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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计:六宫无妃(106)

烟落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举步朝云起阁走去:“漠南的探子有消息回来吗?”

“如你所料想的一样,漠南各部以呼延烈一部为首结盟,并有东齐供应军需,正在积极备战中,这一战咱们的对手不可小看。”任重远语气不由沉重了几分,以前也就是追风族,呼延烈一伙,如今要对抗的是整个漠南。

况且还有个东齐在其中搅这趟浑水,什么事一跟东齐扯上关系,就会发展成难以收拾的局面。

“召集各营将军来庄内议事。”烟落沉声吩咐道。

任重远侧头打量着面色还有些苍白的她,担忧出声道:“不如明日再召他们前来吧,领主你已经几夜没休息了,脸色很差。”

走在前面的楚策脚步一顿,微微侧了侧头,薄唇微微抿起,沉声道:“领主还是顾好自己再说吧!”

“我好的很。”她深深吸了口气,大步朝着云起阁里走。

“领主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大战在即,你若是病倒了,那可如何是好?”任重远上前劲道。

“没事,我……”

“怎么没事?你当自己是铁打的还是钢铸的?”修聿快步进了园子,面色有些阴沉,威胁道“你再这样下去,我直接绑回中州去。”

她顿时眉目纠结,思量片刻道:“等听完各边探子的消息,我就走。”

楚策瞥了眼跟进书房的修聿,面色冷沉如冰:“这是军机重地,夏皇……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只是觉得这个人站在这里刺眼得紧,甚至让他呼吸都不些不顺畅的感觉。

“朕想,没这个必要。”修聿闻声锐眸一扬望了过去,四目相对,似是在无声较量着什么,一个冷漠深沉,一个沉稳睿智,且都是同出一脉的楚家儿郎。

“夏皇是以什么身份站在此处?”楚策面目冷然,移目望向一旁面色微微苍白的男装女子:“是领主夫婿的身份吗?不过朕记得当年和亲之事并未落成,夏皇与领主还算不得夫妻吧!”

说话间,一抹清光自眸底如浮光掠过,快得让人难以发现。

修聿淡然一笑:“我想很快就会是了。”

楚策冷然一笑:“夏皇,还是别对未来的事下这样的定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是吗?起码……朕不会像你,弃妻儿于不顾,坐在他们血肉白骨霍积的皇位,你安心吗?”修聿面色微沉了几分,这不是恨,只是为那个女子不值。

烟落不动声色侧过头去,眼前一幕,说不出的讽刺,错过的人,爱错的人,齐齐站在她的眼前,只是她又何曾想到,他们的纠缠还在继续,这一生都难了断。

楚策沉吟不语,薄唇抿唇锋锐的线条,瞥了眼背对而立的纤细背影,唇角勾起微不可见的苦涩,拂袖起身道:“还是明日再议吧!”

烟落抿唇撑着桌案,背对着两人,谁也没看到她面色如何。

楚策转身走了几步,不经意瞥见修聿腰际的松石,那样熟悉的绳结,鲜艳的红色刺得他眼睛直发疼,与修聿擦肩而过之时,他顿住脚步,沉声道:“朕从未后悔,亦无愧于心。”

修聿冷然一笑:“好一个从未后悔,好一个无愧于心,但愿百年之后,你在黄泉地下见到她能说得出来。”沉吟片刻又道“或者,你是根本见不到她的。”

楚策面色无波,或许,真如他说吧,他是见不到她的,他是该下地狱的。

“既然皇叔那么在意,当年若是坐上那皇位,或许娶她的人就是你了。”楚策声音冷沉,辩出悲喜。

修聿身形一震,眸中风浪骤起,却未能开口说出一句话来。

楚策长步离去,挺拔而孤傲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寞,无人可见的眉眼间抹不开的浓重。

云起阁内,一片沉寂,轻风穿窗而入,吹得桌上的书卷哗哗地翻开来。

任重远悄然退出屋外,望了望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背影,无声叹了叹气,帝王专情便是祸,这便是命吧!

