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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欢:第一毒后(139)+番外

“你……”晁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底冰冷的恨意,“本宫给了你天下最大的权利,最高贵的地位,最富有的身家,你到底还要什么?”

“我要父慈子孝,我要兄友弟恭,我要一家和睦。”他说着,扬手一指皇城之外的方向,“我要跟皇宫外的人一样,简简单单地活。”

晁太后怔怔地望着他,谁不想那么活,可是进了这皇宫大院,面对权利倾轧,他们的路只有一条,只有争,只有斗,只有站在权利的顶端,才有活路。

“我曾经拥有过的,可是最终……还是毁在了你我的手上。”燕皇面上现出冷嘲的笑意。

晁太后依旧保持着高贵的神情,只是眼眶却不由地主地流下泪来,她有些恍然伸手摸了摸冰凉的面,看到手间的泪痕,不由笑了笑,“原来……本宫还会哭啊!”

单喜紧张地望着悲恸难耐的母子两人,却也无从劝解,这是他们母子一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谁说,都没有用。

“若是有得选择,本宫何尝想走到这一步,是他们逼的,都是他们逼的!”晁太后眼底隐现仇恨的疯狂,手中的玉佛珠断了线,如玉的珠了散了一地。

她转身站在勤政殿的窗前,望着富盛繁华的宫庭,说道,“当年,本宫与司马姐姐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入宫,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入了宫一直彼此照应,后宫佳丽三千,却只有我和她颇得圣宠,再之后,我与她同时怀上龙种,再之后,她的孩子出生被立为太子,她做了皇后,而本宫的孩子……本宫的孩子却她毒害了,那是你的大哥,他都没有活到一岁。”

燕皇看着这一个一向强势的母后,一时间有些怔然。

“本宫的孩子死了,她的孩子却做了太子,本宫向先帝说明,却被他贬入冷宫禁足了整整一年。”晁太后已经有岁月风霜的面容缓缓绽起深沉莫测的笑意,“从冷宫出来之后,本宫再没有提那个孩子,还将她的孩子当亲生的一般疼爱,那么多年,本宫几经沉浮,终于还是赢了她,把她和司马家一起送上死路。”

燕皇沉默地望着她,有些心疼,有些不忍,又有些冷漠。

“可是先帝却并没废掉太子,本宫怎么能再让她的孩子坐上皇位,等着他来为母报仇。”她说着目光如炬地望向燕皇,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所以,你必须当大燕的皇帝,你只能当大燕的皇帝。”

在这大燕皇宫里,就没有清清白白活着的人。

“可是,你既然失去过你的儿子,为什么还要去害我的妻儿?”燕皇问道。

晁太后收起脸上的悲痛,还是永远不变的贵气骄傲,“他们不死,你又怎么会安安份份地做这大燕皇帝,本宫只恨,当初没除掉那个孽种,否则也不会闹到今日这个地步!”

如果没有燕祈然回来,她的儿子不会变成这样,不会这般处心积虑的要将晁家置于死地。

“太后,你要的,不是朕的这个儿子,是能够保住你晁家荣华富贵的棋子而已。”燕皇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龙案,沉声道,“朕不会杀他们,但也不会让他们再留在上京。”

“那跟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晁太后怒声喝道。

晁家在上京,百年根基,到头来却是毁在她亲生儿子的手中。

“来人,送太后娘娘回延禧宫,此后没有圣谕,不得踏出寝宫一步。”燕皇背对而立,沉声的令道。

“你……”晁太后心有不甘,自己争斗一生,却最终败在了儿子的手上。

“母后,儿臣不想再跟你斗了,你老了,朕也老了,朕只想咱们安安宁宁地过几年太平日子。”燕皇沉声打断她的话,一挥手示意人将她送出去。

勤政殿恢复沉寂,燕皇无力地扶着桌案叹了叹气,眉眼间的皱纹似又加深了几道。单喜上前扶他坐下,吩咐人送上茶,“陛下,今日事情也都处置得差不多了,要不还是回暖阁休息一会儿。”

燕皇端起茶抿了一口,淡声问道,“祈然呢?”

