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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缠绵:总裁,求你别碰我!(90)

“我不会杀你。”顾亦寒眸光中那癫狂的神色,仿佛一点点的褪去,但他的身体仍是紧绷着:“你不配拥有这样一双眼睛,你也不配我亲自动手解决你。”

“怎么?不是口口声声你的女儿你的女儿么?我也算害死了你的女儿的人,你就不为你的女儿报仇?”

罗曼真讥诮开口,顾亦寒眼底却是溢出冰冷至极的笑来,他缓缓的松开手,倾身在她耳边,声音仿佛是从最深的地狱中弥漫而出:“我当然会报仇……可是我一直都认为,生不如死比死……更难受一些。”

“你要怎样?”罗曼真感觉到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惧正飞快的袭遍她的全身,她哑着嗓子,怔怔望着他。

可他已经退后一步,悠然的坐好:“萧南方怕是快到了吧。”

罗曼真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每一个纹路她都能记在心里的容颜,此刻却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惊惧,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惊惧……

“顾亦寒……”

罗曼真喃喃出声,可顾亦寒并不看她,他只是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你什么都别再说,这是我和萧南方之间的事。”

短暂的平静之后,果然响起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罗曼真像是受惊的小兽,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她面色惨白,天鹅一样秀美的长颈上是一圈可怖的青紫淤痕,她的大眼凄惶无比,转动着泪珠哀怜的望向顾亦寒,可他坐在那里,脊背挺直,双手交握,面色冷静的仿佛是快要上谈判桌一般。

那样一种无力感,缓慢的侵袭遍了她的全身,她像是牵线木偶一样缓缓坐下来,目光呆滞的望向玄关处。

萧南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愉悦的微微压抑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宝贝儿……在干什么……”

那个“呢”字还没有说出口,萧南方脸上的笑骤地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高大的身躯立在那里,像是隐没在阴影中的一副阴鹫的画,让人看不透他脸上的表情。

罗曼真已经面色由白转作通红一片,她咬着唇,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南,南方……”

萧南方却根本不看他,那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眸阴晴不定,只是审视着端坐在那里的顾亦寒。

“萧大公子,别来无恙啊。”

顾亦寒率先打破了一室尴尬的平静,他扬唇一笑,竟仿佛是那石雕木刻的雕像被神仙吹了一口仙气一般,腾时就鲜活了起来。

那一双眸子里似乎也蕴着几分真切的笑意,倒是让萧南方不得不挤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来:“顾三少,还真是稀客。”

萧南方随手将门带上,他稳步走入客厅,在顾亦寒的正对面坐下来。

两个男人,曾经并无什么交集,在外相逢也不过是点头一笑而过的关系,此刻却因为这样可笑的事情,面对面而坐。

而那“牵线”的女人,早已羞的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罗曼真的位置就在两人中间,虽然这两个同样不好打发的男人都没有看她一眼,但她仍是觉得前胸后背都仿佛在被烈火炙烤着一般难受。

“您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里,想必已经知道了一切……”

萧南方到底还是理亏,开口说话时不免有些底气不足,那字里行间就带出了几分的尴尬和发虚的情绪来。

只是顾亦寒的见面一笑,仿佛是在暗示他,他今天来倒不是要将他整的身败名裂的,而是,谈条件。

有条件可以谈,那一切都好商量,如果顾亦寒像是那些被嫉妒和屈辱冲昏了头脑的庸人一样做出可怕的举止,萧南方此刻怕是会有几分的忌惮。

毕竟,他就是被顾亦寒迎头痛揍一顿,传出去,别人也只会说他活该。

但是,谁都不想把事情闹大,谁都不想挨顿打不是?萧南方在这一点上,也是普通人。

“知道这一切的人,并非只有我。”顾亦寒的声音仍是平静无比,可萧南方听了却是眉心一跳,一股子怒火腾时就要冲出胸口:“顾三少该不会已经宣扬出去……”

