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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王的宠妃(109)+番外

“送过来,准备的晚膳也一起。”戚玉道。

不一会儿功夫,仆人三三两两进来,将药和膳食都送了进来。

戚玉端着药坐在床边吹着,然后盛起喂到了凤婧衣嘴边,道,“温度刚好,可以喝了。”

凤婧衣抿着唇,自己伸出了手,“我自己来就好。”

她并不喜欢陌生人这样亲昵的照顾。

戚玉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药碗放到了她手中。

凤婧衣自己捧着药碗,懒得一口一口去喝,直接一口气解决了干净,满嘴的苦味也让直皱眉头。

戚玉拿起了药丸,放了颗蜜饯在她手里道,“吃了它,就没那么苦了。”

“谢谢。”凤婧衣吞了下去,满嘴甜甜的味道却让她瞬间鼻子一酸,眼睛也开始涩涩的疼。

这是南唐百味斋的蜜饯。

她认识上官邑的那一年,她还是随母妃住在破落别苑的公主,母女三人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又何谈这些奢爹的东西。

但是那一年,上官邑在百味斋做了一个月的伙计,在过年的时候给她和凤景换了一大包这样的蜜饯,她们存着一天吃几颗,吃了好久好久……

如果没有母妃的死,没有卷入南唐的权术之争,也许他们还在过着那样平淡的生活,或许每天要为生计奔波,或许还是时常还要跟街面上的泼皮无赖打一架……

可是那时候,他们真的过得很快乐。

那样的快乐,她却永远都不会再拥有了,未来她的人生里有阴谋、血腥、杀戮……直到她死的那一天。

半晌,戚玉见她不说话,问道,“风姑娘怎么了,是这蜜饯不合口味?”

凤婧衣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她不是个习惯向人敞开心扉,倾诉心事的人,尤其是对着一个陌生男人,那样矫情的事大约她这一辈子都做不出来。

“你也好些天没吃东西了,先吃饭吧。”戚玉说着,已经端着碗坐到床边夹着菜喂到了她唇边。

凤婧衣微微退了退,不明白这男人到底是有什么怪癖,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就这么殷勤的照顾,到底要干什么?

图色吗?

她可不认为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还有什么美色。

“你手包扎着,不怎么方便。”戚玉道。

言下之意,让她放心接受她的照顾。

凤婧衣抿唇想了想,道,“你给我汤匙就好。”

让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来人喂自己吃饭,她想她真没有喂口吃下去了。

戚玉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将筷子给她换成了汤匙,将碗递到了她手里,”那你自己慢点。”

“谢谢。”凤婧衣自己端着碗到嘴边,自己拿着汤匙一口一口的吃着,动作有些滑稽好笑。

她吃了半天,也没有听到戚玉动筷子的声音,不由问道,“你不吃吗?”

戚玉愣了愣,这才端起碗筷开始用膳,眼睛却不时地盯着她这边。

凤婧衣刚刚吃完,戚玉便又盛了汤过来给她,“喝碗汤。”

“谢谢。”她想,这一天绝对是她这辈说得最多谢谢的一天。

刚说完,戚玉伸手触了触她的脸,她反射性地往后仰了仰避开。

戚玉手僵了僵,说道,“脸上……沾了饭粒。”

凤婧衣自己伸手摸了摸,将脸上的饭粒拂掉了,笑了笑道,“我自己来就好。”

虽然这个人也确实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亲近,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她自己不觉得现在又瘸又瞎有什么色,可也许有的男人口味古怪,回头仗着救命之恩,要她来以身相许报答,那可就要坏事了。

看来,还是得尽快养好了眼睛脱身才好啊。

戚玉没有再说话,默然回了桌边继续去用膳。

凤婧衣吃饱喝足便躺在床上开始闭目装睡,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却一直还在房中没有走,也不是留下有事,就是静静地在边上坐着。

她猜想得到,那个人还在看着她,不禁有种不小心掉在了狼窝里的感觉。

如果这个人真是别有目的,那么自己过早表现出敌对意思,把人逼得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于是,思前想后之后,她决定还是先跟她这个救命恩人搞好关系,等到眼睛能看见了再设法溜之大吉。

她佯装睡醒翻了个身,试探着问道,“有人吗?”

戚玉立即近前道,“怎么了?”

“能给我杯水吗?”她坐起身,靠着软垫道。

“等一下。”戚玉起身去倒了水过来,大约知道了她的禀性,便直接将杯子交到了她手里。

凤婧衣捧着杯子抿了一口,淡笑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大夫说你伤势随时会有恶化的可能,我在这里看着,放心点。”戚玉说道。

凤婧衣笑了笑,心中暗道,你放心了,我不放心啊。

“睡不着?还是伤口不舒服?”戚玉问道,语气难掩担忧之意。

“没有。”凤婧衣连忙摇头,说道,“可能这些天睡得多了,现在醒了反而睡不着了,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

“下午,快到黄昏了。”戚玉淡笑说道。

凤婧衣抬手摸了摸蒙在眼睛的布条,问道,“我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

“还要大半个月。”戚玉道。

凤婧衣不由叹了叹气,这还得煎熬大半个月,后面的日子可怎么过。

“腿伤可能落水撞到石头了,要好起来还得一两个月功夫,刚上船之后就着了风寒一连高热了好些天,前天才刚刚好起来。”

“给你添麻烦了。”凤婧衣满怀歉意地道。

别人好心好意把她捡回来,尽心尽力照顾了半个月了,她一醒来就满心猜度着对方是不是别有目的,好像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可是,天生的自我保护观念使然,她不是一个能轻易相信人的人。

“你能好起来就好。”戚玉道。

两人正说着,有人进来了,出声道,“主子,借一步说话。”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会有侍女过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她去做,我明早再过来看你。”戚玉起身说道。

“好,你慢走。”凤婧衣微笑颔首道。

随即,便是脚步渐渐远去的声音。

凤婧衣倒在床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虽然总是提心吊胆,但眼下她除了留在这里养好伤,也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了。

不远处的书房,戚玉主仆几人先后进了门。

“什么事?”

“主子,嘱下在外面发现了这个。”灰衣男子将带来的画像放到桌上展开,郑重地说道,“大夏皇帝的兵马一直在沿曲江及各条运河两岸找这个人。”

这画中之人,不正是前些日被他们从曲江救上的女人吗,此时此刻还就在这园子里住着。

可是那时候,他哪里想到救下来的人,竟然是大夏皇帝的嫔妃。

戚玉拿起画像,低垂着眼帘静静地打量着,辩不出眼底是喜是怒。

“这是大夏皇帝最宠爱的钰嫔,咱们不能把她再留在这里。”灰衣男子劝道。

然而,一抬头看到的却是他家主子缓缓起身,拿着画像在烛台点燃烧成了灰烬,神色喜怒难辩,开口听声音却是冷凉如雪,“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灰衣男子望着灯影下挺拔修长的背影,坚持说道,“咱们在这里已经很危险了,大夏皇帝一直在查找这个女子的下落,听说前些日因为不断奔波劳累已经病倒了,可见他是如何紧张这个钰嫔的,咱们再把她留在这里,若是被大夏皇帝察觉,只怕……”

“怕什么?”戚玉一手扬已经化为灰烬的画像被风卷出了窗外,消失无踪。

他负手而立,墨发飞扬,目光沉沉地望着外面渐渐笼罩天地的夜色,隐有着俯视天下的霸气凌然。

灰衣男子默默地垂下头去,知道再劝也是无益。

可是始终也想不明白,主子明知道这是大夏皇帝的宠妃,为何还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继续把这个女子留在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