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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娇,皇后要出嫁(400)+番外

“罢了,没什么人,各位大人也都先回去吧。”他支着头,疲惫地道。

“陛下好生保重,臣等会派人再寻医术高明的大夫回来,天下之大总会有能医治好陛下的名医圣手。”庞宁道。

燕北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庞宁等人跪了安,陆续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镇北王府,方才有人出了声。

“庞大人,看来陛下的病情确实不容乐观。”

“若是还无医治之法,怕也撑不了多少日子了。”庞宁叹道。

原以为,皇帝

称病不再理政,是别有意图的,今日说是来探望的,实则也是来探个虚实的,不想这病却是真的。

“庞大人,方才那些大夫的话,你我听得清楚,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如今身体这般,将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南楚的江山……该交给何人去?”一人朝庞宁说道。

先前莫皇后是诞下一子,可惜却早逝了,如今莫皇后失了踪,陛下身边也并未无妃嫔,亦无子嗣。

“大周国破,好不容易这么多年才有了南楚如今的局面,若是一直找不到人能医治陛下的病情,庞大人也该早为南楚将来打算。”另一人也跟着附合道。

今日看陛下那情形,状况实在不妙,御医院那边也没有办法,这些从各地请来的名医也无人可以医治,将来的结果可想而知。

“此事,老夫自然知道,只是那小皇子早逝,陛下尚无子嗣,也非老夫所能为之。”庞宁望了望边上的几人,一脸为难道。

“庞大人受老主子所托,辅助陛下完成复辟江山的大业,此时也该是你出面主持大局的时候,这大好江山若是无人承继,还有北齐虎视眈眈盯着呢。”另一人老臣劝道。

“陛下也年纪不轻了,加之如今疾病缠身,是得早日留下个子嗣,让大业后继有人。”

“这事儿,容老夫再思量思量。”庞宁道。

这些人所说的话,他何尝不清楚呢,可是皇帝的脾气他不是不清楚,他一心念着的还是北齐那一个,真硬送到身边的女子又哪有哪个有好下场的。

可是,如今皇帝的身体再这样下去,南楚是真的需要一个继承大统的皇嗣。

庞宁等人的离去,王府里园子又安静了下来,孙嬷嬷将刚沏好的参茶送了进去,见坐在榻上的人又握着那个总是随身带着的锦囊。

“陛下,这病情若是再耽误下去,只怕真的药石无灵了。”孙嬷嬷将茶盏搁到案几上,小心翼翼地说道,“不如让人去一趟北齐,请那个晏家的人过来。”

只是,要想请到人,必然是要知会北齐王后的。

“不可。”燕北羽冷然道。

他相信霍隽会设法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如今南楚的状况,这是谢承颢存心在置他于死的,岂会让北齐的人过来替他诊治。

“可是再这样下去,陛下您……”孙嬷嬷看着他,又渐渐止了声音。

不知怎的,这一刻她无法从他面上看出半分为眼下的状况焦虑的样子,反而是让人猜不透的沉定从容,仿似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

陛下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么多御医和大夫都来看过了,这病不是假的,可是着急的只有他们,他自己却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

燕北羽侧头望着窗外的庭院,看了许久说道,“孙嬷嬷,让人把那边的屋子收拾干静。”

“陛下是想搬过去住吗?”孙嬷嬷讶然问道。

“先收拾出来,把那屋外的石阶和石子路都拆了,都做成草地。”燕北羽望着窗外,说道。

孩子回来的时候还太小,台阶高了应该还走不了,石子路也会摔着人,改成草地也好供他们玩耍。

孙嬷嬷有些不解,却还是应道,“是,奴婢一会儿就去吩咐人去办。

“那边屋子的门槛都锯掉,不必留着。”燕北羽又道。

孩子刚走路,门槛容易绊着他们摔跤,还是不要留着了。

孙嬷嬷愣了愣,道,“那奴婢这就吩咐人去办。”

