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可难免还是有不放心的地方。
曹敬急得满头大汗,在营地来回地走动,不时望向林子入口的方向。
“皇上怎么样了?”郑皇后也得到了消息,带着一班宫人匆匆赶了过来。
“皇后娘娘,郑将军和镇北王都过去救驾了,皇上一定能平安无事回来的。”曹公公连忙上前说道。
“姑姑,皇上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一定能平安的。”郑侧妃扶着皇后,温声安抚道。
皇后焦急地望着林子的入口方向,心神不宁地等待着人从里面出来,“莫玥,把太医都叫过来候着,以防万一。”
“是。”莫玥带着宫人,匆匆去向伴驾来的太医传话。
相较于这些人的紧张和担心,谢诩凰和晏西显得平静而淡然,只是静静站在营地等待着。
林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她并不知道,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林子里面传出愈来愈近的马蹄声,众人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皇后等人看到一马当先,一身明黄龙袍的人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急上前去,“皇上。”
曺敬上前扶了圣驾下马,这才发现皇帝手心一片冰凉,满是湿湿地冷汗,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先扶了圣驾回帐。
皇帝近些日身体不怎么好了,但一直在外人面前强撑,这回惊了马想必也是受了惊了,但却也不好在臣子面前表现得失了威仪,所以才一路强撑着回来的。
“好在镇北王及时赶到了,帮着击退了狼群,朕并无大碍。”长孙仪说着,扭头望了望走在后面,面色有些苍白的镇北王,“你也伤着了,快回帐让太医好好看看。”
“是。”燕北羽拱手应道。
“王爷,你的手臂……”郑侧妃走近扶住他,才发现他手臂受了伤满是鲜血。
燕北羽望了望站在一旁的谢诩凰,由着郑侧妃扶着回帐处理伤势去了。
“啧啧,这苦肉计似乎还真管了用了。”晏西低语哼道。
刚才皇帝看燕北羽那双满怀感激的眼睛,连她都险些要心生感动了呢。
谢诩凰面色无波,走在最后回了大帐,一掀帘进去,郑侧妃正在帮着燕北羽处理伤口,只是倒底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紧张得手直发抖。
晏西看着她那样子就着急,好在姓燕的不是什么致命伤,不然这么让她治去,十条命都不够她折腾的。
谢诩凰微拧着眉,看着郑侧妃准备上药,忍受不住出声道,“先拿药水把伤口洗了,不然会红肿溃烂的。”
那分明是被狼咬过的伤,哪能就那么简单处理的。
郑侧妃抬眼望了望她,然后在药箱里翻找她说的药水,可是一堆的瓶瓶罐罐,完全不知道到底是要用哪一瓶。
谢诩凰抿了抿唇,上前道,“我来吧。”
郑侧妃退到了一旁站着,看着她上前手脚利落地拿药倒了药水在干净的帕子上,擦拭着伤口,然后上药,包扎,打结,所有的一切很快就完成了。
燕北羽没有说话,微微抿着薄唇,眼睛却始终望着忙着为自己处理伤口的人。
谢诩凰包扎好了伤口,到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手上的血迹,对郑侧妃道,“给他找身干净的的衣服换上,别让伤口着了风。”
“好。”郑侧妃连忙在帐内的箱子里翻出了燕北羽的衣衫,帮着给他穿戴好了。
谢诩凰朝一旁的两名仆人道,“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了吧。”
郑侧妃给燕北羽穿戴好了,朝一旁候着的太医道,“快给王爷请脉看看,伤势如何了?”
晏西有些好笑,方才不让太医处理伤,非得自己来,结果什么都不会,这会儿才想让太医来把脉,这女人脑子怎么长的。
“是。”两名太医应了声,近前给燕北羽请脉。
郑侧妃望了望谢诩凰,含笑道,“妾身笨拙,多亏了王妃姐姐,不过这王妃是北齐的公主,怎么对这些事这么得心应手?”
谢诩凰淡然一笑,道,“以前学过点医术,偶尔会跟着太医和军医到军中为前线将士治伤。”
“原来如此,王妃姐姐身手好,又懂医术,不像妾身,这些一样都不会。”郑侧妃道。
当方才她不得不退开之时,她突然觉得,似乎有资格站在这个人身边的人已经不是自己,而是眼前这个人。
两人正说着话,曹敬带着人进了帐来,询问道,“皇上差奴才过来看看,镇北王伤势如何了?”
“只是些皮外伤,已经处理好了,没什么大碍。”燕北羽起身淡笑说道。
“无碍就好。”曹敬微微松了口气,上前道,“若是王爷伤势没什么大碍的话,可否跟奴才过去一趟,皇上说有事要见您。”
这以往镇北王安排秋猎的时候何曾出过这样的纰漏,今年一到郑家的人安排,就出了这样的大事,若不是镇北王带人及时赶了过去,只怕皇上就真要命丧野狼谷了。
果然,皇上身边能信得过,还是只有镇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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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晟快想起来了,小谢身份快揭穿了……
☆、反击3
燕北羽与谢诩凰默然相互望了一眼,都默契地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
“我过去一趟。”他朝她说了一句,便跟着曹敬离开了大帐。
郑侧妃站了一会儿,欠身道,“这里没什么事了,妾身先回皇后娘娘那里去了。旆”
说罢,带着莺儿也随之离开了窠。
一见没生人了,晏西也不管主仆有别,往椅子上坐架起腿道,“皇帝见他,应该是要有大赏了吧,不然白白让狼给咬了一口,那可就划不来了。”
她说着,望了望边上沉默不语的人。
虽然先前谢承颢陷害了燕北羽,害他被皇帝疑心失了兵权,可现在她又帮她都夺回来了。
若说她对这镇北王真的还是如初来之时那般,她也难以相信了。
可是这燕北羽将来终究是北齐的敌人,她们晏家的立场永远是站在北齐这一边的,可是小谢……她以后会站在哪一边。
介时,是友是敌也未可知了。
“你要说什么就说,闷在肚子里,可不是你晏西的风格。”谢诩凰道。
晏西被人戳破了心里的想法,索性直接问道,“小谢,你是不是因为上次谢承颢的事,所以才帮他的。
“就算我不帮他,他一样能成事儿。”谢诩凰冷然一笑道。
这一切是他早就打算好了,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坏了计划,当日说出计划的都是那些分堂主,他却是什么都没说,不过心里一定是有了打算的。
她前去帮忙出了主意,也不过是想为之前的事做些弥补,减轻心里的愧疚罢了。
就算她不去,他也一定有了自己的计划,到了今天也一害会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小谢,你是不是把燕王爷想得太神了?”晏西哼道。
“那你问问谢承颢,就知道我所说的是真是假了。”谢诩凰笑了笑说道。
晏西撇了撇嘴,一个接连被削去兵权的人,这么快又让自己重得皇帝信任,还把事情嫁祸到了郑家的人身上,又哪里是泛泛之辈。
难怪让谢承颢忌惮了这么多年,也咬牙切齿恨了这么多年,两个人完全是死敌。
她说着,心中却也有些担心,皇帝召见他到底是何情形。
另一边,燕北羽跟着曹敬到了王帐,等着他进去通报了。
“王爷,进去吧,皇上在等着呢。”曹敬出来掀着帘子,传话道。
燕北羽朝他微微颔首谢过,进了王帐朝着坐在榻上的长孙仪请安道,“皇上,微臣救驾迟了,让您受惊了。”
“罢了,哪那么多礼数。”长孙仪面上含笑,说着朝曹敬道,“快给镇北王看座。”
曹敬连忙搬了椅子过去,然后默然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