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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青丝:第一皇妃/斩青丝:浴火皇妃(17)+番外

凤浅歌深深吸了口气,道:“浅歌在此恭祝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字字如冰,心死成灰。

萧飏转身长步离去,挺拔而孤傲的身影渐渐从她的眼中消失。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她静静坐在雕花木椅中,侧头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上个月她出阁之时也是这样的大雪,她从来不怕冷的,可是今天……为什么觉得这么寒冷刺骨呢?

上个月大雪之日她出阁,他无情地将她逐出王府,受尽世人嘲笑。今时今日,他竟是将她推给另一个男人,她不懂……她不懂梨苑那个温柔多情的男子,为何能薄情如斯!

他从未爱过,她却已经身心交付,爱到痴狂。

凤浅歌安静地坐在新房之内,静垂的珠帘遮去了她的面容。听着屋外被积雪压着树发出擦擦的响声,仿佛是梦境被撕碎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身着紫红宫服的嬷嬷进来,望着静坐的女子:“还没拜堂呢,盖头怎么掀。”说话间,将她脚边的红盖头拾起重新盖在她头上。

自始至终,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情绪惊人的平静。没有即将嫁为人妻的羞怯;没有辞别亲人的伤心,没有对未来丈夫的殷切期盼,平静冷淡地让人不安。

片刻之后,宁公公执拂尘进门:“嬷嬷,新娘子好了没有,吉时快到了,修将军的花轿一会就过来了。”

第四十一章 咫尺天涯

韶乐悠扬,响彻皇宫内外。雪渐渐小了,从宣庆殿到琼华阁的大道铺上红毯,映衬着白雪更加艳丽夺目,恍若盛放在雪地的曼珠沙华。大红绸布结成的迎亲队伍徐徐从宣庆殿朝琼华阁行来。随着迎亲队伍的到来,琼华阁变得热闹起来。

凤浅歌依旧安静地坐在新房之内,听着耳际越来越清晰的礼乐,她渐渐开始清醒,她要嫁人了……代替凤鸾飞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这就是……她的价值。

嬷嬷笑容满面近身道:“新娘子,修将军的花轿到了。”说话间探手搀着她的手臂。凤浅歌一动不动地坐在椅中,对她的话似是未闻。嬷嬷面色微微难堪,笑容不减道:“新娘子,咱们该出门了,一会误了吉时。”

她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已经麻木的双脚霎时间像被千万根细针扎进皮肉,每走一步,便如踩针毡,她任由人扶着朝门外走,痛……已经麻木。

修涯一身红色喜袍,薄唇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望着走来的女子,看着她脚步不稳,清冽的眼眸掠过一丝担忧。随即笑着上前扶她,柔滑的肌肤触手却是冰冷得刺骨,他微一怔,牵着她朝花轿走去。

众人看在眼中,无人感慨第一美人和卫国将军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可是谁又知道……这盖头下的不是第一美人,而是他们口中那奇陋无比的凤三小姐。

喜乐震天彻底,凤浅歌坐下奢华无比的镏金大红鸾轿,队伍前前后后数百人,逶迤如火红的长龙,浩浩荡荡地朝宣庆殿行去。

修涯牵着她步入宣庆大殿,只听得宾客纷纷前来道贺,修涯一一含笑回礼致谢。正在这时,听得殿外宣道:“九章亲王到——”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之声,她只感觉如千网缚心,让她无法喘息。

一身喜袍的男子少了平日的清冷,平添了几分邪魅之气,身侧的亲王妃一袭绣着彩凤的华美嫁衣,长长的衣摆拖在身后,身姿优雅,赏心悦目。

二人在修涯两人身前停下,修涯含笑道贺:“恭喜四殿下娶得美人归!”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世人皆知凤三小姐奇陋无比,修将军的这番贺词,明显就是挖苦和挑衅。

萧飏眼底掠过一丝清锐,难道……他已经洞悉他所做的一切?一敛心神,淡淡出声:“修将军,同喜同喜。”

修涯转头望了望身旁平静冷淡的女子,继而面向对面的人,薄唇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但愿四殿下将来不会后悔今日的一切。”外人听来以为是在说迎取凤家三小姐之事,取这样一个丑女人,别说是九章亲王,寻常男人都会后悔的。

萧飏截然道:“本王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凤浅歌垂眸望着光洁的地砖上映着那曾经熟悉无比的身影,唇角却勾起一抹无比凉薄的笑,好一个九章亲王,好一个从不后悔……

第四十二章 谁在哭?谁在笑?

