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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计:六宫无妃(157)

天色初明之际,西楚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只见朔州城门紧闭。

“将军,都叫了两个时辰了,城门不见开,连个应声的都没有。”斥候快马回报领军大将。

带兵前来的是神策营第七营蒋致远,能在神策营坐上将领之位的都不是傻子,这样的情况已经猜了个七八分,看来漠北是成心不让他们过去了。

“将军,怎么办,再耽误下去,上阳关内的战事就会起变化了。”副将担忧出声,接到圣旨命他们十日内必须赶赴上阳关内与大军会合,如今朔州城门紧闭,他们根本过不去,如何赶到上阳关。

“听说萧统领也在漠北,她怎么……”另一人出声,萧统领虽然做了大夏将军,但与神策营还是多少有些交情的,如今竟然帮着妹妹将他们挡在城外。

“将军再耽误下去,时间不够了,再不开城,咱们强行攻城吧!”另一名副将直言出声道。

蒋致远望着那如巨龙般盘踞的巍巍朔州,这是漠北领主一手建立的关外门户,岂是那般容易攻克的,一旦起了冲突,就等与整个漠北漠南为敌,即便他们打下了朔州,后面还有那么多的城池,一路打过去,他们十万人马就白白葬送在了这大漠之中。

“就是扎营,斥候何在,八百里加急,回报沧都大将军王。”蒋致远高声喝道。

十万大军就地在朔州城外扎营,驻守朔州的第三将将领薛敬不动声色望着城下的兵马,悄然下了城墙。

“将军,他们……会不会攻城?”随行的副将忍不住担忧出声。

薛敬摇了摇头:“西楚军不是傻子,进攻朔州就是与漠南漠北为敌,就凭他们十万兵马,还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子,放心吧。”如果他们强攻,仅靠城中的守卫,绝对是守不住的,但领主就算定了他们不会攻城。

回到庄内,他第一时间将城外的情况报身在漠北的领主。

皇极大殿,百官议政,大将军王罗衍持天子令监国执政,坐镇沧都。

“朔州八百里加急,大军行至朔州,朔州城门紧闭,请大将军王定夺,战还是不战?”斥候直入皇宫大殿,高声奏报。

百官骇然,在此紧要关头,漠北将西楚的大军拒之门外,这可是会直接影响到上阳关之战的胜负的,这可如何是好?

好一个漠北领主!

好一番精心谋算!

好大的野心!

罗衍闻言手中的折子颓然掉落在地,神色微乱,这是他从未料到的情况,他如何会想到值此生死关头,那个人竟然会……

“大将军王,战还是不战?”斥候重复道。

罗衍微微抬了抬,叹息道:“容本王想想。”

“萧统领不是去了漠北,她如何会坐视不理。”

“漠北不是与西楚结盟吗,燕绮凰要做什么?”

“战,区区漠北,敢阻我西楚铁骑。”

……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

“够了!”大将军王罗衍霍然站起身,冷冷扫了一眼朝臣。

话音一落,佑大的朝堂顿时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静地望着站在玉阶之上一身锦袍的男子,等待着他做出决定。

“司空大人,周大人,朝中之事暂由二位大人费心,本王须得亲赴漠北一趟。”大将军王罗衍望了望殿下的群臣,沉声道。

“王爷!”众臣惊怔,此时全靠他坐镇沧都指挥后方,岂可在此紧要关头离去。

“王爷,这个时候你不能离京。”左相司空上前劝道。

“王爷,沧都和燕京都靠你支撑,此时万万不能离京。”尚书也上前劝道。

“王爷……”

罗衍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各位大人不必再劝,本王必须亲自前去,才能打开这朔州城,才能让大军进到上阳关内。”