“修聿。”烟落低低唤出声。

“嗯。”他回过神来,应道。

“等漠南的战事结束了,我跟你去中州。”她背对着他,低声说道。

轻风带着她的温柔的声音落入他的耳际,让他恍然不敢置信,面上难掩的欣喜之色,快步上前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抿唇轻笑,点了点头,站在面前的男子面上绽起大大的笑容,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然耀眼。

西苑雅阁之内,墨衣锦袍的帝王疲惫地坐在榻上,低眉从怀中取出一枚简单的玉佩,玉佩上套着一个陈旧的同心结,有些陈旧和褪色,却依旧可看出这编辑绳结的人当初是多么用心。

他敛目靠在榻上,修长粗糙的手将玉佩轻轻握起抵在心口处,微不可闻的叹息:“烟儿……”

六年了,漫长的六年,他每年对着空荡荡的驻心宫,心中亦是空空如也,什么都填补不了这个巨大的空洞。

☆、淑皇贵妃……有喜了!(一更)

黄昏如醉,整个朔州城都笼罩在夕阳的光辉中,柔和的光辉照进东苑之中,榻上的男子含笑入眠,许是因为连夜赶路真的太累了,他睡得有些沉。

烟落轻轻掖了掖薄毯,起身出门轻轻关上房门,出了东苑,抬眸便看到对面走廊上玄衣墨发的男子,隔着稀疏的花木定定地望着她这边,目光凄怆而苍凉。

她别开目光,举步沿着走廊,绕了过去,淡声问道:“有事吗?”

楚策转头沿着走廊缓步走着,沉声道:“延平城东齐军队调动频繁,东齐……有人来了。”

烟落闻言秀眉微拧,喃喃道:“会是诸葛清吗?”

“你要守住大漠这一片,东齐更不会让漠南落入你手,让你威胁到东齐后方,既是如此,来的只怕不会是诸葛清一人。”楚策平静地说道,正是因为看透了东齐的动作,他才不得不出兵相助。

“东齐太子。”她眸中寒光尽现,沉声说道。

漠南临近东齐领土,对东齐很是威胁,他们不会容许自己的身后有这样的危险的劲敌,金面皇后和锦瑟不可能掉兵遣将,明知道西楚已经出兵相助漠北,那么她要对付的就不仅仅是一个诸葛清,那个一直神秘莫测的东齐太子,隐于暗处的大昱皇帝……

“朕的目标是东齐,不是漠北这不毛之地,你不必处处提防着朕。”楚策声音清冷,漫不经心。

烟落冷然一笑,无尽讽刺:“楚帝的野心真是不小,那等你吞掉了东齐,接下来会是谁,是大夏?还是漠北?”

楚策背影一震,薄唇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苦涩,淡淡道:“朕也有想要守护的,总有一天你会真正看到。”而且这一天,不会远了。

烟落沉默不言,她又何曾知道这一句话的背后是多么沉重的背负。

夕阳暖暖地照进园内,并肩而行的两人的影子在背后重合,分离,再重合,再分离……恍若无声道尽了命运的楔机。

“那个东齐太子,你说会是什么人?”楚策面目冷然,淡声问道。

烟落脚步微顿,沉声道:“延平的事,我会尽快解决。”

这场震慑苍和大陆的战争,有些事,终将是要做个了断了。

两人转过走廊,便看到百里行素迎面而来,左右打量了一下两人,冲着她暧昧地眨了眨眼:“你还真是胆大,也不怕那家伙吃醋?”

烟落淡笑摇了摇头,望了望百里行素道:“美人呢?这两日没见它出来?”

百里行素从袖中拎出某只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兽:“这东西太不正经了,天天窝在潋香阁里喝花酒。”

烟落闻得小兽散发的酒气,嘴角抽搐:“这也是你教的吧!”不愧是百里行素的首席大弟子,将某人的生活禀性学了个齐全。

“别污陷我的人格,本宫主心性高洁,哪会教出这么不入流的东西。”说话间将手中的小兽随手一扔,小兽陡然从半空摔了下来,爬上她的肩头,委屈地呜呜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