“奴才这就出去打听一下。”单喜正说着,便看到金武卫的统领进来。

“陛下,缇妃娘娘从寝宫消失了,凤丞相和宁王也从宫里失了踪迹。”

燕皇眉头顿时拧起,“怎么回事?”

“属下带人出宫去了宁王府和丞相府,就连忠义候府上下,也都是空无一人。”

“找!”燕皇沉声喝道,却急得顿时咳嗽起来,“给朕找,就是把上京城翻个底,也得把他们找出来!”

“不过……”统领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一眼燕皇的面色,低声回道,“宁王一行人已经从西城离开了!”

“朕已下旨上京封城,谁让他们走的?”燕皇气急拍案而起。

话音一落,燕祈然闲步进了勤政殿,淡淡道,“我放走的。”

“祈然,你……”燕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单喜连忙朝金武卫统领使了个颜色,让他离开。

统领一见气氛不对,也连忙悄然退了下去,以免这父子两人矛盾起了,自己被殃及池鱼。

燕皇盯着一脸沉静的儿子,良久,了然地冷然,“又是楚荞,对不对?”

他不懂,这个一向冷心冷情的儿子为什么偏偏每每遇到那个女子,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自己坚持的原则。

“你明知道凤家是害你母亲的凶手之一,你还放虎归山?”燕皇忍着怒意,沉声道。

这么多年君臣,他比谁都清楚那凤家父子两人的睿智精明,一旦给了他们生路,将来就是宸亲王府,乃至整个大燕的心腹大患。

正说,一名金武卫过来,看到燕祈然在殿中,只是站在殿外候着,单喜望了望父子两人,悄然快步赶到殿门,听罢禀报的消息,面色顿时大变。

“陛下,那宁王……”他回身望向燕皇,难掩一脸惊恐之色。

“宁王怎么了?”燕皇拧眉瞪着他,“说!”

“宁王他……他是太子的儿子,先帝皇孙,燕胤啊!”单喜颤抖着声音禀报道,这等杀父弑母之仇,让他离开了上京,将来那便是死敌啊!

燕皇扶着桌案的身形不由一晃,怔愣了许久,也不肯相信,“……你说什么?”

单喜望了望燕祈然,继续说道,“当年凤丞相和老候爷,拿凤家大公子凤宁澜换了太子的儿子燕胤,现在的宁王,就是先帝的皇孙,燕胤!”

燕皇痛苦地敛目,深深吸了口气,望向燕祈然,“你知道?”

“我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燕祈然神情淡淡。

“你……”燕皇不好责备他,立即道,“快给我传旨其它州城的守城将领,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他们截杀在大燕境内,永绝后患!”

单喜闻言却沉默着,没有动。

“还不快去!”燕皇拍案喝道。

单喜望了望燕祈然,方才回道,”陛下,已经晚了,上京城所有的驿站官员和马匹都被人杀了,虎威堂所有将领又追随宁王而去,咱们现在是无信可传,可将可派啊!”

如今要再建立起驿站,再派人去追,他们怕是早已经出了大燕境内了。

“谁干的?”燕皇气得脸色青白,竟然留了这一手。

单喜沉吟了许久,悄悄望了望燕祈然,方才道,“回陛下,是……楚荞!”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在不动声色间,断了他们所有的路,让宁王一行人安全逃离了大燕境内,成为了他们将来的大敌。

————

苍天保佑,我十二点前能把第二章写出来。 

其实,答案很简单!

另一边,楚荞一行人离开上京城,一路上不敢有半分停留,一路赶了一天一夜进入到建州境内,到了事先备好的藏身之地。舒榒駑襻燕胤立即吩咐樊离,“你带人往回打探,上京城那边有什么动静?”

樊离正欲领命离去,黑鹰便出声道,“宁王不怕再让人回去打探,所有的事我家主子已经安排妥当,上京城没有半个月时间,根本不可能派出人来追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