顾亦寒微微抬手制止他,目光紧倏,落在萧南方的脸上,一字一句的道:“我没这么蠢。”

古往今来谁不知道?民不与官斗,就算是富可敌国,但终究不如那些手握权柄的人,只言片语就操控了生杀大权。

顾亦寒不蠢,顾亦阳把这件事捅出来的目的,无疑是希望他在盛怒之下做出鱼死网破的蠢事——

得罪萧南方,就是得罪了整个萧家,得罪了萧书记为首的那个不容小觑的关系网。

萧书记对萧南方十分看重,自小悉心培养,就是为了自己退位以后萧家不至于人走茶凉,能继续执掌权柄。

有人要毁萧南方的名声,萧书记怕是连杀人灭口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如此一来,原本的姻亲(罗曼真是萧家干女儿)就变成了仇家。

顾亦寒想要在A市混出个人样来,啧!怕是难比登天。

但顾亦阳千算万算,却是算错了一着——

顾亦寒对罗曼真的那一份感情。

顾亦阳以为,在女儿之死和罗曼真给他扣绿帽子的双重打击之下,顾亦寒这样重感情的性情中人一定会做出失控之举……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女儿之死让顾亦寒心性大变,让他彻底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味的隐忍和装傻,只是在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的权宜之计,而这样的举动,弊大于利——他根本也没有护住自己至亲的那些人不是么?

也正因为这一惨剧的发生,让顾亦寒彻底的狠下心来,该是他反击的时候了。

要反击,自然要寻求盟友或是靠山,手里要有有用的筹码。

瞌睡时,顾亦阳递过来一个大枕头。

萧南方这一次,就是再不愿,也得被死死的栓到顾亦寒这一条船上来。

“事实上是,今天之前,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但萧大公子您的一切所作所为,却都被有心人全给看在了眼里。”

萧南方脸色白了一白,但这么多年萧书记对他的栽培不是白费功夫,不过片刻,萧南方的脸色就已经恢复如常,甚至极快极准确的做出了判断:“是顾亦阳?”

看来,顾家这两兄弟之间的不和睦,并不如顾老爷子想的一样,只是家丑而已。

精明点的人,早已是看透了两人之间早晚有一场恶战。

“正是我这位大哥。”

“我凭什么信你?”萧南方眼眸锐利望向顾亦寒,声音低沉:“也许是你栽赃你大哥……”

顾亦寒冷冷一笑:“如果是萧大公子您,您有这样的好肚量忍到现在?”

萧南方抬眸望向罗曼真,那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可怖的掐痕触目惊心,不是作假。

身为男人,这一点共性萧南方还是信的。

如果顾亦寒早有耳闻,他如何能忍这样屈辱到现在?

他和顾亦寒并不熟,但却对他的性格有所耳闻,这个人,最是骄傲自负,虽然性子善于隐忍,但却并不是毫无原则之人。

“你要怎样?”萧南方脑子里转的飞快,口吻里却没有一点惶恐和语气,仍是胸有成竹的镇定。

“我并不要怎样,我大哥这样做,无非是想让我盛怒之下宣扬出去得罪了萧公子和萧家然后一蹶不振,但我偏偏不会如他的愿。”

顾亦寒眼眸微垂,唇角勾起:“我大哥那里有萧公子此事全部的证据……”

萧南方只觉脊背一紧,双手也不由得死死握紧,他们这样的人,最忌讳把柄落在别人手中,顾亦阳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虽然不知道他会怎样做,但终归还是让人无法安眠。

“如果我肯为您作证,那么,他手里的证据,只会变成无人相信的废纸。”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男人被人扣了这样大一顶“绿帽子”却还是维护情敌的吧?到那时,大家只会认为顾亦阳不过是在捏造污蔑。

萧南方脸上的神色平静的滴水不漏,“顾三少对曼真用情极深,谁不知晓?就甘心咽下这口气不与萧某人过不去?我又怎么知道,等到顾三少您手握权柄之后,又会不会翻脸不认人来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