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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乔西乔(14)+番外

作者: 笔名你要吗 阅读记录

“先生体内寒气过重,且心性平和,大抵受得住,这药丸当比普通药材管用。”

“好吧,那先生您......”晓乔看着权相思。

“吃便是了,”权相思淡然笑道,“你不用担心。”随即便将小药丸塞入嘴中,只当不负晓乔心意。世人皆道她性子好,愿与她结友,可真心对她好的却不多,她也实实在在珍惜别人好意。

“怎么样?”晓乔紧盯着权相思,生怕出了差错。

“腹中有些微热......”

见晓乔欲言又止的模样,周瑾向晓乔提议:“我在外面等你。”

晓乔闻言点头:“好。”周瑾转身离去。

“有事?”权相思依旧笑得温柔。

“先生......”晓乔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可实在不知道如何为好,索性直接道,“先生为何不愿意让别人照顾自己?”

权相思像是在意料之中:“你认为我如何能遇到这个‘别人’?”

“还能怎么遇到?”晓乔茫然,“......不就是在这书院之中吗?”

“若不是为了那人,我不会来书院的。”权相思轻笑,带着些怀念的意味。

晓乔沉默片刻,像权相思这般要强的女子,来书院,除了为不输她所爱之人,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释。她能为她所爱之人来这所学院,这般毅然决然,大概也不会移情别恋吧。晓乔暗自叹息,低头道:“学生告退。”

“你是个聪明孩子。”权相思顿了顿,“要学会把握自己的幸福,来日方长不见得能实现,珍惜这些时日才是你应当做的。”

“学生明白了。”晓乔仍是低着头,缓步退出,细心将珠帘放下,快到门口时,却突然发现一幅画。晓乔走近,眼前的画中有一男一女,男的眉眼如画,女的笑靥如花,当真绝配。

——可惜这眉眼不复,笑靥也随之去了。

晓乔走出权相思的卧房,便见周瑾站在一旁等她,这种感觉挺不错的,只是她现在心情确是不怎么好。

☆、夏箤

“怎么了?”周瑾询问道。

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事情,晓乔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薛离,第一个破了那棋局之人。“你知道薛离吗?”晓乔开口问道。

“知道,”周瑾点头,“他是南涯国最年轻的将军,也是当今薛将军的儿子,薛影的兄长。”

晓乔愣了愣,这样的人如何与先生扯上关系的?他们该不会......晓乔恍然,却又有些惆怅:“那这年轻的薛将军人在何处?”

“几年前早已失踪。”

“失踪了?”晓乔大惊,“如何失踪的?”

“几年前平乱之时军营中出现岔子,薛将军受重伤逃出,至今未归,所有人都默认薛将军战死。”

晓乔彻底怔住了,这先生,直到如今都不成亲到底在等待什么呢?她抬头看看周瑾,忽而想起权相思的话,便生出一个疑惑。

“假若,我是说假若,”晓乔抬头,“你有天面临大义与爱情的抉择,你会怎么选择?”

周瑾看着远处:“不会死的。”

“什么?”晓乔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周瑾冲着晓乔笑笑,带着些安抚意味,伸手摸摸她的发顶,“我不会死的。”

晓乔蓦然有些释然,不同人不同命,哪来那么多假若,她何必杞人忧天。

......

太阳高高地挂在远处,今儿倒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晓乔懒洋洋地躺在门口的躺椅上——这几日学院放假,权相思修养,她倒是清闲不少。

两根细长的手指轻轻一捻,一颗虹梓便现于晓乔指间,被她喂到嘴里,饶是她本人也不得不赞扬一番:这虹梓确是越来越好吃了!真是惬意啊。

可没等晓乔享受多长时间,芽儿便来了,脸上神情有些复杂又带着些微妙:“小姐,宫中有人找。”

“嗯?”晓乔扬眉转头,“谁?”

