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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王的宠妃(251)+番外

上官邑曾经告诉过她,他在征战过程中救过一个双母双亡的孤女,长得上官素很是相象,便拜托了上官敬帮着好好安顿。

那个孤女,就是此刻她眼前的这个人。

当初看到那幅上官敬送入宫中的画像,她就觉得有上官素的相貌有些不一样,当时只当是他一向不怎么擅于丹青所以会那样。

如今想来上官丞相在那个时候,便已经谋划着这一切了。

否则,自己亲生女儿的画像他怎么画得像这个人,连这个人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都画出来了……

原来,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料到她会有身份暴露危机的这一天,早早便安排了这一切,安排了这个女子易容成卞玉儿与皇上相遇入宫,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她的身份将要暴露的这一天……

有一个人能揽下所有罪名,有一个人能引开夏候彻和大夏人的怀疑,有一个人在她生死存亡之际……替她去死!

这就是他的安排,这就是他不为人知的计划。

“刑部的八十三个南唐人是你杀的?”夏候彻冷然问道。

“背叛主子的人,留下何用?”卞玉儿冷笑道。

“那么,你今天是要来杀上官敬了,连跟随自己多年的旧臣也要杀,你还真是心够狠。”夏候彻冷哼道。

“论及心狠手辣,我又哪里比得过大夏皇帝你,连自己的母后也能大义灭亲。”卞玉儿说着一阵冷笑,道,“也要多谢你,能替我除掉靳毓容,省得我再费周折。”

夏候彻眉目沉沉,杀气凛然。

卞玉儿冷冷地笑了笑,说道,“皇上一定还不知道,靳太后要下毒也是我的提醒,只可惜你太狡猾了,连对太后你都防了一手,否则今时今日,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朕没死,不过今日你的死期倒是到了。”夏候彻道。

“若是怕死,我就不会来这大夏盛京了,反正有的是人陪着我一起死,我又怕什么?”卞玉儿仰头,笑得凄厉而疯狂。

“你……你……”凤婧衣张了张嘴,言语困难。

“上官素,你能躲过今日一劫,来日看你还有没有这样的幸运!”卞玉儿望向她,冷声道。

这话听到夏候彻耳中只会以为昨日孙平回报追捕她的人是卞玉儿所派,那么外边方才那些跟着她一起进来的人,也可能是这个人的安排,目的就是为了引开他们,她可以从后方突袭。

然而,这话在凤婧衣听来是以生命为代价的警告。

今日有上官敬替她安排了这一切,让她能够逃脱嫌疑,他日……再遇上这样的险境,她就没有今日这般幸运再有人替她去死了。

“皇上,皇上,上官大人……”一名黑衣卫急急过来禀报道。

夏候彻闻言眉眼一沉,侧头望了望站在边上的凤婧衣。

“在哪里,在哪里……”凤婧衣踉跄地扑过去抓住禀报的人追问道。

夏候彻抿了抿唇,伸手拉着她快步朝着关押上官敬的密室而去。

密室的门开着,数名守卫站在门口,见着圣驾连忙跪迎,“皇上……”

凤婧衣还未到门口便松开了手快步跑了进去,上官敬一身藏青的常服低头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她站在他面前却半天不敢叫他,也不敢伸手去碰他。

夏候彻站在她身后,想要说什么,却又无语可说。

半晌,凤婧衣缓缓抬起手去探面前人的鼻息,可是伸在那里许久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她再也站立不稳,脚一软跪在了地上,整个人颤抖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素素!”夏候彻走近唤她。

“别过来!”凤婧衣悲愤地喝道。

夏候彻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去,“素素,你父亲……”

他没有想杀上官敬,也想替她留下最后一个亲人,可是这个人……终究还是死了。

他想,她大约会恨他了。

可是他们之间,又岂止是这一点恨呢。

不知过了多久,宫里有内侍寻来,夏候彻到了密室门口方才沉声问道,“什么事?”

