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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王的宠妃(522)+番外

“知道了。”她淡声道。

距离萧昱上次来凤凰,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日子了。

她下了楼阁回到春之馆的寝居,夕阳下庭院里长身独立的男子还是遥远记忆里的模样,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沧桑之意。

她知道这份沧桑是因她而起,可她却也无法去消除他眼底悲伤与沧桑。

她站在如画的走瘾,看着玉兰花树下的人,“有事吗?”

“只是感觉好久没看到你了,想来看看你。”萧昱道。

他不是没有来过,他在很多次来到了山下,来到了凤凰台的宫门外,却始终没有进来。

他想她,想每一天都看到她,可是他们每一次的见面都会因为那个人而争吵。

凤婧衣站在原地,没有上前,也没有再说话。

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以前无话不谈的他们,如今却已然无话可谈。

萧昱伸手折下一株玉兰,拈花问道,“阿婧,你还恨我吗?”

“我从来没有恨你。”凤婧衣坦言道。

她没有恨他,但也无法爱他。

萧昱也知道她的意思,没有再追问了,转身进了屋内搁下手中的玉兰花坐了下来。

凤婧衣在外面站了良久,到暮色降临才举步进了屋内,到桌边与他相对而坐,也没有再提起夏侯彻的事,只是静静地坐着,等着他说起来这里的目的。

过了许久,宫人送来了晚膳,萧昱方才打破了沉默道,“让崔公公进来。”

宫人出去传话,不一会儿功夫崔公公提着一只食盒进来,摒退了宫人从食盒拿了一壶酒放到桌上,然后退到了出去,掩上了门。

凤婧衣瞧了一眼那壶特别带来的酒,并没有去问什么。

萧昱平静地用膳,一如以往同桌同膳之时替她布菜盛汤,神色醇和而温柔,一如他多年来对她的样子。

直到最后,他伸手拿起了酒壶斟了一杯酒放到她的面前,沉默了许久道,“阿婧,你不是说,欠我的……愿以命相偿。”

凤婧衣低眉看着放在面前的酒,想来这就是要她偿命的酒了。

半晌,她伸手端起了酒杯,眼中忍不住地泛起泪光,“萧昱,这辈子,我知道,这辈子我欠了你的,即便是我这条命,也是还不了的。”

可是,他要的,她也给不了。

萧昱沉默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沉的哀恸,“如果没有他,你会爱上我吗?”

“我想会,可这世上没有如果。”她苦涩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夜深,举世无双的凤凰台化为一片火海。

次日,北汉王诏告天下,皇后凤氏积郁成疾,久病不医,薨于凤凰台。

☆、一念成痴一念狂2

北汉丰都皇后大丧,举国致哀。

这个时候,大夏的兵马已经占领了北汉白玉关,正整军待发准备逼往丰都而去,容弈却在出兵前接到了早先派到丰都探子的飞鸽传书,饶是镇定冷漠如他,看到消息也不禁面色一变。

这消息,他要怎么去回禀那个人,这一年来带兵不断与北汉交战,为的就是将那个人接回来,如今传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要他如何承受得住。

可是,即便他不说,他要不了多久也该知道了。

容弈拿着只写着寥寥数字的纸笺远远望着王帐的方向,挣扎了许久还是举步走了过去,帐内夏侯彻正与众将商议着进攻下一城的行军计划,他坐下沉默地等着。

直到半个时辰,夏侯彻吩咐将领下去准备拔营,他也没能开口说话。

“有什么消息?”夏侯彻问道。

丰都每隔几天会传消息过来,以确保她在凤凰台是安全的,今天是接到飞鸽传书的日子。

容弈沉默了良久,开口道,“北汉皇后……殁了。”

夏侯彻望了他一会儿,似是有些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什么意思?”

容弈缓缓抬头望向他,郑重说道,“十天前,北汉皇后在凤凰台病逝了。”

夏侯彻脑子里嗡地一响,却还是难以相信他的话,微颤着声音继续追问道,“谁……病逝了?”

容弈看着他眼中渐渐涌起的悲恸之色,一时有些不忍,沉吟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凤婧衣……病逝了。”

他知道这个消息于这个人而言太过残忍,但现在事已至此,早晚都瞒不住的。

大约,他跟那个人这辈子终究是没有相守的缘份。

夏侯彻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说话的人,似是想要找出他说谎的证据,可是他神情语气那么认真,认真的根本不像是在说假话。

容弈缓缓抬手,将纸笺递给他,说道,“这是丰都传来的消息,现在丰都正是大丧之期,凤凰台也被大火烧了干净。”

夏侯彻看着他递来的东西,半天也没有伸手去接,似是害怕看到上面的东西。

过了许久,他终于还是伸手拿了过开,缓缓打开,寥寥的几个字撞入眼帘,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了,震得他五脏六腑都是钝钝的疼。

她……死了?

她说好要跟他走的,她怎么就死了?

他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不是真的,一定是姓萧的在跟朕使障眼法,一定是他不想朕找到她,把她藏起来了……”

她怎么会死,她还那么年轻,虽然有些体弱多病,但一直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死?

他不会信的,他死也不会信的。

“北汉王亲自收殓的,这几日已经快下葬了。”容弈低声说道。

他知道他很难相信凤婧衣的死,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探子必然也是一再查过才回报,想必是属实的。

夏侯彻敛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除非朕亲眼看到,否则,什么样的话,朕都不会信的。”

说罢,转身大步出了王帐,高声下令道,“拔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莫说什么大丧下葬,除非到他真的到北汉皇陵掘陵开棺看到她的尸首,否则他绝不会信这样的鬼话。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告诉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却还是压抑得快要窒息。

“皇上,人已经去了,即便再挥军打到丰都,又有什么用?”容弈追出帐劝道。

他们用了一年多才拿下北汉两座城,北汉王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打到丰都又不知到什么时候了。

他这般坚持无非是为了到丰都去找那个人了,如今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再这般耗费人力物力交战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不要再跟朕说她死了,朕不会信的,不要再说。”夏侯彻目眦欲裂的朝他喝道。

“好,我不说,可是你打算一直这么疯下去到什么时候,朝事你不顾了,你儿子你也不顾了?”容弈道。

如果那个人还活着,他要去丰都,他不反对。

可现在人都已经不在了,他再挥军与北汉交战数年,也不过是从陵墓挖出一具白骨,值得吗?

夏侯彻快步走在前面,不想再听到他的话,翻身上了马策马而去。

他一定要去丰都,亲自证实她是死是活,不然让他怎么相信这样的事。

可是,他又怕等自己到了丰都,所有的一切又真的成了他所说的样子。

婧衣,你可以忍心,让朕来承受这样的恐惧。

北汉,丰都。

皇后下葬当日,北汉王御驾亲送到景陵,谥号“文昭皇后”

关于南唐太平长公主的种种传奇,也随着最后文昭皇后入葬景陵而彻底湮灭于世间,再无凤婧衣此人。

丰都城外的小山村,凤婧衣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她明明记得在凤凰台,萧昱给了她一杯毒酒,她喝了不是该死了吗?

为什么她还会听到窗外的鸟鸣之声,伸手还能感觉到阳光的暖意?

沁芳从外面进来,看着她怔怔坐在床边,快步走近唤道,“主子,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