“是东旗国的质子。”芽儿低头道。

晓乔越发不解了:“他?找我作甚?”她跟他似乎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那皇子生病了,希望小姐能去瞧瞧。”语落,芽儿自己的表情也古怪起来。

“......”晓乔看着芽儿,没说话。她在等,等芽儿给她一个解释。

芽儿看着晓乔的模样,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传言那皇子与权先生关系较为要好......”

“......”晓乔停了下,随即起身,“准备一下进宫吧。”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去看看也该是明白了。

晓乔想了想,把身旁的一瓶虹梓也带上了。

......

传言,东旗质子在南涯过得并不是很好,事不关己,晓乔也没有仔细了解过,但今日一见,传闻不虚。

从大门到寝屋,偌大的空地竟没有一个太监宫女,院中也是杂草丛生,异常荒废。

微微叹息,晓乔轻敲屋门:“殿下,晓乔求见。”

......一片寂静。

晓乔站在屋外等了等,终是忍不住又敲了敲门:“殿下?”

......依旧是死寂。

晓乔蹙眉,径直推门而入。放眼望去,这室内没有一件饰品。晓乔并未惊讶,这确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毕竟外面已经那么破了。

床幔是放下的,遮住了床上那道人影,让人看不真切,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

“殿下?”晓乔出声询问。

......仍是无人应答。

晓乔皱眉,不禁有些恼了。她本不是什么脾气上佳的人,将军之子被她整过,北渊皇子被她讽过,这一个小小的质子难不成还翻得起什么大风浪?

几步上前,一把掀开他的床幔,晓乔终是看清了这皇子的真面目——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只是如今这少年双目紧闭,眉头微皱,似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晓乔也不禁皱眉,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轻轻盖住少年手腕,两指伸出覆在其上。

虽说晓乔医术不精,可基本诊脉还是会一些——即是瞧不出具体病症,也是分得清有病还是无病的。这少年脉象分明健康,那究竟是为何叫自己来?

瞧着眼前少年这模样,似是真的认为自己连最基础的东西的都不会,晓乔先前仅存的一丝急切也烟消云散,嘴角渐渐浮出笑意。

起身坐到一旁,晓乔故作苦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生明知我不会看病还让我来?这不是让我难做吗,好歹是个皇子啊......”

这般那般说了一大堆,终是转到正题,晓乔拿出袖中的虹梓,叹息一声:“这种时候,也只有你能让我缓解一下压力了。”甫一说完,便是一阵开瓶,倾倒,咀嚼的声音。

——在这安静的寝屋,一切声音早已最大化。

这声音太刺激人,没过一会儿,小皇子便微微眯着睁眼,欲看个究竟,却被一直盯着他的晓乔逮个正着。

“......”小皇子一瞬间心如死灰。

“小少年啊,”晓乔轻拍他的脸,“还是年轻。”

“记住,下次一定要沉住气,等到确认胜利的时候再松懈,否则你迟早会被敌人抓住破绽,以致被反将一军。”晓乔笑眯眯道。

“姐姐,”小皇子像根本没听懂一般,望着晓乔,眼神却时不时往她手中的瓶子瞟,“我想吃......”

“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了?”晓乔似笑非笑,“之前在门口怎么没人应声?”

“......我错了。”小皇子低着头,小声辩解,“我只是......想跟姐姐玩玩。这屋里除送饭的小太监外,太久没来过人了。所以当在权先生那里知道有姐姐这么个有趣的人之后,我谎称自己有些不舒服,让先生将你叫来。”

晓乔挑眉,脑海中却蓦地浮出另一张与他几分相似的脸,随手将瓶子丢给他:“你叫什么名字?”

“夏箤。”

箤,意为竹笼。听说东旗的小皇子在生下的当天就被认为是不祥之兆,只有将其困在竹笼中,东旗才能安宁。南涯是最好的竹笼——本来不该由唯一的皇子来做质子的。