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宝石山(67)
辛赏听到阮贝贝发出的声音，她回头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各有冷漠。
金莹看到了两人的较力，她拍了拍辛赏的肩膀让她不要太在意，辛赏转回了头，同时她的手机屏幕一亮，一条信息进来。
辛赏拿过手机点开一看是方则衡，他问辛赏明天有没有空，他打算来还书。
大概是从方则衡改网名开始，辛赏感觉到方则衡对她的态度有点微妙，所以，辛赏不自觉想避开方则衡了。
辛赏回复说：“我明天有事，不过你来还书吧，没事，我把借书卡放我同学那，我让我同学带你去还书。”
“明天你要去补习班？”方则衡问辛赏。
“不是，一点私事。”辛赏回复道。
“去医院看你外公？”
“对。”辛赏撒了谎，她最近都是周末去完补习班才一个人去医院看外公，许钦平也都是平时一个人去，两个人有意错开，因为感情越发藏不住。
“那我等你哪天有空再去还书。”方则衡这么打算。
“不用等我本人的，书随时可以还的。”辛赏强调这点。
方则衡大概也是从改网名开始，他的感情变得清楚了些，他说：“我想见你本人。”
这句话让毫无防备的辛赏愣住了，她忽然想不起方则衡具体的模样，只想起了十五岁那年在她母亲的灵堂，她对方则衡发怒。当时的方则衡好像和现在的方则衡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当时的她自己也和现在不是同一个人。
好一会，辛赏抑制着剧烈的心跳回复方则衡说：“但我也有我想见的人，我得去见他。”
方则衡想过会被辛赏拒绝，而在被拒绝后，他那一直矛盾纠结迷茫的心却反而忽然安定开朗了。
方则衡笑说：“我那花园是白给你造了，小小年纪学什么人家谈恋爱，真想去你老师那举报你。”
“……我已经上大学了。”
“你如果读书差点，就你这年纪，你留级还是高中生。”方则衡数落辛赏。
“……”辛赏无语了，却好笑于方则衡这个假设太逗了，也很有道理。
“我担心你的眼光不太好，嘻嘻。”方则衡很正经和辛赏说这话。
“……”辛赏省略了一下，然后她说，“我不想回了。”
“书我一定要还的，你不用躲着我。”方则衡又认真和辛赏申明这点。
辛赏想了许久，回复道：“那你明天下午来还书。”早还早了。
“收到。”方则衡应道，还能发一个大笑脸。
隔天，方则衡去找辛赏还书，两人在图书馆碰头。见了面，方则衡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去还了书，他还问辛赏：“我能再借一本吗？”
辛赏摇头说：“不行，你可以去外面的图书馆借，办张借书卡。”
方则衡打量辛赏，辛赏故作镇定的神情慢慢崩坏，她红了脸有些尴尬。方则衡笑了笑，说道：“你这小姑娘真是有意思，说你小，你也挺聪明的，为什么不让我好骗一点？你看我，有钱，长得也帅，对你也不错吧，你为什么不给点机会？说话老是那么煞风景，什么让我一个人去餐厅吃饭，一个人骑马，现在让我去外面图书馆借书，借书我还不会？买个图书馆我都可以。”
辛赏闻言笑了，不知道是被气笑的还是被逗笑的，她还红着脸，侧开了头避开方则衡的眼睛和他说的话。
方则衡“抱怨”完，叹了口气，他又说：“你最近连社交圈都不发，就是因为谈恋爱太忙了？”
“什么？”辛赏被方则衡提醒了自己最近的“反常”，因为要掩饰情感，很多行为就不自觉转变了，她没有想到方则衡会注意到这件事情，毕竟她自己都没有太在意。
“你男朋友是你同学吗？”方则衡很八卦。
“不，不是。”辛赏苦恼无奈看了眼方则衡，她想让他闭嘴，毕竟他们还站在服务台前，辛赏等着人给她还借书卡。
“那你和同校吗？”
“他，不是学生。”辛赏咬唇涨红了脸。
