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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王的宠妃(328)+番外

夏候彻瞧见她四处乱瞄,冷哼道,“怎么,在看从哪条路跑?”

“是啊,不过好像无路可跑。”她坦然承认道。

在他面前,她越是否认,他就越会猜测她在打什么主意,她一口承认了,他反倒还会放下几分戒心。

夏候彻负手转身折往王帐,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想从他手里跑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更何况这周围还有数万的兵马。

凤婧衣认命地跟着他回去,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而后说道,“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夏候彻径自在前面走着,头也未回地问道,“赌什么?”

“赌一赌我能不能逃回去。”凤婧衣笑着说道。

夏候彻停下脚步,回身锐眸微眯望着轻笑嫣然的女人,“你就这么自信你能从朕手里逃回去。”

“这都到了自己的地盘了,这么好的机会,总要试一试。”她坦然承认道。

反正失败了,他也不会杀了她,就算真要杀了她,她也没什么不甘心的。

“好。”夏候彻一步一步走近,薄唇噙着一丝冷然的笑意,“赌注,既然要赌就要有赌注,否则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如果输了,就让南唐为大夏军营提供粮草,如果我赢了,大夏退兵玉霞关。”凤婧衣道。

夏候彻说是要拿她去换粮草,但绝对不可能是真的,萧昱也肯定会料到其中有诈而有所防范,也不会轻易把粮草交给大夏,让他们有反扑之机,所以这场交易最终会以失败告终。

夏候彻冷冷笑了笑,道,“好,朕就跟你赌一回,输了就给朕乖乖待在大夏,至死也不回大夏。”

他与她这些年暗地里较量了无数次,他倒真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好。”她点了点头应下,随即又道,“为了公平起见,我要在玉霞关走一趟,看清周围地形和兵力部署,你用了这么多的人和自己来看押我,我这个要求不过份。”

赌约是真的,但不管赌不赌她也要想办法离开,如果能清楚玉霞关兵马的驻守情况,以及周围的情式,对她而言无疑是有力的。

夏候彻薄唇勾起冷冽的弧度,看着她明亮含笑的眼睛,恍似又回到了在彭城牢中初遇时所见到的她,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的神情和眼神,有点诡秘,有点狡猾,又带着自信的笑。

他,此生难忘。

“好。”

“那就劳皇上圣驾带路了。”她笑着道。

夏候彻没有说话,真的就带着她在军营里走了一圈,而且还带她上了玉霞关的城门去巡视,让她充分看清楚关内的兵马部署。

夕阳西下,黄昏笼罩下的南唐山河如诗如画,说不出的秀美。

凤婧衣站在城墙之上,遥遥地望着玉霞关外的景致,目光中满是神往与激动,恨不得肋生双翅归去。

夏候彻侧头望了望身旁怔然出神的人,一想到她正满心期望着回到那里,回到那个没有他的地方,心中蔓延起痛意,面目一沉道,“看够了吗?”

凤婧衣不舍地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道,“我以前一直以为大夏皇帝是胸怀宽广的人,原来是个心眼儿比针尖还小的人。”

她不能回去,难道连看都不能看,想都不能想了?

“你这样的人,不值得朕胸怀宽广。”夏候彻负手走在前面,冷声哼道。

凤婧衣懒得同他争辩,跟着他下了城墙,关内城中的灯火已经次第而亮,因着最近正是南方的花朝节期,夜里的城内很是热闹,有穿着盛装的一行人在鼓乐中缓缓而来,街上的行人纷纷退到了街欣赏。

夏候彻并不感兴趣,因着大夏将士驻扎在靠北面的平面,所以必须要穿过这条街道,这会被人占了路,他皱着眉头便要让人清理闲杂人等回营。

凤婧衣笑着一把拉开住他,说道,“看一看有什么关系。”

