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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他怀了龙种(82)

蜻蜓在水中点出细小的微波,一圈一圈荡开,柔润的春水接受每一丝微弱的气息,动静还没有传至整片水域,蜻蜓先靠在了荷叶上休息。

一鼓作气,再而衰,没有三……孟侜蔫巴巴地趴在陛下精壮的胸膛上,手掌按着漂亮的腹肌,脑门上全是细密的汗水。

“我有点累。”他说。

“本官不想动了。”孟侜舔了舔嘴唇,本官腿软腰酸需要休息,他非常霸道地要求,“你也不许动。”

这是什么野蛮无理的妖后?

楚淮引被他没有章法的乱动磨得上不上下不下,他亲了亲孟侜嫣红的嘴唇,“抱歉,这件事朕不能听你的。”

……

翌日。

孟侜缩在被子里,拒绝和陛下说话。

楚淮引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就是小猫不肯说话了。

陛下单身二十几年,人生第二次开荤,难免有些激动。他把孟侜连人带被抱起来,像抱着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

“有没有不舒服?”

孟侜还真没什么不舒服的,昨天楚淮引像是突然开窍一样,技术耐力都更上一层楼,让他怀疑楚淮引第一次是不是故意的。

但正因为这样,孟侜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连句别的都说不出来。

无可指摘。

这样楚淮引以后岂不是很嚣张!

孟侜今天的早饭变成了清粥小菜,邱合璧也能吃的那种。

太子殿下邀请孟侜一起同桌吃饭,最近他的伙食比较糟糕,急需看看孟侜吃肉,慰藉一下惨痛的人生。

他知道自己被楚淮引监视,老老实实地呆在秦府,偶尔来找找孟侜,搞得陛下有点后悔让他留在这里。

孟侜捧着一碗小菜,不忘压榨邱合璧:“太子没有什么表示吗?”

邱合璧不缺钱,嘴角一勾,“孟相放心,孤诚意十足。”随从捧上一颗金白菜,又大又闪耀,连叶子的脉络都很清晰。

孟侜被震了一下,感觉自己在收受邻国贿赂,还是当着陛下的面。

楚淮引不太高兴,一大早本来是温存的时刻,为什么这人要来敲门?

楚淮引接过孟侜的碗,亲自给孟侜喂饭,既然想看就这么看吧。

“我不想吃蘑菇。”孟侜故意挑刺,小鸡炖蘑菇的汤喝多了,会腻。

“行。”楚淮引从善如流地喂进自己嘴里,拿着帕子给孟侜擦擦嘴,“还想吃什么?”

“蒸螃蟹。”

“再等几个月好不好?”楚淮引把孕夫忌食记得滚瓜烂熟,这个季节蟹黄肥厚,佐酒下菜香味勾人,他已经尽力避免在孟侜视线范围内出现螃蟹。

孟侜也就随口一说,“那来个馒头吧。”

两人旁若无人,邱合璧:“……”

孤是喜好风月话本的小姑娘吗?花钱就给我看这个?

……

北狄爆发战事,敌军倾巢而出,姜仪一直便有准备,收到消息的当天,便点兵出发。

将军府又只留姜信一人,上次姜仪一去十八年才回,姜信红了眼眶,说要一起上战场。

他这段日子一直勤苦练功,进步明显,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姜仪却不同意,他看着执拗的姜信,少年初长成,肩膀宽厚结实,有独当一面的勇气和力量。他有些欣慰,没上过战场的都不好意思说是姜家男儿。

但十八年前的教训足够深刻,姜仪拍着姜信的肩膀,“我会上奏陛下,将军府由你袭爵。”

“姜家不能没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将军府倒过一次,姜瑶被欺负致死,虽然陛下和孟甫善有本质区别,但他们的关系会面对新的威胁。这次,舅舅一定要给孟侜留一个可以依靠的娘家。

姜信愣了好久,才想明白姜仪的意思,一个没忍住,又哭了出来。

贺渊站在树下,难得有些情绪:“你别吓他。”

姜仪揶揄道:“我以为六王子心里不会有别人呢。”