“难道和我一样？”方则衡笑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打听别人的隐私？”辛赏没好气道。
“隐私？所以你结婚是不打算请我了，男朋友都对我这么保密，在婚礼上我难道不会看见吗？还说什么我们算是朋友了，原来你心里早就打算婚礼都不请我了——”方则衡又蹦出一串“抱怨”。
“喂，你这个人，真的是——”辛赏给惊呆了，气到发笑。
“嘻嘻，那个男的年纪比你大，如果不打算和你结婚，听我一句，你别和他谈，真的。”方则衡又变得认真和辛赏说。方则衡打看到辛赏手上的手表，可以看得出和辛赏在一起的男人有点经济实力，而这样的男人最可怕，他怕人找小姑娘的原因是小姑娘单纯新鲜。男人是了解男人的。
辛赏好无奈，但她觉得方则衡其实是真诚的，她越发清楚感觉到方则衡对她有很多复杂的情感，那种情感在之前最开始遇到方则衡的时候，辛赏也有过。
辛赏低头拿回借书卡一边往包里塞一边就往外走，方则衡跟上她，两个人默默没有了话。出了图书馆，辛赏站住脚，她是想让方则衡不要再跟着她了。
方则衡也明白辛赏的意思，他笑嘻嘻，说道：“改天见，嘻嘻。”
辛赏没有回答，她抓着包带，好像在下什么决心，等了会，她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对方则衡说道：“方则衡，”她叫了他的名字，“你是不是对我充满了愧疚感？”
终于换方则衡一愣了，不过很快他又笑了笑。
“没必要这样，我们都让事情过去吧，方则衡，我很感谢这段时间你为我做的一切。”辛赏不自觉还在紧紧抓着她的包带。
“我为你做了什么？”一直笑着的方则衡忽然变得犀利打破辛赏官方式的好人牌，他的眼睛里还有笑，表情却是淡漠的。
这样的方则衡让辛赏有了种熟悉感，第一次见到的方则衡就是这样的骄傲，这是他真实的内在，后来他总是在她面前打诨插科讨好迁就她，此刻他的孤傲和执着才显山露水。
辛赏低下头，说了一句：“没什么。”
方则衡笑了笑，他看着辛赏其实也有茫然。以前方则衡是喜欢漂亮的女孩的，在群体中最受人瞩目的那种漂亮，一眼能看到的漂亮，还得有点个性，现在他发现辛赏这样的就很好，什么都不用，和她聊天就很开心。
两人无言站了会，最后方则衡说道：“你回去吧，我也得走了。”
辛赏点了点头，她正要抬脚下台阶看到王新蕾和一个男人并肩正往上走。
王新蕾先喊了辛赏，走到，她给辛赏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卢尧。”
辛赏闻言微微惊喜打量卢尧，她一直很好奇王新蕾的男朋友，她忙笑向卢尧问好。
卢尧也礼貌笑了笑说对辛赏百闻不如一见。
王新蕾在打看方则衡，她觉得他有些眼熟，但不是面熟，只是看到他时的那种感觉非常熟悉。
辛赏给王新蕾介绍了方则衡，她说他叫方则衡，她和方则衡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王新蕾。”
方则衡闻言伸手和王新蕾还有卢尧都握了握手，之后他便离开了。
许钦平今天抽空去医院看了爷爷，他爷爷奶奶除了问他的工作和生活，也一直问他有关辛赏的事情，奶奶问：“悉悉这两天好不好？你有没有去学校看她？”
“有，她很好，奶奶。”许钦平回答。
“你叫她不要去打工了，不要那么辛苦。”奶奶说道，“她上个周末来，黑了也瘦了，那些补习班不行，肯定叫人去外头发传单。”
“我回头和她说。”许钦平说道。
“听说你下个月又要去出差了，你自己要注意身体，不要那么累。”奶奶先关心，后才问，“你去哪？”
“去阿根廷，那边开办公室，我得去看看。”许钦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