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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他怀了龙种(89)

孟侜跟着陛下,一前一后十指紧扣。他不舍得让陛下背,坚持自己走,甚至为了表现自己身体倍棒,还逮了一只山鸡,看得陛下心惊胆战。

可惜两人身上都没有带火,只能遗憾地放过这只山鸡。

陛下想来个钻木取火,给孟侜弄点热食,被孟侜严词拒绝。

“你手上都是伤口还想钻木!本官不同意。”孟侜揪着陛下的衣领,“乖一点,听话。”

这句话还能用在自己身上,楚淮引哭笑不得:“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孟侜一家之主的地位屡屡被圣旨截胡,他怒道:“刚才一个时辰内,你就下了三道圣旨,事不过三,再空口下旨,回去罚抄一百遍,不,一千遍。”

陛下怎么总想搞东搞西呢,他生陛下气啊。

正午的太阳洒下温暖日光,楚淮引寻了一棵树,让孟侜躺在他腿上睡一会儿。

孟侜是真的累,几个呼吸间就陷入深睡。

刚才路过一条小溪,孟侜想洗脸洗头,楚淮引担心水太凉,只用了手帕沾湿给他擦了擦脸和手,被孟侜质问“你的手帕真的沾水了吗为什么本官一点感觉都没有”。

楚淮引眼里浮出一点笑意,他不敢给孟侜弄太多水,脏就脏点,总比着凉好。然而陛下又十分双标,自己洗脸洗头动作相当粗狂。

洗完脸的陛下像平时一样英俊,孟侜气呼呼,只有他脏得像只住在臭水沟里的猫!毛都打结了!

那双总是明亮狡黠的眼睛安静闭着,楚淮引悄悄脱下外衣,给他盖上,睡着的小猫总算不会炸着毛说不许。

笑意淡去,愧疚漫上心头。说好要给孟侜全天下最好的,现在却带着他荒郊野岭吃苦,整个人像在煤灰里打过滚,吃着干粮,枕着草皮。

把人照顾成这样,舅舅看了会落泪。

楚淮引更不敢想,当初孟侜一个人上路,错过山头冒雨赶路,晚上睡破庙,半夜闹肚子疼……这些是管嘉笙上交的“口供”,听得陛下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陛下俯身亲了亲孟侜,动作轻缓地抱起他继续赶路。他得在孟侜醒来之前加把劲,不然小猫又要硬撑着自己走了。

陛下稳中求快,孟侜毫无所觉,睡得天昏地暗。

再睁眼时,居然能看见炊烟了。

楚淮引见他眼皮一动,立刻把披在孟侜身上的衣服穿回去。

动作敏捷的样子,有几分神似当初喝安胎药被抓包的孟侜。

风水轮流转。

孟侜揉着眼睛,结果反而揉进了脏东西,他急忙叫道:“楚淮引!”

陛下穿衣服的手一顿,醒得这么快?一转头孟侜眼睛红红地瞪着他,可怜兮兮的,“朕只是……”

“快帮我吹吹眼睛。”

“……”

陛下垂着头认错,保证下次一定帮你把脸洗干净,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

“我们二人要去岐州探亲,不慎在山里迷路,能否在贵地借宿一晚?”

这次借宿的人家很热情,特别是看见孟侜的银票之后更热情了。

“可以可以,欸,这怎么好意思,快进来快进来,阿花,快去杀只鸡!”

孟侜得意地贴在陛下的耳畔,“出门都得靠本官。”

楚淮引默默给他打洗澡水。

“你出去。”孟侜赶人,不准看本官洗澡。

“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楚淮引不解,他还想检查一下孟侜身上有没有其他伤。

在悬崖上,孟侜挥手帮两人挡石头,左手臂被砸青了一大片,他看一次心疼一次。

楚淮引借了药酒:“别闹,洗完我帮你揉揉。”

“就是不准看。”孟侜把楚淮引推出去,难道一定要本官直言我怕洗澡水太脏被嘲笑吗?

