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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欢:第一毒后(38)+番外

“以宁王府和凤家现在的势力,反出大燕,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继续留在上京与虎谋皮,终有一天纸包不住火。”楚荞直言道。

“若是那么容易,他何苦这般屈于仇人之下,缇萦小姐何苦断送一生的幸福入宫为妃?”华眉怅然叹道。

“到底还有什么?”楚荞拧眉追问。

“虽然宁王手握重兵,但真正能号令三军的还是燕皇,反出大燕还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他的母亲还被燕皇和晁太后软禁,他也无法弃之不顾。”华眉说着,眉眼间满是沉重,“大燕历朝历代兵权都由皇帝和太子分掌,各执一半虎符,随着太子被害,上阳飞骑的虎符不知所宗,所以他们一直软禁着太子妃,想要得到另一半虎符,缇萦小姐入宫正是为了查探此事,营救太子妃。”

楚荞抿唇点了点头,若无十全的把握,一旦失败,就将血流成河的惨剧。

“先帝在世时,凤家是拥立太子的,在宫变之夕,虽然凤丞相及时掌控大局转投晁太后一派,但却无法真正得晁太后的信任,直到去年,才查探到,软禁太子妃一直是由晁家,长公主府,和尹家共同暗中看守,这也是……宁王必须要娶尹宝镜的原因。”

楚荞听着,心情愈发沉重,她无法想象凤家这些年是如何艰难,凤缇萦在后宫之中又是怎样步步为营,而她却在独在关外,过着他们一直梦想,却无法拥有的自由生活,还险些因为一己之私,将他们陷入绝境。

看来,她必须得尽快设法让诸葛无尘恢复记忆,否则,他们互相为敌,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局面,只会更加难以收拾。

正凝神思量着,远处有脚步声渐近,她连忙一抬手,示意华眉别再出声。

泷一扶剑进了园中,面无表情地道,“王妃,王爷请你过去。”

“让他放心好了,我没有出府。”楚荞冷冷道,那个阴晴不定又别扭的男人,是她见过最难相处的人。

“单公公来传话,请王爷前去木兰围场春猎,王爷让属下过来问,王妃要不要去?”泷一直言道。

楚荞不可置信地挑起眉,他这是哪根筋又不对了,不是不想她跟宁王和诸葛无尘碰面,怎么现在又主动把她往出推?

难不成因为方才冒犯他心中的女神,这会儿就失宠了?

“王爷说,若是要去,明日就启程,若是不去,就回江南。”

“去,当然去。”楚荞连忙道。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好心,但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回江南去的。

燕祈然,你真幼稚!

一年一度的春猎,今年因着各国来使的加入,显得更为热闹。

龙旗招展,锦幡飞扬,燕皇携众皇子与各国使节在金武卫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出了上京城。

单喜站在御辇外听到侍卫的回报,含笑掀帘进内回报道,“陛下,宸亲王已经先一步出发,去了木兰围场了。”

宸亲王与燕皇之间因着恭仁皇后之死,一直生有嫌隙,纵然这些年,燕皇对他的恩宠,已经到了纵容的地步,父子两人关系也未有太大的改变。

除了宸亲王这个封号,这些年他从来没要过他给予的任何东西,便是独自生活再艰难,也从不向他开口濉。

今年他肯主动参加春猎,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也是燕皇所乐见的结果。

燕皇合上手中的奏章,冷峻的面上现出一丝欣然的笑意,“哦,今年怎么突然转性子了?”

他连当年的亲王册封礼都不出面,这些年对于皇家的事,除非是有人主动冒犯到他,否则他便是一直不闻不问残。

“奴才也以为他不会应的,他说是王妃在府里枯燥了,当是出来踏青散心了。”单喜笑了笑,斟了茶奉上,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有转变总是再好不过了。”

燕皇搁下手中的奏章,接过茶抿了一口,笑道,“真不知,他怎么就瞧上楚荞那丫头了。”

“王妃是个聪颖过人的女子,有她在王爷身边,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从成了亲之后,王爷不是变了许多了?”单喜道。

燕皇点了点头,目光却渐渐幽深,有些担心地叹道,“楚荞那丫头心思太深,又性子凉薄,祈然又是个不善与人相处的,两人只怕矛盾不少?”

