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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他怀了龙种(61)

是空的!

他就说楚淮引不是那么霸道的人!

孟侜心下一松,居然腿软地站不住。

太没出息了。

他盯着那一坨废铁链,眼里重新有了一些笑意。

因为奉国使团的事,楚淮引不能守着孟侜醒来。

他泄愤似的给睡着的孟侜带了一半手铐,另一端却空着不敢动。

想想就知道小猫会炸毛。

他清楚地知道哪怕孟侜做出更过分的事,他也不敢拿孟侜怎么样——伤心了生气了还不是要自己哄回来。

也就只敢趁他睡着发泄一下。

他离开不过一刻,小玖急匆匆过来,说孟侜醒了,看起来大受打击。

楚淮引吓得魂飞魄散,他以为孟侜不会醒这么快,心疼懊恼道:“都没看见朕放在床头的钥匙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大写的“怂”送给楚淮引。

第48章

楚淮引捡了掉地上的钥匙, 奔出寝宫时, 看见孟侜坐在寝殿前的广场上,身上只穿单薄的睡衣,瘦瘦小小一只,又马上折回去拿了一件狐裘大衣。

孟侜刚才心灰意冷地出来,没觉得外面多凉, 了解真相之后,迫切想回去钻被窝。

但他转念一想, 出都出来了, 必须做点别的, 楚淮引这次吓他可以, 但下次有更生气的事会不会来真的?

比如……怀孕跑路。

孟侜未雨绸缪,他席地而坐,等楚淮引来解释。地砖很冰, 孟侜心里倒数六十秒, 楚淮引不来就……自己回去。

身后传来气流与衣物摩擦的声音,孟侜背上一暖, 一件毛绒绒的披风搭在他肩膀上。

“别坐地上。”楚淮引圈着他把他拉起来,“咔嗒”一声解了手铐, 把盘在一起的链条一脚踢远。

“朕就只是、只是……”楚淮引看着孟侜眼眸清亮,眉梢耷拉,顿时说不下去。手掌包裹着孟侜的右手, 轻轻吹着手腕上一圈红印,他吓到孟侜了, 无论初心是什么,无论他是不是放了钥匙,他在无意间陷孟侜于担惊慌乱之中,这一点已经罪大恶极。

“朕错了。”楚淮引拥住裹在毛绒绒里的孟侜,叹了口气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似乎知道孟侜想听什么,毫不犹豫地送出一个承诺。

哪怕将来孟侜当了反贼,这句话依然有效。

“朕在床头放了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床缝隙了。让你担惊受怕,朕深感抱歉。”

楚淮引说得相当委婉,其实就是孟侜睡觉的时候踢下去的。

孟侜把头靠在他的颈侧,认真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忘了跟你说,我今早本来打算来找你的。但是夜里我不太舒服,就去找礼兄看病,然后睡到现在……我要是早一点醒就好了。”

楚淮引怀疑孟侜故意把话说得这么可怜,不然他怎么越听越心疼呢?

“你没错,你只是不能第一时间想到朕。”楚淮引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让孟侜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负心事,他默默想,其实我能想到的。但他一个人惯了,还不能因为“想到”就自觉延伸出其他依赖性的行为。

这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那你教我。”孟侜手指勾了勾楚淮引的手心。

声音和动作都很轻,像羽毛拂过指缝,留下一点云朵尖的湿意。

楚淮引低头只能看见孟侜隐在一圈白绒里,发红的耳朵尖。

孟侜主动踏近一步,楚淮引微涩的心情陡然明媚起来,“真的?”

“嗯。”

“那你能不能亲朕一次。”

孟侜:“不能。”

楚淮引磨牙:“你这样的学生,一定会把夫子气死。”

不会啊,本官年年三好学生。

等等……他现在好像是被注销户口的无业游民?

“朕明天下一道旨。”楚淮引故意道,“你回去当你的大理寺正。”

离“出将入相”的目标只差一小步,一朝回到解放前,孟侜用“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的眼神强烈谴责楚淮引。

楚淮引:“除非……”趁机提一点要求。

孟侜看穿他的目的,眉毛一挑,眼神揶揄:“那我正好不用上朝。”

我是那种靠出卖色相上位的人吗?

