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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娇,皇后要出嫁(440)+番外

城外与大燕的战事刚刚结束,许多事情都还未安排妥当,这个时候不宜让他们进宫去。

“都已经这么些天了,还没有准备妥当,庞大人做事也实在太慢了。”谢承颢冷然笑了笑,对于彼此的心中所想,都是心知肚明的。

庞宁知道他想进宫的目的,他也知道庞宁阻止他们现在进宫去吊唁的用意。

“即便朕不能去,让王后娘娘先去看看总是可以的,毕竟也是老相识了。”谢承颢说着,侧头看了看一旁始终沉默的谢诩凰,只见她定定地庞宁身上的白色孝服,眼中满是惊惧。

“几位一路劳顿,还是暂时先到驿馆休息,明日再来吧。”庞宁坚持道。

谢承颢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边上一直没有出声人,“王后意下如何?”

庞宁这般姿态,只怕这驾崩之事是假不了的。

“他在哪儿?”谢诩凰开口,声音嘶哑而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到处那么刺眼的白色?

虽然早在数日之前已经有他驾崩消息传到耳中,可此刻真的回来了,她还是难以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王后娘娘,我国陛下圣体会在宫中停灵十日出殡,今日正是宫中高僧做颂经超度之时,只有朝中重臣和亲属才能在宫中守灵,还请北齐王和王后娘娘明日再来。”庞宁分毫不让地说道。

谢承颢微微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耐烦,只是这毕竟又还是南楚的地盘,现在也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于是冷冷笑了笑道,“朕倒没有那么急的,只是庞大人也说了,需要重臣和亲属在宫中守灵,我也正是送亲属来的。”

“亲属?”庞宁笑了笑,问道,“北齐王说的是何人?”

难不成,他还想说自己的王后,是南楚皇帝的亲属吗?

谢承颢侧头望了望霍隽,说道,“霍将军,放璟儿下来吧。”

霍隽咬了咬唇,虽然不想璟儿来面对这些事,可是眼下带他到了这里,这一切他都是必然要面对的。

他看了看谢讯凰,将方才接手抱着的孩子叫醒,“璟儿,醒醒,咱们到了。”

“舅舅。”孩子从斗蓬里钻出小脑袋,奶声奶气

地唤道。

庞宁看着满目惊骇地看着被霍隽抱着的孩子,即便他们还没有说出这个孩子的身份,可是从那似极了陛下的面相,也隐约可以猜测出他到底是谁了。

不是说,上阳郡主怀的孩子已经小产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带回来一个与陛下这般神似的孩子。

“我们去不去不要紧,可亲生儿子为自己的父亲披麻戴孝,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谢承颢道。

“这是……陛下的孩子?”庞宁瞠目结舌道。

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谢承颢一再放弃进攻南楚的大好时机,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他手里还有这个孩子,这个只要带出来南楚朝中上下都能认得出的孩子,只需要陛下驾崩,将这个孩子送回来继位,南楚就会轻而易举落入他的掌控之中了。

☆、314.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9

“虽然朕也不想承认被人戴了绿帽子,不过这孩子生成这模样,相信庞大人不难认出来,他是谁的骨肉了。”谢承颢说道。

庞宁全然不曾想到,他的手里还藏着这样一个孩子,一口牙都恨不得咬碎了,却还是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

“陛下已经驾崩,南楚皇室血统这等大事,也不是北齐王几句话就能决定了,这天下之大,找两个长相相似的人,也不是找不到。呙”

先前倒也听得,北齐王后成婚不久小产的事,陛下也从那时候开始性情变化更大,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谢承颢竟让那个孩子出生了,到现在还把他带到了燕京来。