楚淮引守在门外,女主人过来叫他们一起吃饭,说完期期艾艾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婶子但说无妨。”

“那我就说了啊,这不远就是庆州城了,安庆王听说过没?”女主人压低声音,“安庆王好男风,到处搜罗能生育的男子,不管嫁没嫁人,全都掳到府里。我看你们也是有家底的少爷,但胳膊拗不过大腿,人家是王爷,刺史大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苦了这些人哦。你们要是再上路,可得掩好点。”

楚淮引脸色一沉,他以为逃到悬崖底下那个村里的孕夫只是单纯不想当囚笼鸟,现在看来,可能人家孩子都跟别人有了,才被安庆王掳走,拼死拼活逃出来又被抓回。

岂有此理!

庆州刺史纪天禄干什么吃的!

这个风气必须要除。

女主人被楚淮引的气势一惊,“你看我又多嘴了……”

楚淮引缓和脸色:“谢谢婶子告知,我二人感激不尽。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于是,孟侜洗完澡,收获了一套主人家女儿的衣服。

女儿的。

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孟侜:好气哦,一家之主的地位受到威胁。

第70章

安庆王是个变态, 以防万一, 孟侜的不同意统统被楚淮引按下。

按照那婶子说的,谁发现了可以生孕的男子,去州里告诉安庆王,可以领到一笔丰厚的赏银。

现在他们和卫队脱离,一切要小心低调, 幸好他们来的时候,楚淮引背着孟侜替他挡住了肚子, 路上也没遇见几个人。但钱财驱人心, 细致的人总能发现, 管你是不是一对, 往庆王府一报告,轻易就拿到了赏金。楚淮引决定接下来寸步不离孟侜。

孟侜顶着陛下火热的视线,不情不愿地换上衣服, 并且不死心地问:“真的不能扮演一个有钱的中年男子吗?”陛下换上普通人的灰蓝色棉衣, 咋的一看,很像孟老爷的小厮, 十两银子买来,又英俊又听话。

本官当人老爷比当人娘子要熟练, 前者更威风更像一家之主。

楚淮引忍笑:“不行。”你这手嫩脸嫩的,哪像个中年人,万一那庆王是个超级变态, 连似是而非的中年人也要拉过去让郎中看一看呢?

“你就不怕我露馅?”

“你只要像每次骗我那样演就好。”陛下淡淡道。

被间接肯定了演技,孟侜却不太高兴, 你以为我会演小娇妻?母老虎了解一下。

陛下的眼神使得这场为逃命而生的乔装改扮,荡漾出了一丝丝淫乱的气息。农家不存在屏风和帷幔这种奢侈品,孟侜硬着头皮当面换上女装。

主人家女儿的衣服也是朴素的布衣,鹅黄色的衣襟,只在领子上有一朵绣上去的小粉花。

速度很快,几乎就是一眨眼。

楚淮引遗憾地帮他扣领子,“咳咳,你上次这里是怎么处理的?”

陛下指了指孟侜平坦的胸口,“棉花吗?”

“对。”

于是接下来,孟侜抱着手,盯着陛下亲手在里衣内侧缝了两团棉花,时不时瞎指挥:“缝高了,歪了,线头打结了吗?”

完全是一只母老虎,就是猫里猫气的。

完事之后,孟侜合上里衣,两边初具模型,就是……不太对称。

需要一些细微的调整。

油灯昏黄,陛下捏着针线,垂着眼睫,像批改奏折一样认真。这是一次意义非凡的手工,楚淮引问回宫之后能不能把它收藏起来?

然后千百年后变成博物馆里的藏品吗?这种黑历史绝对不能留着。

“想得美。”孟侜旧衣服里有很多小包小包的粉末,都是他的吃饭家伙。比如上次给邱合璧演中毒,抬手一擦嘴角流出黑血,震撼的视觉效果,演技和道具缺一不可。

他把不同色号的粉末融一点水搅合,涂在脸上。围脖遮住喉结,冬季对变装真的很友好。

主人家看见孟侜进去灰头土脸,出来变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其实是她看错,本来就是个大姑娘吧?

翌日,楚淮引和孟侜辞别主人家,前往庆州城。

他在路上留下和季炀的联络暗号,相信他们很快就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