清官,懂吗?

楚淮引:…………大意了。

“陛下,大将军有急事进宫。”小玖气喘吁吁地汇报,大将军看起来很急,要拆皇宫的那种。

小玖看着陛下和孟侜牵在一起的手有些羡慕,还有些眼花。毕竟他因为眼瘸没有看见钥匙,被陛下勒令明天之前从一盆红豆里捡出黑豆。

练练眼力。

“你与朕一起去吧。”楚淮引拉着孟侜,“先换个衣服。”

他大概能猜到姜仪是为了孟侜而来,当时那种情况,奶娘肯定会求助姜仪。然而……楚淮引摸摸鼻子,分明他才是需要搬救兵的那个。

姜仪比楚淮引预想的更……暴躁?

大将军正带兵搜城,打得是搜查反贼的借口,实际上一边找外甥。刘府幕僚和水碧姑娘的私会,正好给楚淮引此番大举搜城一个现成且合理的借口,看起来不那么昏君。

暗卫来报陛下已经找到了大将军不必忧心,姜仪心还没落回原位,礼文乐匆忙过来,说快进宫看看孟侜。

姜仪不解:“陛下不至于对他做什么吧?”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两人关系不一般,不然陛下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退一步说,孟侜得到一些教训也好,这孩子太随性了。千阳湖落水之后居然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险象丛生,怎么不叫人挂心。

礼文乐纠结了一番,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权衡之下,就把孟侜怀孕的事说了。怕刺激到大将军,礼文乐只说他给孟侜治病把到了喜脉,三四个月大,没说孟侜早就知道了还孤身跑路了。

姜仪如遭雷劈,被这个消息砸懵,连孟侜怎么会怀孕都不管了和奶娘的反应一样,欻一声抽出长剑:“哪个畜生欺负他!我去杀了他!”

礼文乐说出自己的猜测。

三四个月前……那时陛下刚回京不久吧?

禽兽。

楚淮引:“孟侜刚刚醒来,大将军来得正巧。”

“哼。”

姜仪从鼻孔里冷哼一声,不要用这种晚辈的语气跟本将军说话。

楚淮引一头雾水。

孟侜眼皮一跳。

他提着心一观察,姜仪的视线果然落在他的小腹上。

孟侜不动声色往楚淮引背后挪了挪。

舅舅有点可怕。

姜仪又是一声冷哼。

想了想,孟侜又钻出来,对着姜仪摇摇头,目露恳求。陛下今天刚受刺激,给他一点缓冲时间好么!

最重要的是,他要想想怎么说。时间越长越不敢说,越怕楚淮引生气,这和之前惹怒楚淮引不一样,从单纯惧于楚淮引的威严,俱于世道艰难,到现在渴望被理解宽容平等。孟侜不仅挖个坑给自己跳,还日复一日往里面填土。总有一天,坑太小了会装不下他和孩子,在这天来临之前,孟侜要想个温和不刺激的方法透露给楚淮引。

啊,难。

姜仪才不会告诉楚淮引。

管嘉笙就是孟侜这件事事,两人联合瞒着他,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姜家人丁稀少,他决定,这孩子以后就是将军府的指定继承人,他要教他姜家全部的武功绝学。

姜仪瞧了一眼孟侜的纤瘦小身板,再回想楚淮引在战场上横扫千军的英姿,这点上,舅舅表示可以退一步,还是像楚淮引一点好。

孟侜不知道舅舅已经想到“孩子满月宴文武百官都请就是不请陛下”这么遥远,他不断暗示姜仪不要往外说。

“过来。”姜仪道。

孟侜怂怂地过去。

姜仪和陛下商量了孟侜的身份恢复问题,达成一致意见——不用搞太复杂的,直接宣布孟侜被下游的渔民救了当初认错了尸体。

然后在孟侜应该住哪这个问题上,出现了严重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