“那可不是,奴才听说,两人三天两头的都置气,最后都反倒是王爷次次退让,顺着王妃。”单喜说着,面上难掩笑意,“有这么个,能让他心软退让的事,也好。”

这些年,燕祈然一直独自生活,身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又有晁太后和长公主的各路人马暗中为难,能走到今天,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朕只怕,楚荞那丫头,心思不在祈然身上,最后会害了他。”燕皇皱了皱眉,沉声叹道。

情字伤人,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了解不管是被所爱之人所伤,抑或伤及心中所爱,那种痛是多么了缠绵彻骨。

单喜眼见燕皇眉眼间渐染痛意,知道他又是忆起恭仁皇后了。

若非身在皇家,也许他会比任何人都过得幸福美满吧!

如果他当年没有一时心软,放下妻儿回京救母,也许就不会发生之后的种种惨剧,亲手杀害自己最爱女人,那该是……多么的痛苦和绝望。

以至于多年以来,他夜夜被那恶梦般的回忆折磨,须得借助太医的药物,才能勉强睡一个安稳觉。

纵然,这些年后宫中的女人步步高升,他却再未立后。

而毁灭他一生所有幸福的凶手,却是……他的亲生母亲。

“陛下,宸亲王此来春猎,只怕几大家族又不安稳了。”单喜不忍再看他陷入那样的绝望回忆,出声让他回过神来。

燕皇闻言端着茶盏的手指泛起青白,瞬间眼底的锋芒慑人,“她已经害死了映夕,连朕得儿子也不放过,为了她的荣华富贵,是不是哪一天,连朕也不容不下!”

说罢,他不由一阵咳嗽,直到面上都失了血色。

“陛下。”单喜大惊失色,连忙给他取药。

此时,宸亲王府的车马已经先行到达了木兰围场的行宫。

“到了。”燕祈然叫醒还在车内打瞌睡的女人。

楚荞没精打采地下了马车,本以为是与燕皇的车马一起,谁知天还没亮,她就被莫名其妙地拎上了马车。

“早走晚走,你不想看的人,还是一样会碰到,何苦天没亮就起程赶,尽折腾人。”赫连璟勒马朝着燕祈然抱怨道。

“我请你来了?”燕祈然淡淡瞥了他一眼。

他们天没亮赶路,还没出城,赫连璟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厚着脸皮就跟着一起先来了。

“我说,姓燕的,你每天都吃什么?”赫连太子翻身下马,道,“你每天是吃毒药了,还是吃刀子了,不然怎么那么毒舌,不是我们脾气好,谁受得了你这德性?”

楚荞与他相互望了一眼,甚是赞同。

燕祈然狠狠瞪了她眼,举步朝着行宫走去。

“不服气啊,不服气明天猎场上见高下?”赫连璟得意笑道。

燕祈然头也未回,一边走,一边说道,“赫连太子的自虐倾向,真让本王佩服之至,回回挑战的结果都是惨败,还这么不知死活。”

“不是吧!”楚荞侧头瞅了瞅赫连璟,他的身手也是算数一数二的了,怎么一回都没赢过。

“比了再说。”赫连太子不服气地冲着燕祈然的背影吼道。

他的身手是不低,但那毒舌王燕祈然却已经强悍得不能称之为人。

“没心情。”燕祈然走在前面,淡淡道。

“你怕了?”赫连太子开始用激将法。

“我怕你再输下去,羞愤而死。”

赫连璟一张面,顿时黑如锅底,他就不信他这马背上长大的,还能在马上输给他。

楚荞几人在行宫安顿好时,燕皇的御驾也跟着到了行宫,扫了一眼正出门的三人,朝赫连璟道,“赫连太子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