那边屋子一直空着,他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收拾了。

燕北羽坐在榻上,静静望着窗外的景致,想着他们回来之后在那院子里玩耍的样子,面上掠起几分笑意。

冥河次日再回到王府里,院子里的人已经照燕北羽的吩咐在忙活了。

“陛下,归义侯已经回京了,听闻陛下龙体欠安,在府外侯着了。”

“这燕京,倒是越来越热闹了。”燕北羽从窗外收回目光,冷然笑了笑。

这一听到他病重的消息,一个一个都过来探听虚实来了,如今就看龙靖澜那里的消息,到什么时候才有个准信了。

冥河默然叹了叹气,这知道陛下病重,那些一直蠢蠢欲动的人,都一个接一个

要露面了。

“传归义侯进来吧。”燕北羽说着,将手边的锦囊塞进了靠枕下面。

当初她在高昌时就带着这个东西的,那时候归义侯也是瞧见的,若是他现在瞧见了,只怕会起疑了。

冥河出去,领了归义侯阚玺进来。

“微臣恭请圣安。”阚玺进门,一撩袍子跪下道。

“归义侯国内的事可解决了?”燕北羽抬了抬手,示意他免礼就座。

归义侯在桌边坐下,看着榻上面容苍白憔悴的人道,“微臣回京听闻陛身染恶疾,可有找到医治之法。”

燕北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请来的人都束手无策,朕也无计可施,只能暂时将朝政大事都交给庞大人,安心休养一段日子,归义侯回京便从旁协助庞大人一二。”

“微臣遵旨。”阚玺道。

“那天火大盗之事,不知查得如何了?”燕北羽说着话,胸中便开始阵阵血气翻涌,咳得嘴角都沁出了血迹。

“陛下!”冥河紧张地端了参茶到近前。

“高昌国内倒也有些通晓医术的人,微臣已经派人回国去差请了,看等他们来了,能不能对陛下病情有帮助。”阚玺道。

“有劳归义侯费心了。”燕北羽止住咳嗽,说道。

明明就是他帮着谢承颢在那金曼陀里面做了手脚,如今也还要派人来试探,他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陛下乃天子,相信定会逢凶化及,天下之大总能找出医治之法的。”阚玺说道。

燕北羽朝着冥河微微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归义侯若是无事,先留在这里与朕说说话。”

“是。”阚玺恭敬地应道。

“朕听说,归义侯懂些解梦,这些日朕总是梦到些旧人旧事。”燕北羽道。

“陛下是梦到什么了?”

燕北羽端起茶盏,状似无意地打量着对方的面色,“朕梦到了儿时在这燕京的情形,还有那时朕的生父,大周太子宗正陵。”

阚玺闻言面色倒并未有太大的变化,道,“大约是陛下入主燕京,看到些旧物,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梦境罢了。”

“那时候,皇爷爷立了朕为皇太孙,他很生气。”燕北羽说着,神色有些凛然地寒意,“朕从出生便没有见过他的,第一次见到他时,便险些死在了他手里,所以这些天朕又梦到了他要杀了朕在,真是奇怪。”

阚玺眼中掠过一丝异色,面色却还是一派从容,“梦都是反的,大周先太子已经故去多年,只是陛下一直放不上那个心结,现在又恶疾缠身,才会做这样的梦罢了。”

“大约是吧。”燕北羽冷然笑了笑,浅浅地抿了口茶,说道,“说起来,那时宫里不止朕一个皇孙,还有太子妃生下的一个皇弟,算起来也是你的表兄,倒是甚得太子宠爱的,应当是与你年纪不相上下的。”

“这倒是听父王提过,那时候大周派人到高昌报喜,表兄比早一个月出生,不过高昌到燕京路途遥远,也未曾见过一面。”阚玺道。

“朕那时同在宫中,也未曾见过几面,只是大周亡国之后,听说他同太子死在了宫里,也就最近梦到了那些儿时的事,所以想起了这些。”燕北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