他当然认得出这是陛下的骨肉,可是现在南楚尚无储君继位,他若承认了这个孩子的血统,那不就也承认了他为南楚的储君醣。

纵使这些天他与高昌做了诸多准备,以应付北齐王的到来,却全然不曾想到,他会带来了这么一个孩子。

“既然如此,那便带孩子进宫,让南楚朝中群臣都认一认,看看他到底像谁,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若非事实如此,岂会承认自己的皇后生下的是别人的孩子?”谢承颢道。

他就知道庞宁不会那么容易承认这个孩子的血统,可他就是燕北羽的孩子,由不得他不承认。

“那也还是请北齐王与诸位先到驿馆休息,待老夫与朝中几位重臣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庞宁耐着性子辩驳道。

此事必须得商议好,否则冒然将这孩子带进宫里去,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一切就都如了谢承颢的愿了。

“庞大人今天是铁了心不肯放我们进宫去了?”谢承颢凤眸微眯,语气微寒。

“还请北齐王理解一二,现在燕京诸事繁杂,宫中一切也尚未安排妥当,还请诸位明日再来。”庞宁坚持道。

明知道北齐王来者不善,这个时候也只能拖一天是一天,起码得想出办法,应付这个被他带来的孩子。

毕竟,现在这样一个孩子对于南楚的影响,还是举足轻重的,在还没有想出要应对这个变故之前,还不能让他们带孩子进宫吊唁。

“我们只是想进宫吊唁,庞大人却一再为难,到底是何居心?”霍隽面色冷沉地质问道。

这一路风雪兼程地赶路,不就是为了见那人一面,不管是生是死也总得让她见到了,现在人都到了这宫门外了,却被拦在这里不得进去。

他说罢,望了望一旁默然而立的谢诩凰,雪色的斗蓬在风中翻卷,好似那风再大一点都能将她也带着卷走了一般。

“既然孩子不便带进宫,那便只有朕和王后入宫上柱香,至于其它的到明日再说。”谢承颢朝庞宁道。

庞宁望了望一直没有说话的谢诩凰,若是按他们先前的计划对付谢承颢,还是要与他合作的,也不好这个时候,太过为难了她,只要孩子不去,宫中的人暂时不知道他的到来,趁着今夜也还有时间去思量对策。

“如此也好,那二位随老夫进宫一趟吧。”

“宛莛,我和璟儿在这里等你。”霍隽说着,又望了望谢承颢,示意他照应些。

庞宁吩咐了侍卫让行,谢承颢跟着走了几步,扭头却见她还站在原地,问道,“你还要不要去?”

谢诩凰这才举步跟着走了,虽然御道上的积雪已经扫去,但还残留着雪水的寒意,顺着她早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的脚一丝丝地蔓延,仿佛连血液都要一寸一寸地凝固成冰……

皇宫越来越近,眼中所见到的身着孝服的侍卫也越来越多,整座宫廷都似被一种无形之物压着,让人呼吸艰难。

谢承颢放慢了脚步,与她并排一同走着,瞧见她面色越来越差,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早知道,当燕北羽驾崩,她会痛不欲生,可是他不曾知道的是,自己这样亲眼看着她承受这一切,亦会随之心痛。

入皇城,进宫门,远远便看到太极殿外跪着一地身着丧服的大臣,个个面容悲凄沉重。

“北齐王,北齐王后入宫吊唁!”太极广场上太监尖细着声音高声宣道。

“北齐王,北齐王后入宫吊唁!”太极殿外的太监也随之朝殿内宣道。

谢诩凰走过一地跪着的朝臣,默然拾阶而上,朝着停灵的太极大殿走去,每走近一步,心都沉下一分。

她不相信

他是真的驾崩了,可是这所有人都说他死了,这所有的一切也都昭示着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终于,行到了殿外,一抬眼便可看到大殿正中停放着的金丝楠木皇棺,她却停下了脚步站在殿外,一双腿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她是早就听到了燕北羽驾崩的消息,但这来的一路她都还是心存希冀的,想着这一切只是让他们从北齐回来的计谋,可是此刻亲眼看到这具棺木,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