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星辰耀眼(13)
身侧的人终是动了，郁晓静若有似无地瞥了眼已经走到身旁的应婕，眸色微微一黯，应婕低着头走在一侧，偶尔踢过小道上的石子，偶尔偷偷侧目瞄过顾白，想说什么，视线落到身旁的郁晓静，又生生咽了下去。
郁晓静唇瓣微动，最后还是扬上与往日无异的笑，说：“小白，时间不早了，去吃饭吧？”好似在询问，却也不等他答，只是又道：“应婕也一起吧。”
“好啊。”应婕想了一瞬，应了下来。
顾白：“我一会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去吧。”
似乎没想过顾白会拒绝，两人齐齐看着顾白离开的背影，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
教室中的风扇缓缓转着，将高阳老师的声音带的有些飘忽，应婕坐在教室最末排，一手翻着马哲课本，一手撑着脑袋难得没有瞌睡。
她的视线辗转落在斜前方的顾白身上，又辗转落向手中的书，一堂课下来，压根没听进去多少。
课间休息时，应婕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陈莹莹顺了顺她的头发，说：“小婕，从前天晚上开始你就奇奇怪怪的，昨天晚上又一个人嘀嘀咕咕的，也不怎么跟我们讲话，今天上课也不跟我坐，自个一个人跑到后面来，到底怎么啦？”
“你不会是在生我们的气吧？”陈莹莹见应婕不答，越发心虚，低着头小声认错：“那个，我们就是关心你嘛，你要是不喜欢，大不了我们以后不拉着你问东问西了。”
应婕忽地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陈莹莹眼睁睁看着她走出教室，于蒙几人当即凑了上来，问：“怎么样了？”
陈莹莹：“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
应婕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捂着肚子不太舒服，低着头揉了几下肚子，刚抬头便看见迎面走来的顾白，当即挥手道：“嗨，白……”
最后一声字节还不曾出口，顾白已径直越过她。
应婕怔怔地放下手，莫名地有些委屈，从前天晚上到现在，她似乎就没见顾白笑过，也觉得顾白对她似乎没有那么友善了，甚至于在刻意疏远她。
那人，似乎在生气，生她的气。
都怪沈至一！应婕愤慨地抵住墙，在心中气呼呼地道。
周一那天晚上，沈至一和顾白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恩怨，顾白对沈至一的态度并不算好。
应婕站定在原地，视线扫过沈至一抓着她手腕的手，和顾白抓着沈至一手腕的手，生怕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
李薇从教室里出来时，应婕当即唤她，可李薇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往走廊另一侧走了，索性两个男生都松了手，似乎偃旗息鼓了。
应婕松了口气，试图挑开话题：“白白，我们去医务室吧。”
顾白睨了一眼沈至一，正要应“好”，沈至一已经抢过话头：“我跟你们一起去。”
眼看顾白脸色沉了下来，应婕当即拉住顾白的手腕：“走吧。”
沈至一固执的跟着应婕两人，一直到情人坡，顾自说了一路的话，末了，抱怨了声：“应婕学姐，你怎么都不理我啊？”
顾白被应婕拉着一路，终于忍不住：“你不觉得你很吵？”
应婕脚下一顿，松开了顾白的手，沈至一脸上依然笑嘻嘻的：“学长对我似乎真的很有敌意啊？”
得，又绕回来了，应婕腹诽了声，无语看天。
熟悉的铃声响起时，强行中断了两人的对话，顾白看了眼来电显示，径直接起了电话：“刚下课……还没……那好，一会见。”
即便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她似乎也能从顾白的回答中猜到郁晓静说了什么，应婕低着头点了点足尖，心道她是无意间瞥到屏幕的。
沈至一微微端详着应婕，嘴角微微一扯：“既然学长还有事情，应婕学姐，我送你去医务室就行了。”