“皇上,兰妃娘娘……兰妃娘娘快不行了。”内侍上气不接上气地禀报道。

“什么时候的事?”

“兰妃娘娘禁足漪兰殿,夜里殿内的宫人说是兰妃娘娘病重,奴才们请了太医去瞧,太医说是长期食用有毒之物,已经……已经回天乏术,娘娘禁足期间,只有卞嫔娘娘出入漪兰殿。”方才到宗人府已经听说了卞嫔的事,这下毒之人自然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

“又是她。”夏候彻怒然拂袖望向一旁的几位重臣,一字一句令道,“明日午时将南唐长公主处以腰斩,斩其头颅悬于承天方场警示天下,乱臣贼子便是如此下场!”

凤婧衣在他的话语中,血液寸寸冰凉……

上官素代她而死之时被弃之荒野葬身狼腹,这个人代她而死被腰斩断头,他日她的身份败露之时,又该是怎样惨烈的下场。

她静静望着眼前已经溘然长逝的上官敬,咽下口中阵阵腥咸的味道。

老丞相,是不是……你早就看穿了我的软弱,才以这样沉重的代价让我认清残酷的现实,让我彻彻底底看清自己该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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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外面的人再说什么,她无心去听。

夏侯彻望了望传话的宫人,而后进了屋内站在她背后说道,“素素,我们先回宫吧,这里的朕会让人妥善处理的。”

凤婧衣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是道,“我想留在这里。”

夏侯彻抿了抿唇,知道她刚刚失去了唯一的一个亲人,也不好这个时候再逼她做些不愿做的事,便道,“朕让孙平和沁芳一会儿就过来,上官敬的事你若想自己处理,便自己安排人处理吧。”

“谢皇上开恩。”她道旒。

夏侯彻听得出,这一句谢恩说得是多么僵硬冰冷。

“卞嫔……到底也是后宫妃嫔,一定要处以那样的酷刑吗?”她问道。

她知道,她救不了那个人,也不能救那个人,但不希望她要死得那样惨烈偶。

“她是南唐长公主,她当年不也是这样杀了皇兄,处以极刑,今时今日她落到朕手里,朕又岂能姑息她。”夏侯彻语声含恨,凛然慑人。

凤婧衣抿了抿唇,知道自己再多问下去只会让人起疑,卞嫔要杀她的父亲,她却还替她求情,再惹出其它的麻烦,这么多人的死,上官敬的苦心安排,都会毁于一旦。

“跟我到宗人府的人,不是我带来的,是我在外面突然出现跟上来的。”她道。

那些人不会是卞玉儿派的,那么不是皇后便是傅锦凰。

“朕知道。”夏侯彻道。

说罢,解下身上的披风罩在她的身上,出门嘱咐了外面的人好生照应着方才离开。

原泓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看着里面的人还一动不动地跪着,又不好上前说什么,便先带着人去处理外面的事,宗人府外面死尸遍地,还要清查南唐长公主的余孽,麻烦一大堆呢。

不过,上官敬这一死,皇上和钰昭仪这对苦命鸳鸯只怕又有的磨了。

他们这皇帝感情路上不顺利,他的仕途也就要多受磨难,被他备加摧残,大约这回他是好长一段没有好日子过了。

沁芳接到消息便赶了过来,一进门便看到女子背影单薄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仿若已经凝成一座石雕一般。

“主子。”她走近跪在她边上,这才看到她的脸上只有万念成灰的平静和空洞,却没有一滴眼泪的痕迹。

这样的她却让她更加忧心害怕,虽然还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状况,可也在外面向人询问了个大致。

她从来不是会无缘无故害人性命的人,可是一下子这么多人都因为她死了,卞嫔代她上了刑台,以她的心性该是多么痛苦自责。

可是她现在竟连一声都不哭,一滴泪都不流,这么多的痛压在她的心上,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