“实在不行,就强攻吧!”一人上前进言道,漠北无视在先,他们不必再顾及盟友之情。

“打下朔州城,那朔州城的后面呢?”罗衍沉声问道,敛目叹息“十万人,打下一个朔州城,后面还有那么多的城池,关外是漠北军领地,沙漠作战我们根本不如他们,若没有他们援手提供水源,大军到不了上阳关就会葬身在大漠之中,不管是战还是不战,我们都占不了便宜,为今之计,只有本王亲赴漠北面见领主,才能让大军过城。”

罗衍连朝服都未换,直接打马出宫,奔赴漠北,只有他……才能逆转这一切。

而在此时,漠南各部大军与漠北军会合在河津平原,一封接一封的奏报送入大军主帐,一身黑衣武士服的女子居正座,听着斥候回报各方情报。

“领主,任老五千人马已经成功进到东齐境内。”

“领主,萧将军和伍诚将军已破天阳关。”

“领主,上阳关已破,西楚大军进驻上阳关内。”

“领主,东齐黄泉铁卫增援上阳关附近诸城。”

“领主,西楚十万大军被阻朔州城外安营。”

“领主,西楚大军被东齐诸城合围。”

……

女主闻言抿唇点了点头,面色前所未有平静,了无一丝波澜。

所有的事都如她所计划的一样发展着,然而到头来,她精心谋算的一切,却成了此生不可逆转的伤痛……

☆、她这是……要他死啊!

上阳关,西楚的黑龙旗在风中猎猎飞舞,空气中弥漫着大战之后的浓重血腥之气。

一身黑甲的西楚大帝立于上阳关城楼之上,睥睨东齐夷都的方向,眉宇弥漫着忧思,薄唇抿得紧紧的,面色带着失血的苍白,在阳光的照耀几近透明。

呼啸的风扬起他身后宽大的玄色披风,猎猎作响,远远望去仿若是要振翅而去的苍鹰一般,城中青龙一身黑衣快马驰来,远远看到城墙之上的帝王,快步上了城墙:“皇上,你怎么在这里?”

楚策没有转头,依旧望着远方,沉声道:“那里……就是夷都!”

青龙闻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目光微微叹息,六年了,六年隐忍只为有朝一日能打进那里,与那个人一较高下,可是如今……

良久之后,青龙拱手出声劝道:“皇上,军医已经在驿馆候着了,你的伤要早些诊治,耽误不得。”

楚策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朝着城下而去:“漠北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侧翼的二十万大军至今没有消息传来,如今整个漠北好似与世隔绝了一般,属下担心是……”青龙跟在其后,坦然直言道。

他微微扬了扬声,示意他不必再说,默然下了城,翻身上马前去驿站。

驿站内默然而立的军医,看到玄衣墨发的帝王大步进门,纷纷躬身跪拜:“皇上,臣等前来请脉。”

楚策点了点头,在软榻上座下,军医们轮流上前请脉,望了望他的面色,一个个神色无比的沉重,一个上前道:“皇上,你的伤……”

抬头一看,他已经倚在榻边微闭着眼浅眠,冷峻的面庞,苍白而疲倦,从大军自沧都开拔自至今,他都未敢睡过一过整觉。

军医们望着榻上闭目的帝王,一个个站在原地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直到青龙赶回驿站,刚一进门看到屋内的状况,扬了扬手示意军医们都出来。

一个个小心翼翼提着药箱出了房间,方才舒了口气,一向防备心重的西楚大帝竟然就那么坐着就睡着了,看来,他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皇上的伤势,可有好转?”青龙担忧地问道。

“哪会有好转,已经严重了。”为首的军医出声回话道,面色难掩的沉重,叹了叹气:“前些日子诊断,已经说过了皇上的伤不宜再亲上战场,不宜太过劳累,需得好生静养,再这样硬撑下去,到时只谁再好的医术也回天无力。”

青龙闻言微微叹息,每一战他都是亲自指挥作拈,亲自带兵攻城,旧伤新伤加上疲惫操劳,他真的担心这个如神祗一般地帝王,什么时候会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