说着便要上前，顾白已大步跨到应婕跟前，挡住了沈至一的视线，低声警告：“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学长以什么立场警告我？你跟应婕学姐什么关系？”沈至一脸上的笑意尽失，难得的神色认真，“又或者，应婕学姐，你喜欢学长吗？”
沈至一忽然将问题抛向应婕，叫她心中猛地一提，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我不喜欢他。”
“学长听到了吗？”沈至一眉梢一挑，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
那一刻，应婕是后悔的，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为何急于否认，顾白静静地看着她，眸色里尽是她看不懂的色彩，他的唇瓣微抿，终是“呵”地一声笑了出来，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他。
应婕烦躁地点着墙，有一下没一下的，额头蹭上了墙上掉下的白灰，浑然不知，来往的学生诧异地看向她，也浑然不觉。
一道身影挡去应婕身侧的光，那人抬手覆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拦住了她还要磕墙的动作。
应婕微愣，抬首对上那人的视线，当即唤道：“白白。”
“你在敲木鱼吗？不怕把脑袋敲坏？”顾白舌尖舔过唇瓣，轻吐了口气：“你知道这是哪吗？”
“啊？”应婕低应了声，顺着顾白的视线看向标志，“男洗手间”四大字甚是戳心，应婕尴尬的确认了下她的方位，实在是无地自容，当即离那面墙远了些。
顾白无语凝噎，刚迈开一步，一个小小的力道让他微微一顿，他侧首看向拉住他衣角的应婕。
上课铃响时，走廊里已经没有什么人。
应婕没有松开顾白的衣角，反倒拽得有些紧：“白白，我们谈一谈吧。”
第9章
高阳老师的马哲课不曾点过名，应婕还是给陈莹莹发了信息，一有情况就帮忙打马虎眼，陈莹莹见应婕肯主动同她说话，勤勤恳恳地应了下来。
应婕见她竟没有追问她原由，却觉得稀奇，只道这人今日转性了吗？
她抬眼看向前边走得有些快的人，几步跟了上去，固执的拽住他的衣角：“你不要走那么快。”
顾白缓下步子，与身侧的人保持齐行。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了会，应婕低着头，尽量不动声色的抚着肚子，神思稍稍有些恍惚，她冲动地拉着顾白和她一起翘课，如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顾白垂首看向应婕的发顶，栗色的卷发发梢处长出些许黑色，柔顺的发丝绕着白色漩涡，俏皮的一缕上上下下飘着，他静静地看了会，眉心一拧，神色中却还带着几分无奈。
纤长的手握着应婕的手臂，迫使她站定脚步，应婕侧首抬眸时，便对下顾白略带责怪的眸色，顾白松开手，低声问她：“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就不怕把自己撞傻？”
应婕回过神来，回首看去，粗壮的树干已堪堪碰到她的鼻尖，她面露郝色，稍稍退开树干几步，她喉间微动，又抬手扯了扯身旁那人的衣角，终于问出此次谈话的目的：“白白，你是不是在生气？所以刻意疏远我？”
顾白推了下镜架，将微微滑落的眼镜扶正，想说：我不想疏远你，只是在克制自己那毫无出息、无时无刻想和你靠近又不能靠近的焦灼，他唇瓣微动，却只化作几不可闻的叹气，转而问她：“你不喜欢我，讨厌我吗？”
“没有，我没有讨厌你，”应婕又拽紧几分衣角，“我只是怕你误会我喜欢你。”
“……”顾白默了片刻，再说的话竟有几分赌气：“怕我误会吗？是怕沈至一误会吧，你既然急于撇清你我的关系，我自然不好跟你走的太近，以免沈至一再生顾虑不是吗？”
对于顾白的话，应婕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又终究没有品出深层的意味。
“我不喜欢沈至一，”应婕斟酌着字句打算好好解释，一番纠结之下，还是道：“我知道你和晓静在一起了，怕……”
顾白哭笑不得地打断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郁晓静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