炮竹声声,响彻天际,礼乐阵阵,轻快喜气,宣庆殿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世人昭示着这场盛大的婚礼,权倾朝野的九章亲王,手握重兵的卫国将军,第一美人的凤二小姐,哪一个都是世人眼中的佼佼者,唯有她……唯有她凤浅歌,奇陋无比的凤三小姐站在苍月王朝最完美盛大的婚礼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那只宽大温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牵着她走入婚姻的囚牢,谁又知道……这只手是会将她拉入救赎天堂,还是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一拜天地。”

四人转过身,齐齐朝着殿外的天地拜了下去,每个人都梦想着一个美好而幸福的婚礼,可是她的婚礼……只有满心的凄凉。

“二拜高堂”

正座之上,皇帝,太后,皇后欣然看着自己一手凑成的两对新人。她讨厌生活权势之下,可是在这个时空,她无力反抗这一切。

“夫妻交拜。”

这一拜,便注定她的未来将身旁的这个男人生死同命。她怔愣了片刻,随即弯身行礼。从此,她便是卫国将军夫人了。

礼毕,她由人送回了琼华阁。相比于宣庆殿的热闹,琼华冷清得异常,她安静地坐在新房之内。冷清的新房,温度却越来越高,渐渐得这种温度蔓延到了她的身上,她只觉体内仿似燃起了一把火,她怔愣,缓缓抬起衣袖闻了闻,所有的冷静思绪,瞬间粉碎殆尽。

他竟然……竟然在她所穿的嫁衣上,下了蚀魂散,世上无药可解的摧情之药。

萧飏,你好……好……好狠。只要过了今夜,拜了堂,入过洞房,一切……再也无法改变。

“哈哈哈……”她笑了,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她倾心相付的男子逼迫她另嫁他人,还要……如此残忍地践踏她仅有的骄傲和尊严。

她强自提起内力抵抗这可怕的药性,胸中阵阵血气翻涌,一口鲜血吐出,蚀魂散的药效与体内的芙蓉醉毒性相抵,全身似是被千千万万的虫蚁噬咬,又似无数的钢穿肺刺骨。

可是痛的……是她的心,她的心被她所爱的男子狠狠地撕碎、践踏成泥。

她好恨,好恨自己的识人不清,好恨自己的天真无知,好恨自己……痴心错付。她恨不得此时冲上宣庆大殿上,狠狠甩他几个耳光,他到底有没有心!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宣庆殿的喧哗之声不时传来。琼华阁内,她痛苦和欲望交织,饱受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沉寂的房内传来推门的声音,沉稳脚步声在屋内清晰响起。来人在他的面前停下,探手掀起了盖头。

凤浅歌透过珠帘怔怔望着站在眼前的润朗似风的男子,他抬手取下她头下繁重的凤冠:“你还好吧!”眼前的女子面色绯红醉人,比之初见之时多了几分媚色,呼吸间急促浓浊。娇嫩的唇瓣被咬得鲜血淋漓,聪明如他,答案不言而喻。

修涯望着她身的嫁衣蹙起眉头,探手便将衣带解开,一件一件剥离。

第四十三章 谁在哭?谁在笑?2

凤浅歌仿若失魂的木偶任由身旁的男子一件件剥去她的衣服,一条血线从嘴角缓缓蔓延,顺着下巴,脖颈,映着细腻白皙的肌肤,仿若一道触目惊心的伤。

修涯手上的动作一滞,温声道:“我不是要强迫你,这衣服不能再穿了。”对方把药下在嫁衣之下,再让她穿着,只会更难受。他拿过一件披风,将她裹得严实:“后面有温泉,现在还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