她似乎已经好多年没看到花朝节的热闹了,金陵每到春天的花朝节期,城中经常就会有这样的热闹,很是热闹。

祭花神表演走在最前的一群稚气孩子,手脚上都绑着铃铛,蹦蹦跳跳地发出悦耳的银铃声,很是娇憨可爱,中间是妙龄少女各自手中捧着各种花,和着银铃声吟唱着南方祭花神的民谣,再后面是变戏法的面具人,每个人都会从手中变出各种的花送给路人。

凤婧衣含笑看着热闹,喃喃说道,“每年金陵的花朝节期比这更热闹,每多大的家族或是商家都会请人祭花神,我和凤景小时候为了领到吃的东西经常就会去参加……”

夏候彻闻言侧头望向她,看到她眉眼间荡起的温柔笑意,紧抿着唇沉默了。

他想,她回忆里那个是应该是很快乐的时光。

可是,那个时候幽居在长春宫的小屋里的他,从来不知道快乐是什么,他只是每天祈祷,天不要下雪,冬天能早点过去,嬷嬷能不要忘了给他送吃的过来。

再后来遇到了皇兄,他不用再一个人趴在窗外每天不断地等着天亮等着天黑,他学会了很多东西,那时候……应该是所谓了快乐和喜乐吧。

再之后,他离开了长春宫,离开了大夏皇宫,在沙场上一次次死里逢生,一次次打下胜仗,到最后他君临天下做了大夏的九五之尊,他却从来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滋味。

他以为,他的一生会那样孤独的出生,孤独地成长,到最后孤独地死去。

直到,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却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纵使到头来是残忍的欺骗,他也认了。

可是,让他那样深深爱上的她,心里装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不过,他的心里不是容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既然招惹了他,这一辈子就休想再甩掉她。

载歌载舞的一行人行至他们跟前,变戏法的人变了一束玉兰递给她,凤婧衣望了望边上的夏候彻,见她没有反对才伸手接了过去。

直到热闹散去,凤婧衣低头闻了闻花香,道,“小时候住的别苑里很荒芜,但只有园子里的一株玉兰每年都会开花,花一开了整个家里都是花香弥漫……”

她说完,侧头望了望他,问道,“你喜欢什么花?”

“都不喜欢。”夏候彻道。

花是美,但太柔弱,禁不起暴风雨雪便零落成泥,他不喜欢这种虚有其表的东西,同样也不喜欢这样虚有其表的女人。

也是如此,后宫里的女子再美却也从来没有哪一个让他放在心上,可是她不一样,她有一个不同于她们的灵魂,可他却又说不出这种不同在哪里。

只是,这个说不清的东西,总是牵绊着他的心。

“果真是个无趣的男人。”凤婧衣说罢,先行自己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无趣?

夏候彻皱了皱眉,姓萧的比他有趣在哪里?

他沉着脸举步跟了过去,冷冷地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玉兰花,蓦然想起先前她几番收在身边的绣着玉兰花的荷包,心头火气渐升,“扔了。”

凤婧衣停下脚步,侧头瞪着他道,“夏候彻你又发什么疯?”

“朕说让你扔了。”夏候彻眉目冷沉道。

他一想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玉霞关外虎视眈眈,心中便恨意难平。

“我若不愿意呢。”她扬眉直视着他的眼睛,冷冷嘲弄道,“再把我鞭打一顿,也对,这半个月的都欠着呢,你想现在给补上吗?”

夏候彻咬了咬牙,拂袖而去走在前面,冷冷道,“把她押回去。”

话音一落,后面的两名侍卫架着她便跟着往军营的方向去。

夏候彻前脚进了王帐,她后脚就被押着推了进去,侍卫悄然退了出去。

凤婧衣望了望坐在桌案后看地图的人,在最远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低眉瞧着一路带回来的花,方才给她花的人是公子宸,她在她手上写了两个字。

花上。

她借着,帐内的火光这才看着,玉兰花上拿针刺了字,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