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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他怀了龙种(42)

楚淮引没好气地传膳,脸上懊恼,要求却一点也不少。

“上几道鱼……”孟侜失踪前吃腻了雪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楚淮引转头看了孟侜一眼,见他眼睛一亮,继续道,“去淮王府抓。”

甚至精细到了葱花蒜蓉要多一点。

孟侜差点把口水流到龙椅上。楚淮引折返回来,挑眉:“怎么,舍不得从朕的龙椅上下来。”

才不是!

孟侜迅速滚下来,被楚淮引挡住去路,两指捏着下巴迫使他抬起来,“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孟侜无动于衷。

他有两个秘密,被楚淮引戳穿了一个,就剩下一个。就好像大冬天穿两件衣服,外面的棉袄虽然一堆补丁经常漏风,但一旦脱下,就变成里面的那件需要经常打补丁,还会冷得瑟瑟发抖。

这是一种奇怪的心理,但不可否认,管嘉笙这个身份,能给他诡异的安全感。

楚淮引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嘴角一勾,有点邪气:“爱卿,你会后悔的。”

孟侜警惕地看着他。

楚淮引放开他,也不具体说,“先用膳。”

御膳房第一次在一桌子菜上面放了三条鱼,很壮观,羡煞旁猫。

孟侜破罐破摔,先吃饱再说,突然鼻子有点痒,像是感冒的症状,孟侜生怕楚淮引又叫太医,硬生生忍……忍不住打了一个小喷嚏。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同时嗷呜一口咬住鸡腿。

像是吃得太急而生出愤怒的小猫。

楚淮引没听见他喷嚏的声音,“慢点吃。”他叹了口气,实在不懂孟侜的脑回路,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布菜的宫女帮着挑鱼刺,被楚淮引残忍地剥夺了本职工作。

孟侜边吃边抽空想,宫女现在一定在想哪来的公狐狸精。

孟小猫吃得一嘴油,楚淮引伸手帮他抹去嘴角的饭粒。收回手时,孟侜脸上突然多了一道较肤色浅的痕迹。

掉妆了……楚淮引看了看自己手上,油油的,还有些不起眼的粉状物。

孟侜和楚淮引齐齐陷入沉默。

楚淮引没有揭孟侜老底,反而笑眯眯地送孟侜出宫时,孟侜不禁怀疑他刺激大发了,背后有点毛毛的。

……

幕后真凶似乎很沉得住气,孟侜决定去千阳湖边逛逛,兴许能有发现。

千阳湖萧瑟凄清,视野却更为开阔。孟侜站在湖边,湖面平平静静,和一个月前的巨浪滔天判若两湖。

时不时有鲤鱼在湖面跃起一个光滑的半圆弧,在夕阳下闪着粼粼金光。

被迫进入休渔期的千阳湖,鱼儿又美又肥。

孟侜撇开眼,勾得本官无心正事!真是一群不正经的鱼!

绕着走了半圈,有一个废弃的平台,木板铺出湖面十几米远,是上半年新建的戏台。普通百姓岸上看背影,有钱人画舫里面躺着瞧。

孟侜低头一看,一条蓝色布条挂在钉入水中的柱子上,随着水流飘飘荡荡。

有点眼熟,他拿了跟棍子蹲在岸边,想把它够上来。

耳边突然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孟侜循着声音找去,一行人偷偷摸摸抬着一个猪笼,趁着千阳湖封锁无人,朝湖边去。

呼救的是笼子里被绑住手脚的女子,小腹隆起,是个孕妇!

孟侜出离愤怒,居然让他看见浸猪笼这种迫害女性的糟粕!

“住手!”孟侜喝道。

村民们顿了顿,看见孟侜只有一个人,底气又足了,“别多管闲事!”

“救下她。”孟侜吩咐。

奉命跟踪孟侜的暗卫互相傻眼了一阵,凌空飞出,剑光闪过一阵,村民们眼花缭乱,暗卫已经带着那女子安然脱身。

“带她去医馆。”孟侜瞧了眼陷入昏迷的女子,突然改了注意,“带到管府,请大夫上门。”

第33章

“你干什么!”为首的村民坐在地上指着孟侜喊道。

“这话本官问你才对。天子脚下, 有事告到官府, 自有司法惩处,尔等竟敢动用私刑,以身试法,该当何罪!”

