅桌上一动不动的小兽。

烟落放下茶杯,探手拔了美人头上的银针,拿着自己的杯子喂它。这边刚清净下来,便见萧清越气冲冲地跑来,不由分说一把揪出百里行素的衣领:“狐狸精,你白嫖也就算了,还敢让姑扔扔帮你还债?”

烟落望了望萧清越手中的一叠账单,依稀可辩是百里行素的笔迹,顿时嘴角抽搐。百里行素却没有一丝歉疚的意思,极其优雅拿开萧清越的手:“我帮你救了妹妹,还养了她三年,医药费,衣食住行哪样不花钱,你现在不得帮她还点吗?”

萧清越气得咬牙切齿:“滚蛋!这里没你住的地儿!”

百里行素闻言不气反喜,身形一转搂着烟落肩膀:“我不介意和小烟住一间!”

肩上的美人顿时张牙舞爪,呲着森森小牙,敢调戏它心上人,说罢便朝百里行素的手狠狠一爪子挠上去,百里行素却先它一步收手,让它扑了个空。

正在这时,便听得窗外对面的树从一阵阵沙沙作响,几人齐齐一愣,一路跑过去,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窜出来,头上沾了树叶草屑,那不是中州王世子是谁?

“烟姑姑,我和爹爹搬家了哟,就在隔壁。”无忧圆圆的小脸扬起灿烂无比的笑容。

烟落顿时拧眉,低头望了望他爬出来的地方,已经挖了一个洞。无忧又爬回洞拖出一个小小的食盒:“爹爹做了小甜饼,烟姑姑你吃吧!”

萧清越望了望一边的罪魁祸首妹妹,她怎么尽招了些难缠的家伙,一板脸冲着无忧道:“小不点,回去告诉你那老爹,搬隔壁也没戏,我妹妹不给人当小后娘的。”

无忧抱着食盒小脸顿时一垮,泪珠在眼里打转,肩膀一抖一抖,可怜兮兮地望向烟落。她淡淡垂眸,心中一时不忍,探手牵起无忧进茶室,摘掉他头上的草屑和树叶:“沧都坏人多,无忧听话跟你爹回中州去。”

“无忧和爹爹保护姑姑,不会让坏人欺负你。”无忧站在登子上挥了挥小拳头,一脸坚定之色。

烟落无奈地抚了抚额,这一大一小都这么油盐不进。无忧打开食盒,取出一块饼递到她面前:“烟姑姑,给你吃。”

她探手接过,有暖暖的感觉自手心传来,一向清寂的眸光不由柔和了几分,抬手擦了擦了他脸上的泥印,心中却是酸涩莫名,轻轻咬了一口还犹带温热的饼,熟悉的甜香在口中蔓延,不经意间唤了遥远的记忆。

她低垂着眉,默然想起,默然回忆,那些已经久违的幸福记忆,窗外跃墙而过的锦衣男子望着女子的侧脸,眉眼笑意轻浅,时光静好。

☆、近水楼台先得月

清风缓缓,她清冷的眸子泛起如冬阳般的温暖,带着令人耀眼的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