贺渊一动,把姜仪抵在树下狠狠亲了几口,因为也会吓到我。

姜仪已经能习惯他这时不时地偷袭,都是大老爷们,难道还能向小姑娘那样被占了便宜?他淡淡地推开贺渊:“说正事,我不希望你去。”

贺渊提出要帮姜仪,他知道北狄哪里薄弱,但姜仪怕他被北狄人指着骂白眼狼骂他帮着外人卖国。

姜仪知道贺渊不在意,也知道贺渊痛恨把他母亲逼死的北狄王室,他亲眼看着这个孤狼一样的少年长大,被王兄王姐欺负作弄,被管家下人看不起,但终究有个六王子的名头挂在那儿,这辈子都摘不掉。

他陪伴贺渊的时光超过了家人,这是一种复杂的感情,他清楚地知道他的过往,所以更希望他的未来是光明可期,至少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

贺渊却无法理解姜仪的这种想法,他明白姜家人刻在骨血里的忠君爱国思想,但他不是,他想跳脱这个原本的身份。他叫贺渊,和索穆泰不一样,从母姓,自取名,从和姜仪认识开始,就一直是贺渊。

“叫我贺渊。”他目光沉沉,凝视姜仪的眼睛。

“好吧,贺渊,你……”

姜仪想再劝,贺渊打断他:“除非你把我手脚打断,不然我爬也会爬到北狄。”

他语气很轻,自然地像在谈论中午吃什么。

姜仪一下子止住话头,半响,他抱住贺渊,“行吧,最后一点,你不用帮我,跟着我就好。”

出征的号角连天,严镶送军至十里外,沿途百姓拥簇。

他们在京城过惯了安逸日子,全靠战士们前赴后继的拼杀。当年姜家父子出征时,他们多少人还是垂髫小儿,唯一记得就是五年前陛下领兵杀敌时,军饷被扣,全军拖着饥寒疲累奋战卫国。

当第一个士兵手里被塞了一篮子鸡蛋时,百姓手中仿佛凭空变出了棉被大米鸡鸭熟食……

姜仪哭笑不得,只好留了一队小兵善后,能退的退,不能退的装车。

每一次出征都有意义,不仅是报君黄金台上意,还是包括姜家在内的千万个小家。

……

邱坚白回到奉国,他估摸着十来天了,太子殿下大概已经撑不过去了。那夜侍女在湖里扔了三次石头,向外传递邱合璧命不久矣的信号,邱坚白信心大增,一到奉国境内就开始发丧。马车兵器都系上白绫,沿途挥洒纸钱,生怕不能让人一眼看出来。

趁奉国军民同仇敌忾的关头,他大肆征兵,竟然集齐了十一万人。

并不是邱合璧民间声望有多高,这十一万人本就是邱坚白部下,他现在还不能揭下面具,因而借着征兵的由头进入正规军,名正言顺,洗白了养私兵的恶名。

十一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边境,两方实力都不容小觑,一看就是持久战,在奉国和大魏相交地生活的百姓,跑了个精光。

邱合璧的心腹林飞将军冷眼看着邱坚白短时间聚集十一万人,并且不知从哪里拉出来一大拨粮草,深深为太子的智慧和远见折服。这些人要是一直藏匿在奉国,一有风吹草动出来作孽,后患无穷,还是要趁早拔出毒牙!

他寻了个借口落后一步,太子的十万兵马挡在了邱坚白后方。

邱坚白到了边境时,大魏军也正好抵达,岐州五万,蜀地五万,合起来是十万。和对方的二十一万大军相比,确实不够看。但楚淮引还有不少隐形布防,连邱合璧和秦英喆都不知道。

邱坚白战前放话,极度嚣张,句句指着骂楚淮引狼心狗肺不仁不义,快把太子的尸体毫发无损地交出来,可以考虑给楚淮引和他的丞相留一个全尸。

秦英喆懒得跟他骂战,你家太子好好地住在我府上,死到临头了就让他个逞口舌之快。

两方激烈交战,直到黄昏鸣金收兵。

奉国军营。邱坚白巡逻大军,白天这一战不攻不过,只要照这样打下去,大魏迟早会耗尽粮草兵马。

楚淮引是不是已经带着他的小白脸丞相逃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