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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青丝:第一皇妃/斩青丝:浴火皇妃(144)+番外

“好。”凤浅歌淡笑着回道,眼底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异样,侧头问道:“封国皇帝来汴京干什么?”他刚登基没几日,他就赶来了汴京,一来便闯入皇宫。

修涯闻言,沉默片刻:“是为两国邦交之事吧。”

凤浅歌默然,两国邦交不是可以派使臣前来吗,何以需要一国之君亲身前来,不过这也不是她该费心思量的事,侧头望他道:“我想进屋里去看看。”

修涯带着她进屋,屋内的所有陈设一如曾经的模样,未有丝毫移动,就连她曾经未下完的棋还留着残局,半开的书卷安静地放在案几之上,仿如她从未离开过这里,望着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她浅然而笑:“这里比坤宁宫好些。”

修涯微怔,笑着望她:“那你要住这里,我岂不是天天来回跑。”长臂一伸拥着她的腰际,低头望着她,神色间有些孩子气“回去我搬到坤宁宫吧!”成亲近两年,他从未以一个丈夫的身份去强迫她什么,他容忍她忘记了他们的过去,他容忍着她爱上另一个男人,他容忍着她在他的身边为另一个男人黯然神伤,他坚信他们之间的情意无论经历多少人事都会一直存在的,他坚信总有一天她会想起,想起他们曾经倾心相随的岁月,他所在意的是她的心,是她的灵魂。

凤浅歌微抿着唇,修涯眼底掠过一丝落寞,面上依旧勾起笑容:“是我太心急了,说了要给你时间的。”

修涯出门吩咐管事今日留在这边用膳,她一人独留在梦园之中,梦园西侧是她以前的书房,书房多放着医书,后来唐九来了也成了他的药房。但自失忆之后,对医术方面的东西也渐渐模糊,药房之内有唐九配制的各种药,及不少当世其毒,她怔然望着架上一只青瓷小瓶,瓶上贴着金蚕两字,她探手取过瓶子,瓶中是金色的小虫,就是唐九费心多年饲养出的金蚕,它既是药,亦是毒。

修涯折回梦园,便见到她站在药房之内,面色微变,大步上前拿过她手中的瓶子放好:“你怎么过这里来了?”目光打量着她的神色,眉宇透着隐忧。

她怔怔地望着他,眼底有什么在刹那间崩碎:“修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修涯默然望着她,眼底掠过一丝异动,探手拉她,却被她闪身避过:“浅歌,你……”

“我该什么都不知道,我该如你如料的一直失忆下去是吗?”她望着他笑意凉薄,方才的试探自己说明一切“乌蒙国有一种蛊,蚀忆,我的失忆不是受伤,而是被人下了这种蛊,不是吗?”

修涯望着她,神色悲痛,她终究还是知道了。

“蚀忆不是毒,也不会伤害寄主,却会侵蚀寄主的记忆。”她平静地说道“你那么紧张我碰那金蚕,因为金蚕是蚀忆蛊的克星。我虽然会忘记过去,但你让琉香在我饭菜放着饲养着蛊虫的香料,不是我对她做的菜上瘾,而是我体内的蛊虫喜欢着这种香料。这事……师傅也是知道的吧,乌蒙国公主与你有关,师傅和琉香琉琴与你有关,你到底想做什么?”自己有时候明明想起了什么,却又很快会遗忘,每天对琉香做的饭菜胃口大开,她不禁开始生疑,但是从前几日饭菜中的香料发生了变化,再没有了以前的味道,她的记忆在一天天恢复。

可是所发生的一切,让她不敢去相信。她最相信的人在她体内种下蚀忆蛊,师傅帮着配制香料,琉香将香料放在她的饭菜中,她拼命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方才踏进卫国将军府,她只是想到曾经师傅说过的金蚕,故意到药房之中来,他进来顿变的面色,已经无言地告诉了她一切。

“你口口声声让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定定地望着他,极轻极轻地问道,飘渺的几乎凝不成音。

第二百一十五章 镇魂珠是修涯?!

一窒令人屏息的沉寂。

修涯望着近在咫尺的人眉眼深处狠狠沉了下去,是他做的,他不否认。可是他有他非做不可的苦衷,他从来不想伤害她,要他下手又是何等艰难。

他的沉默回答了所有。他是修涯,是她当作家人一样依赖和信任的修涯,他说让她相信他,他不会伤害她,她信了。可是现在,她还能信谁,他在她身上下蛊,师傅帮着配药,琉香琉琴帮着下药,她所经历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与他相关。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在操控着一切。是从北苍山狩猎?……是沧江鬼域之后?还是大婚错嫁之时?还是……我去往封国寻找镇魂珠之时?”她仿若自语般的地喃喃说道。如果是,他是好的弈棋高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真真假假间骗过了所有人眼睛。

她一直知道他有着不可估量的力量,但却一直不让自己把所有事往他身上想,她相信他,一直都相信他不是那样有心算计的。她望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人,凄厉一笑:“所有人都是你手中的棋子,连我也是。”她一向认为自己是聪明的,是可以看透世事的,她却看不透人心。

修涯看着她面上的笑,一阵心慌,那样的笑容,明明是在笑,却让他感觉到她在哭,无声的哭泣:“浅歌,别笑了,别这样笑。”

“你要这个天下,你要帮容贵妃报仇,你要我留在你身边,你什么都要。”她望着他淡声说道,她甚少去相信一个人,但是相信就会全心全意的信任。

“你是这样想的吗?”他颓然失笑,他若真要夺这个天下,何必等到今日,苍生百态,世事浮沉,他在意的只有她而已。可是他却已经被遗忘在她记忆的鸿渊,她又何曾知道,他心中的苦痛。

“我不该这样想吗?让慕容雪海拿血珠引我们前去封国不是你吗?与楼暗尘暗结盟约不是你吗?”她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从她自无量山回京,就已经踏入了一个迷一样的局,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去。

“可是我从来没想伤害过你。”修涯神色有些激动。她不知道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他都是无尽心碎的痛。

她退后,避开了他伸出的手,他是不想,可是已经做了。

他望着她,眼底缓缓涌现出莫大的失望和心痛,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你变了……真的变了,变的让我也不认识了。”语气带着极深的怅然和叹息。

凤浅歌笑意薄凉,她变了,她一直如此,很多年如此。

“十天,给我十天,你会明白一切。”修涯无比坚定的语气言道,只要十天,他会让她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为谁?

“不需要了。”凤浅歌冷然转身,字字无情。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紫藤花,就不想知道我们曾经有什么样的过往吗?……方浅予?”他望着她的背影出声道,语气中带着沉积多年的惆怅。

方浅予?

这一声如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响,她从未被任人提过这个名字的存在,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她脚步再无力迈出一步。原来那些都不是巧合,而是早就了然于心的。

修涯见她停下,举步上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不容她有任何反驳,便拉起她的手,朝外走,力道之大几近捏碎她的腕骨。

他从未在她面前有如此盛怒的一面,带着她疾步了卫国将军府,直奔皇宫而去,她没有拒绝,默然随着他一道朝宫内走,穿过重重殿宇,到达栖凤宫。

栖凤宫,安陵容看着急急冲入殿内的两人,面色微沉,握着茶杯的手一颤,茶杯洒出水来。修涯没有看她,径自带着凤浅歌朝后殿而去,拧开一道机关,光洁的地板缓缓开启,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令人心颤的寒意。

空旷的地下冰窖,数颗夜明珠照亮着整间屋子,冰棺之中,一身着锦服的女子静然躺着,她的神情安祥之极,如玉的手贴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她有着一张极致绝美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