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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王的宠妃(69)+番外

这也难怪皇后要在这个时候离间皇帝和兰妃,否则只怕她的位置便要岌岌可危了。

直到天快黑了,苏妙风方才差了人去皇极殿传话,孙平一等到几个朝臣跪安出了,连忙进去禀报道,“皇上,凌波殿派人传话过来,钰嫔娘娘已经醒了。”

夏候彻紧皱了一天的眉头舒展开来,起身便道,“朕过去瞧瞧。”

孙平早料到他会如此,早先便吩咐人准备好了,听他这么一说便立即拿来了斗蓬,差人提了灯笼在外面候着。

一行人冒着雪紧赶慢赶,可是好不容易到了凌波殿外,夏候彻却又停了下来,一语不发地雪地里站了半晌也不肯进去。

“皇上?”孙平出声唤道。

夏候彻没有说话,沉默地望着里面的灯火,却始终没有举步进去。

过了许久,他转身往回走,说道,“回皇极殿。”

孙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望了望凌波殿里面,又望了望已经走出几步的夏候,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今个儿不都担心一天了吗?

这会儿都走到门口了,又不进去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心如明镜2

夜风凛冽,大雪纷飞,宫里出来走动的人便更少了。

夏候彻穿过重重殿宇,脚步却再没有方才的急切,他不说话,便只有一行人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入耳。

途经碧花亭,他突地顿住了脚步,侧头望向夜色中已经一池枯败的残荷,不由想起她刚入宫的那段时日。

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这会儿想起来似乎都过了许久了。

孙平不知他是在看什么,只是看到他身上的雪越落越厚,上前提醒道,“皇上,雪大风寒,站久了恐会有伤圣体。刖”

夏候彻回过神来,抿了抿薄唇,道,“朕去趟西园,你们先回去。”

“西园?”孙平怔怔地站在原地,待回过神来人已经走了好远了。

同行的宫人一个个冻得直哆嗦,见圣驾已走远,方才出声询问,“孙公公,我们怎么办?蔺”

孙平望了望夏候彻走开的方向,转头道,“走吧,都回皇极殿候着。”

皇上这是怎么了,说是去凌波殿看钰嫔,走到门口却又不进去了,这会儿又想起来去西园了,原大人和容大人今晚住在西园,难不成是去找他们了?

西园,书房内灯火通明,左丞相原泓正埋头忙碌在堆积如山的公文和奏折里,最近上呈皇极殿的折子太多,皇帝基本都全暗中让人先送到西园来,一般无关紧要的小事都让他代为处理,重要的折子再从西园送往皇极殿。

相比于忙着昏天暗地的丞相,军师容弈倒显得十分清闲,一边品着酒,一边翻看着铺了一桌的各地军事布防图。

“喂,有酒你一个人喝,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原泓一抬头不满地道。

“自己去拿。”

原泓随手拿起折子便扔了过去砸人,“我有时间去拿吗?把你的给我。”

“我喝过的。”容弈淡淡道,并没有搭理对方的要求。

“我不嫌弃。”原泓一边继续看着折子,一边说道。

“我嫌弃。”

原泓气愤之下,放下折子起身道,“自己拿就自己拿,有什么了不起。”

那混帐有洁癖,他不碰别人用过的东西,同样也不许别人碰他用过的东西。

原泓披上外袍,准备前去酒窖拿酒,哪知一打开门便撞上冒雪而来的夏候彻,不由愣了一愣,“皇上你怎么来了?”

夏候彻进门解下斗蓬,便在炭火边站着搓了搓有些发冷的手,瞥见正拿着酒的容弈挑了挑眉,道,“再拿些过来。”

“我正准备去。”原泓说罢,自己便出了门去酒窖。

夏候彻瞧了瞧容弈摆了一桌的军事布防图,大夏为防异国奸细,兵力布防每年都会有不同变化,所以每年年底便要重新布署,此事一向都是军师去办,最后再交由他过目敲定。

不一会儿功夫,原泓已经搬了两坛酒回来,往桌上一放便自己先倒了一盏过瘾,而后给夏候彻也倒了一盏,问道,“你不去你的后宫里享受你的温柔乡,跑这来做什么?”

“朕的地方,朕为何不能来了?”夏候彻睖了他一眼,端起酒便仰头饮尽。

“你当然能来。”原泓又倒了酒,坐下说道,“昨个儿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按道理你现在不是应该去安慰你的兰妃娘娘和钰嫔娘娘吗?”

大半夜的,放着一堆的女人不去找,跑来找他们两个大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断袖之癖了。

夏候彻皱了皱眉望他,“你话太多了。”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是偏偏是一个话多得要死,一个话少得可怜。

“嘴巴长着除了吃喝,不就是说话的?”原泓撇了撇嘴,端着酒抿了一口道。

容弈过来搬了椅子坐下,扫了一眼眉目不展的皇帝,想来还是为了那个夭折的孩子。

不过,他会打算让钰嫔生下第一个孩子,这是让他有些意外的。

夏候彻心头一阵烦燥,端起酒又是一饮而尽,随即长长叹了口气道,“不知怎么的,朕有些不敢去见她了?”

“是啊,青梅竹马那么多年,现在一梦方醒,你已经六宫美人无数,是有些没脸见她……”原泓唠唠叨叨地说道。

容弈皱了皱眉,打断道,“他说的是钰嫔。”

“钰嫔?”原泓愣了愣,望向夏候彻,他不是一直想娶兰妃的吗?

夏候彻没有话,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自己方才都走到了凌波殿外,竟一时没有了勇气进去面对她。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钰嫔也真够可怜的,你把人弄进宫了,现在又让她任人欺负,真是害人不浅。”原泓毫不客气地数落的,全然没有身为臣子的自觉。

“他的女人,哪个不可怜?”容弈淡淡道。

六宫上下的女人都为他勾心斗角,可他的心却从来不在她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嗯,为这句话得干一杯。”原泓端着酒跟容弈碰了碰杯,随即又道,“可见,女人多了是非多,妻妾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以后还是只娶一个夫人为好。”

容弈没有说话,却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大致意思便是,这样啰里八嗦的男人,这世上哪个女人会受得了他。

“你……”原泓当然领会意思,立即便怒上心头。

容弈却懒得理会,望向夏候彻,说道,“莫不是……你动了心了?”

原泓一听立即道,“他喜欢的不是那一个吗?”

那一个,指靳兰轩。

登基之后不久,因着靳兰轩与大皇子有婚约之时,纳其为妃的时候闹了好一场风波,他还是执意将人留在宫中。

只是,这些年来一直放在长春宫,他连去也没去过一次。

时间久了,朝臣们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可是,如今兰妃病愈了,却谋害了皇帝的第一个子嗣,那帮子老臣便闹开了。

容弈望了望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帝,对原泓道,“你管太多了。”

“这你就不懂了,感情这东西是很奇妙的,有时候你认为自己喜欢的,却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你认为自己不会喜欢上的,恰恰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喜欢上了。”原泓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得意抿了一口酒。

夏候彻听了望了望他,淡笑哼道,“说的跟个情圣似的,你有过几个女人?”

“我是没女人,可是感情这东西,不在于经验,而在于悟性,你们这样的榆木疙瘩是不会明白的。”原泓说罢,颇为自豪情地笑了笑,端起酒一盏饮尽。

夏候彻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眉宇却愁色更深。

容弈望了他半晌,道,“不管是做为臣子还是朋友,我想我该提醒你一句,对一个皇帝来说,儿女私情只会是负累和灾难,你可以宠爱他们,但切不可对她们何一个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