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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娇,皇后要出嫁(125)+番外

燕北羽一掉马头,也顾不上还有圣命在身,便已快马扬尘而去。

镇北王府,晏西和宁嬷嬷手忙脚乱地将人扶回了寝殿,还不及扶到床上人就已经昏过去了。

“请得大夫呢,死哪去了,还不滚过来。”晏西扭头冲着后面的管事叫道。

两名大夫连忙小跑着到了床边诊脉,晏西和宁嬷嬷正忙着处理伤口,突地看到褥子上缓缓蔓延的血迹一时愣在了那里……

“王妃受了伤,又内息紊乱,腹中的胎儿怕是保不住了……”大夫在帐外诊了脉,冲着帐内的人说道。

“哪来的孩子?”晏西愣愣地道。

她知道先前在沈园是因为情势所逼,她是跟燕北羽有过肌肤之亲,可这已经数月之前的事了,他的真面目都被她们拆穿了,自然也就不会再被他所胁迫。

可是,这两个月的孩子又是哪里来的?

“王妃已有两月的身孕了,不过现下胎息虚弱,已经保不住了。”大夫在帐外说道。

宁嬷嬷看着褥子上的血迹,道,“晏姑娘,王妃已经见红了。”

晏西恨恨地咬了咬牙,一时有些慌了手脚,“那现在怎么办?”

这若是伤她能处理,这突然冒出个孩子来,她现在都还震得脑子发昏,哪知道怎么办?

宁嬷嬷在宫里多年,这样的事自是见习惯了的,一掀帘子朝着外面的人吩咐道,“快去准备热水和参汤,越快越好。”

晏西瞅了瞅已经人事不醒的人,难怪她方才执意要先离开围场,不让她去找九哥帮忙,怕是自己早就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前日她悄悄出府,怕也是为了此事。

“晏姑娘,能给王妃拿一下换的衣服吗?”宁嬷嬷道。

晏西掀帘下了床,去衣柜给她找了替换的睡袍,看到侍从从帐帘后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出来,她有些看不下去,索性出门站到了门外等着。

她一向谨慎冷静,怎的这一次这般糊涂了,明明知道她们最后是要与燕北羽为敌的,怎的还与他纠缠不清了。

若再这样下去,到了北齐与燕北羽为敌的时候,她又到底要帮着哪一边?

她正暗自咒骂着罪魁祸首,便远远瞧见燕北羽急色匆匆地穿过走廊过来了,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燕大王爷,你可真是好样的,你的王妃身怀有孕差点被人杀了你不管,倒是一门心思地去救你的旧情人。”

燕北羽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晏西见他一脸讶然不知情的样子,火气更盛,“你别告诉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干的好事?”

燕北羽也顾不上多问,快步进了寝房,可一进门看到宁嬷嬷端着一堆染血的帕子出来,一时间周身的血液都寸寸冰凉了下去。

“孩子没了。”晏西站在他背后说道。

虽然她觉得这孩子没了更好,可那也毕竟是小谢的骨肉,对于如今已经无亲无故的人她来而言,总是不一般的存在。

只是,终究来不及来到这个世界,便就早早夭折了。

燕北羽沉默了良久,朝大夫询问道,“王妃伤势如何了?”

“王妃内息紊乱,加上刚刚小产身体虚弱,怕是晚上才得醒来了。”大夫禀报道。

燕北羽点了点头,走近到床边坐了下来,管事叫上了大夫下去开方子,朝宁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带着人离开。

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不该再留在这里了。

“晏姑娘,这里先交给王爷照看,咱们先下去吧。”管事地朝晏西低声道。

“她哪一回出事受伤不是因为他,还交给他照看?”晏西没好气地哼道。

从小谢认识这个人,就没安生过一天。

“那个抓回来的人还关在地牢里呢,现在王妃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清楚到底是什么要对王妃下手要紧。”管事道。

晏西一想,眼中顿时杀气凛冽,不待对方再催自己就出了门,她倒要去瞧瞧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敢来跟她们动手了。

一行人离开,寝房内瞬间就沉寂了下来,午后的的阳光照在床边,映得床上的人脸色更是苍白吓人。

燕北羽伸手擦了擦她额头的冷汗,自责地叹了叹气,这几日她就古古怪怪的,自己竟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更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来得这么早,又走得这么快。

或许,因为她总是那样独立而坚强,连他也认为没什么是能难得倒她的,便也忽略了她也是需要人去保护的。

在她遭遇危险的时候,他去救了另一个人,却完全忽略了她的安全。

从午后到黄昏,短短的数个时辰,却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沉寂而漫长。

他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人,不可否认,他第一次对她动了心思,只是因为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丝凤凰的影子。

那个时候,他想他大约这一生也不会再见到那个人,所以才想将这样一个有一丝像她的人紧紧抓在身边。

可是,那个人又活着回来了,甚至于在听到他回来的消息之时,他的心也都还是为之悸动的,一如那许多年期待再见到她一样的心情。

只是不知怎么的,他也见到她了,却没有了见到她之前的那份心情了,割舍不下的却反而是这一个不是她的人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自己念了那么多年的人回来了,自己竟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了,反而如此轻易的将心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了。

谢诩凰幽幽醒转,掀起沉重的眼帘,看到坐在床边的人烦燥地皱了皱眉。

“你觉得怎么样,我让大夫进来看看?”燕北羽见她皱眉,以为是又难受了。

“不用了。”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想再人来人往地吵着自己头疼。

燕北羽自己把了她的脉搏,确定没什么大的问题,这才郑重与她说起了正事,“两个月的身孕,你自己当真一点不知?”

“知道。”她面目平静地说道。

大约就是出云回来前后那段日子,她也没想到只是那两次没有用药就酿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来。

“知道,你竟只字不对我提,那也是我的骨肉。”燕北羽怒然道。

她存心瞒着不让他知晓,只怕根本就是不想留着这个孩子。

“对我而言,它只是个麻烦。”谢诩凰面目冷然地说道。

燕北羽气得呼吸微颤,咬牙道,“没有今天的事,你也打算背着我打掉这个孩子是不是?”

“是。”她平静而淡然地说道。

她本就是这样打算的,连落胎的药都买回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下手而已。

“好。”燕北羽起身,面色铁青地道,“从今而后,本王不会再碰你一根手指头,你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麻烦。”

他说罢,怒然掀开帷帘扬长而去。

谢诩凰疲惫地合上眼,往被子里面蜷缩了几分,一侧头眼角不禁滚落下泪珠,她咬了咬苍白的唇,自语道,“这样很好,这样很好……”

他们之间,本就不是什么良缘佳偶,不过是暂时利益相关的同路人罢了,太近的距离对谁都不会是好事。

或许,他说的对,她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了。

当自己青梅竹马数十年的男子要杀了她,当她记忆中那样相爱的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也变得那样不堪,当她从小信仰的善与义都被人无情践踏摧毁,对于感情这东西她早已没有了任何念头。

真心这个东西,她不相信别人会有,也不相信自己还会有。

晏西从地牢里逼供回来,见燕北羽沉着一张脸从寝房离开,想着她这会儿也该醒了,进去掀了帘子问道,“小谢?”

谢诩凰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湿润的痕迹,转过头来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她不在这里,自然是去查刺客的消息了。

“北齐边境的桑弥人,谢承颢出兵占了他们的地方,他们没法在中都对他下手,就混来了燕京对你这个北齐公主下手,怕是想活捉你跟北齐谈条件的,一群蠢货。”晏西咬牙恨恨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