“林氏不守妇道,丈夫去世不到一月, 竟然与外男勾搭,意图变卖祖产远走高飞, 她触犯宗法, 天理难容。”

“族长说的对!家产不能给她, 浸猪笼!”

“大人, 清官难断家务事。”留下的那个暗卫劝他。

“就算那妇人行为不端,那腹中的孩子至少已有五个月份,难道不属于你们族中人?”孟侜走到所谓族长面前, “本官见妇人衣着考究, 十指不沾阳春水,想必家产颇丰, 丈夫生前定不曾亏待于她。你们沉湖,究竟是你们想趁人之危, 对孤儿寡母赶尽杀绝,然后侵占家产?嗯?”

刚才危急之时,林氏一直护着腹中的胎儿, 她手里还攥着一件尚未缝制完的手帕,孟侜粗粗扫了一眼, 绣的经文,是亲近之人绣完,百日忌时烧给亡人。林氏根本就是还在绣衣服时突然被这群人抓走。这哪像要跟野男人远走高飞的样子?

“你血口喷人!”族长族长恼羞成怒。

孟侜淡淡道:“宗法高不过国法。真相如何,等林氏醒来本官立案即可,若她真如你们所说,本官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一听说要立案,一群人皆露出仓皇神色,扯着族长的袖子说:“算了算了有人帮她我们走。”

“我们走。”

……

孟侜继续蹲下,用一根长竹竿挑水里的布条,这布条看着像他落水时的衣服上撕下的。

之前给孟侜送鱼的暗卫阿虎蹲下,道:“大人,我帮您。”

孟侜:“你怎么还不躲起来?放心,今日本官就当没看见你们。”

阿虎之前把老婆本押在“孟侜当王妃”上,输得他鼻青脸肿,两年内只能吃青菜。

阿虎露出一排大白牙:“这样吧大人,那您就当我一过路人,我帮您挑上来,你给我一文钱怎么样?”

楚淮引手下居然有这么贫穷又廉价的劳动力,比我还穷,孟侜语含同情:“你们主子不给发钱吗?”

“发的。”阿虎急忙点头,但是我输光了。

孟侜听完一言难尽地拍拍阿虎的肩膀:“你确实看走眼了。”

同情不起来。

阿虎弄了好一会儿,布条被卡着了,弄不上来,“这布条有什么玄机吗?”

“没什么,就看看。”这里离他换衣服的画舫那么远,飘到这里不容易。他大概能猜到被捞起来的人是王钧阳,那三名凶手杀害王钧阳后给他换上普通衣服沉湖,谁知正好被当成孟侜了。

阿虎扔下竹竿:“大人,两文钱。”

说完双手抓着木板猴子一样翻身钻进底下,逐渐挪到水中央,倒吊着,伸手去够。

布条夹在什么东西里面,阿虎使劲一扯,居然有一块贴着湖壁的木板掉了,露出两扇铁板。

上面还有把锁。

“管大人!”阿虎惊叫。

孟侜矮下身去看,这水上是个因封湖令而作废的戏台,这个铁门看着像是通向戏台的后院。

“这戏台刚建不到两月吧?以前是做什么的?”

“是个小码头,专供过往货船过夜停靠。后来有人说这里视野好,买下建戏院了。”

“很好,你马上回去通知陛下。”这水下很可能藏着太湖石。

千阳湖湖底大多平坦,王钧阳的尸体过了十天才浮上来,那定然是让什么卡住了。卡住他的可能是堆成疏漏层叠的太湖石。据说楚淮引曾经在鳄鱼嘴里发现碎布,孟侜便猜测尸体被鳄鱼当作食物拖到湖底藏匿,所藏之处可能会留下一些证据。

阿虎站在原地不动:“影九还没回来,我不能离开您。戏院里面好像有人。”

孟侜看了一眼戏院,没有往那边走的打算:“现在只有本官与你两人,还是不必冒险,既然你不能擅离职守,那我们先回去吧。”

嗯,严格来说,有三人,孟侜扶了扶腰。

“您若是想去看看也行,阿虎可以保护管大人。”他第一次独自负责孟侜的安全,却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